許姝終于松開了握著錦袋的手,皇后便立刻將錦袋從許姝手里抽出拽在了自己手里,拽的緊緊的,在拽住錦袋的同時人也不自覺的長吁了一口氣,仿佛渴求已久的愿望終于得到了滿足,又仿佛殫精竭慮憂思良久的困擾終于得以解脫,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才松開手手立刻便空了,可見皇后對這香的渴求和倚重,可正是這樣的渴求和倚重卻讓許姝的內(nèi)心格外的不安,這樣的皇后仿佛魔怔了一般,如同賭博上癮了的大皇子一樣,這不是個好兆頭
思索再三許姝終于還是忍不住勸道,“皇后娘娘,臣女當(dāng)初便跟您說過的,這夜來香雖有功效,能助您心想事成!可這背后的原因卻并不簡單,而這香也不宜多用!當(dāng)初民女離京之前給您的香料足夠您用上三年之久了,可這才多久您便已經(jīng)全部用完了,這是香,卻也是藥,需斟情酌量的用,可沒有多多益善的說法,多用反而易傷龍體”
“本宮知道,本宮一直都知道,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說過的話!”皇后面色平靜,絲毫不以許姝的勸解為忤。
“您既然知道,又為何還要”
正如皇后之前說過的那樣,即便是她生不下皇子,尚有旁的妃嬪可以為她代勞,那皇后又為何要急在這一時呢?
握著錦袋,皇后緩緩開口,“本宮心里有數(shù)!可是本宮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知道嗎,自從本宮有孕之后,淑妃一黨便慌了神,永樂侯府重金收買官員,四下活動,為大皇子培植勢力,去年年底還揪結(jié)一眾官員聯(lián)名上書提及立儲之事。雖然上書被皇上拒絕了,可是后來本宮生產(chǎn)卻只生下了一個公主,皇上欣喜之余卻也難掩失望,而朝中的立儲之聲更是越發(fā)的浩大了,這下連皇上都不能直接了當(dāng)?shù)脑俅务g回了,只能道立儲乃是大事,當(dāng)慎重考慮,把這事兒拖著!若是本宮再不趕快誕下皇子,迫于群臣的壓力,皇上就要立大皇子為太子了,一旦大皇子被立為太子,本宮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皇上不是不能直接駁回群臣關(guān)于立儲的上書,而是他不愿,這一點(diǎn)皇后清楚的很!在宮中沒有第二個皇子出現(xiàn)之前,大皇子就會一直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唯一能繼承大統(tǒng)的人選,哪怕大皇子再不堪,再不成器,皇上能指望的也只有大皇子一個,別無選擇!就像群臣明知道大皇子的荒唐和暴虐,可是為了大胤的江山,還是要請立大皇子為太子。
許姝無力道,“可您也知道的,濫用夜來香無異于殺雞取卵!飲鴆止渴!您這樣做太冒險了!”更重要的是皇上用了超過劑量的藥,很容易被太醫(yī)查到,一旦被查出來,誰都跑不了!
“那又如何?賭一把尚有扭轉(zhuǎn)乾坤的機(jī)會,不賭一把就只能眼睜睜坐著等死了,本宮不想等死,只能拼盡全力一博了!”皇后閉上眼睛,嘴角露出諷刺的笑,“你以為皇上為何近半年來從來都只宿在坤寧宮里嗎?”
不等許姝回答皇后便接著道,“因?yàn)榛噬系纳碜右呀?jīng)大不如從前了,自然也做不到像年輕的時候那樣可以夜夜召幸嬪妃,夜夜笙歌!可是他又不想別人知道他老了,尤其是在立儲之聲日漸高漲的時候,所以就只來坤寧宮,只能來找本宮!因?yàn)檫@個后宮里只有本宮不會問他要恩寵,所以在本宮這兒他可以安心的一睡一整夜,而在其他妃嬪那兒,她們費(fèi)勁心思花樣百出討好他,只為了要他的一夜寵幸,他要花費(fèi)更多的心思和體力去應(yīng)付那些妃嬪們的糾纏,可是政務(wù)已經(jīng)消耗了他幾乎全部的精力,他實(shí)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理會這些妃嬪的小心思了,本宮這兒是皇上的最后一片凈土了!”
許姝心里顫了顫,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從前的原因她心知肚明若不是皇后用藥過猛,皇上的身體也不至于衰敗的如此之快
一旦打開了話匣子,皇后便再也收不住了,“可憐本宮受盡后宮妃嬪的明嘲暗諷,這半年里所承的恩寵卻屈指可數(shù),可皇上卻只來坤寧宮,這落在后宮眼里便成了寵冠后宮,當(dāng)真是個天大的笑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呵!多少年了?本宮這個失寵了多年的皇后竟然也會寵冠后宮的一天,失寵,得寵,全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間,這樣的日子本宮已經(jīng)過夠了,過夠了你明白嗎?”
皇后定定的看著許姝,哪怕許姝感受不到皇后眼神里的堅(jiān)定,卻依舊能品出皇后話語里的孤注一擲。
“太皇太后地位超然,在后宮中無人敢冒犯,因?yàn)樗揽康氖撬膬鹤樱行⒌朗`著,連皇上都不能忤逆她!本宮也很想像她那樣,所以本宮一定要生下皇子,一定要生下大胤的太子!”
如果她不能生下大胤的太子,那么大胤將不會有太子!皇后的眼神一派肅殺!
皇后的聲音斬釘截鐵,堅(jiān)定的可怕,許姝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言了,便垂下了頭去。
“你放心,即便是最后出了差池本宮也不會怪罪你的,自從生下公主之后本宮便明白這生男生女當(dāng)真只能看命了!”吐露完心中的郁氣,皇后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本宮向來恩怨分明,你的功勞本宮都記在心里!”
“多謝皇后娘娘!”許姝心情微微有些沉重,皇后執(zhí)意要加大藥的劑量,勸說無用,若是皇上的身體提前出了問題,周謹(jǐn)那邊的計(jì)劃恐怕就會打亂了,她得提前知會周謹(jǐn)一聲。
“謝什么!本宮還什么都沒做呢,謝這么早做什么!”皇后笑著拍了拍許姝的手。
早?
許姝驚訝道,“娘娘”
皇后也不賣關(guān)子了,揚(yáng)聲吩咐道,“袁嬤嬤,將人請進(jìn)來!”
“夫人里面請!”袁嬤嬤躬身讓進(jìn)來一人。
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進(jìn)了門,面皮白凈,雖然眼角有些許細(xì)紋,但是眉眼恬淡,看上去似乎是一個脾氣十分和藹的人。
婦人屈身下拜,“臣婦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夫人免禮!”皇后微微抬手,指著一旁的許姝對那夫人道,“夫人可覺得眼熟?”
那婦人正眼打量了許姝一番,突然眼里便蓄出淚水,繼而哽咽道,“娘娘娘這可就是我那可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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