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由于守內(nèi)虛外的政策,導致宋朝的皇帝和大臣們太過于“重內(nèi)輕外”,以致于成為加強武備、抵抗侵略的無形障礙,這才讓宋朝在歷史上給人留下了軟弱可欺的印象。
當然,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宋朝太有錢了,所以顯得滿不在乎,讓得許多宋朝的君臣甚至覺得這好像不是屈辱,反而像是施舍,類似于自欺欺人,如同阿q一樣。
比如像是富弼在趙禎所上的河北守御十二策中,指出澶淵之役時。
“驕敵深入,直抵澶淵,河朔大擾,乘輿北幸。于是講金帛啖之之術,以結(jié)歡好。自此,河湟百姓,幾四十年不識干戈,歲遺差優(yōu),然不足以當用兵之費百一二焉,則知澶淵之盟,未為失策。”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自欺欺人到覺得澶淵之盟這種城下之盟,都好像不是一種壞事了,反而是一種比較好的政策。
這不得不說,既可悲,又可嘆,但由此,我們也不難看出,宋朝每年送給敵人的歲幣在整個國民收入中的比例的確是微不足道。
因為據(jù)許多學者的研究,當時宋朝的絹產(chǎn)量很大,每年付給遼的30萬匹絹約相當于東南越州一地的年產(chǎn)量,還可以接受。
至于銀的產(chǎn)量則比較少,所以,每年付給遼的20萬兩白銀,在后期造成了財政上的問題。
但是,通過官方對遼榷場貿(mào)易的經(jīng)營,宋政府每年對契丹貿(mào)易上的出超,可收回付出銀兩的十之六七。
這在宋朝的文獻中早有反映,像是宋昭論榷場時指出:“……蓋祖宗朝賜予之費,皆出于榷場。歲得之息,取之于虜,而復以予虜。中國初無毫發(fā)損也。比年以來,榷場之法寢壞,遂耗內(nèi)幣,臣愿遴選鍵吏,講究榷場利害,使復如祖宗之時,則歲賜之物不足慮也。”
也就是說不用擔心,我們送出去的歲幣,都可以通過做生意的方式收回來,不足慮也。
這樣算下來,宋朝實際付出的銀兩數(shù)目不是很大,的確讓很多人越發(fā)的不以為意。
所以,許多人覺得以這么點微末的錢財換來國內(nèi)的和平和人民的安居樂業(yè),還是非常劃算的,至于什么屈辱不屈辱的,也就不在考慮之中,這也正是李小魚詩中所說的“漢計誠已拙”的表現(xiàn)。
因為除了這個辦法,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花錢買平安。
對此我們不知道是該贊同還是怎樣,說唾棄吧,這是以最小的成本解決了實際的問題,的確也算是一種明智的表現(xiàn),因此拋卻其他因素,考慮到當時的時勢,宋朝的這種“以銀兩換和平”的舉動還是有一定的積極意義的。
由此,綜上所述,宋朝因為仗著有錢任性,以及守內(nèi)虛外的政策,就沒有實施以前那些朝代為了穩(wěn)定少數(shù)民族所采用的和親政策,而是大把的給錢。
這種方法也的確有效,因為在經(jīng)濟上,一方面,宋朝蓬勃發(fā)展的經(jīng)濟為宋王朝選擇走金帛外交的道路提供了雄厚的實力保障,讓宋王朝能夠有能力去為拒絕和親而支付巨額歲幣。
另一方面,伴隨著宋朝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邊界的貿(mào)易互市不斷升溫,經(jīng)濟關系因素日益向?qū)ν庹哳I域滲透,宋朝就利用少數(shù)民族對經(jīng)濟的高度依賴,利用互市來處理民族關系。
政治上,守內(nèi)虛外的施政方針導致了宋朝統(tǒng)治者重視內(nèi)部的穩(wěn)定而輕視外敵犯邊,皇族公主下嫁給將門的聯(lián)姻政策也使得公主的數(shù)量就大幅度的減少。
此外,兩宋朝野彌漫的德治風氣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宋朝君臣的和親理念,金帛外交在宋朝統(tǒng)治集團的眼中是大國風范的彰顯,而皇帝外嫁公主則被看作是一種失德之舉。
在思想文化方面,理學成為宋朝的主流思想,在理學正統(tǒng)觀念的影響下,民族偏見加深,給宋朝和親政策的推行造成了阻礙且理學家們強烈提倡女性貞節(jié)的理念,導致宋人所奉行的貞節(jié)觀與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傳統(tǒng)的收繼婚婚俗在價值理念上產(chǎn)生了沖突。
反正就一句話,不和親,不割地,只賠款,算是獨樹一幟,很是奇葩,由此創(chuàng)造了宋朝近三百年來無一例和親的例子,某種方面來說和后來明朝算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不管是和親也好,賠款也好,還是割地也罷,不外乎都是在簽訂和平條約,和親只不過是條約里多加了一條送公主,和親本身其實并不可靠,因為外族和我們中原王朝有一個很大的區(qū)別就是沒我們中原王朝那么要面子,不會真的因為一個公主和一點嫁妝就算了。
宋朝的不和親只是因為找到了一個更安全更可靠的方法歲幣,明朝則是“封王封地”,但歸根結(jié)底就是一個意思。
這些措施的本質(zhì)上就是加大條約的賠款力度,讓他們滿意而不來打我們,所以和漢朝不一樣,宋和明雖然沒有那么強大的軍事實力,沒有消滅北方勢力,但也能長期穩(wěn)定存在的原因。
當然,條約并不一定都一直有用,總會有撕毀條約的,宋明都碰到過,也都解決過和被解決過。
但不管怎么說,和親也好,送歲幣也好,其本質(zhì)來說,都是屈辱的,是不平等的外交政策,所以,李小魚拿出的這兩首明妃曲,一首寫“漢宮”不知邊塞苦,后一首寫和親政策之“計拙”,借漢言宋,都有強烈的現(xiàn)實意義。
借此提醒此時的宋人不要那么的盲目自信,也不要忘了居安思危,一定要想辦法改變這種局面,強大自身才是關鍵。
更不能一直想著花錢消災,當有一天敵人不收你錢,直接動手搶時,那就什么都完了。
像是面對后來的蒙元,人家根本不收你錢,自己動手搶,想搶多少搶多少,到最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即使跪求人家議和,拼命花錢都沒用。
因此,聽完李小魚這兩首明妃曲,所有人都是大受觸動,也讓得忘憂亭里的朝廷諸公內(nèi)心小小的驚了一下,莫名的開始有些一絲危機感,開始反思,他詩中所言是否有道理,是不是該適時作出改變了?
的確,好像一味的送錢也不管用,這些蠻夷的胃口只會越來越大,比如遼人,最近也開始蠢蠢欲動,一直嚷著歲幣太少,要求增加。
包括李元昊為什么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西北邊境騷擾,不就是因為背后有遼人的支持,想著坐山觀虎斗,然后趁火打劫,亂中取利,所以才有了后來的重熙增幣。
其中作為皇帝的趙禎更是深受觸動,其實他原本也想改變這種局面,不過,他太仁了,仁到已經(jīng)沒有主見,所以老是被手下的文官牽著鼻子走,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沒有什么自己做主的機會。
因此,此刻大受觸動之下,他是轉(zhuǎn)頭朝著手下的眾多文臣武將問道。
“列位愛卿,你們覺得呢?他們的明妃曲誰寫的跟好?有道理嗎?”
聽得趙禎問起,呂夷簡文彥博等一眾文臣相互望了一眼,而后,斟酌了一下后,文彥博是躊躇道。
“官家,我覺得無所謂誰寫的更好,平分秋色吧。”
“對,平分秋色,他們的明妃曲都寫的很好,也各有道理,實在很難分出勝負啊!”
“沒錯,正所謂文無第一,不像第一場,雙方所寫的詩詞并沒有明顯的優(yōu)劣,就只能全看個人的喜好了啊。”
聽得一般文臣這樣說,趙禎是不由微微冷笑了一下,因為他知道,此刻,這幫文臣已經(jīng)有些不可避免的偏袒這幫文舉生了。
畢竟,雖然王華和這幫文舉生所寫的明妃曲都很好,的確很難分出勝負。
但是,如果非要深究的話,還是王華的更有感染力一些,能引起大家的反思,特別是他詩中的那句“漢計誠已拙”,更是讓得所有人忍不住心中一凜,思考是否真的是這樣,難道除了這個辦法,他們真的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可以來對付蠻夷了嗎?
不過趙禎也沒有說破,他也知道這幫文臣好面子,弄的他們太難看了也不好,所以是笑了笑,一連玩味的道。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第二場打平了嗎?”
望著那趙禎那一連玩味的笑容,眾多文臣略顯尷尬之下,為了保全一眾文舉生的面子,不讓他們太過丟人,也只得是強行點頭道。
“沒錯,官家,我覺得他們這第二場比試當真是難分難解,平分秋色,實在難以分出誰勝誰負啊。”
“是啊,兩邊都寫了明妃曲,也都寫的很好,根本分不出來嘛,你分的出來嗎?”
“我分不出來啊,所以打平嘛,打平是最好的結(jié)果對不對?”
“對對對,打平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啊,官家,你覺得呢?”
說著,一眾文臣都是忍不住齊刷刷的轉(zhuǎn)頭望向了趙禎,目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渴求,希望讓趙禎認可他們的結(jié)果。
見此,再度笑了笑,趙禎沒有直接做出決定,反而,轉(zhuǎn)頭望向了做在一旁笑而不語的佘老太君等人,笑著問道。
“老太君,你覺得呢?”
佘老太君聽得趙禎問起,是笑著看了那幫神情有些忐忑的佘老太君一眼,然后,是搖頭道。
“呵呵,官家,你說笑了,都說了,老身已經(jīng)老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聽都聽不清楚,哪分的出什么好壞啊,還是陛下你決斷吧。”
聽得佘老太君不愿做出頭鳥,選擇中立,兩不相幫,趙禎無奈之下,又只得妄想一旁的呼延得模問道。
“那呼延老將軍,你覺得呢?”
聽得趙禎又吵自己問起,正伸手抓向石桌上一個蘋果的呼延得模是尷尬一笑,有些郁悶的收回了手,看了一眾表情有些難看的文官一眼,又看了看帶著些期許的趙禎一眼,最后,同樣兩不相幫,保持中立。
因為他知道,得罪趙禎的話,可能會活的很難看,但要是敢得罪這幫文官的話,那就是死的很難看了。
畢竟趙禎貴為天子,總要顧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行事也不可能太下作。
但這群文官可不一樣,你不是我陣營的,還敢得罪我們,抱歉,那就一句話,想方設法弄死你丫的,讓你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哼!
所以,老滑頭呼延得模是訕笑道。
“嘿嘿,官家,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武人,論拳腳我還在行,但你要我評論什么詩詞歌賦,那不是抓瞎嗎,畢竟我又不是這小子,沒那么文武雙全啊。”
見到他也耍起滑頭,越發(fā)無奈之下,趙禎又只得轉(zhuǎn)頭向另一邊的種世橫問道。
“那種老將軍你覺得呢?”
聽得趙禎又向自己問起,一直沉默寡言的種世橫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眾多一言不發(fā)望著他的文官,最后,在心中默默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后,也是出聲說道。
“官家,老臣和呼延老將軍一眼,也是個粗鄙武夫,同樣分不出什么好壞來,不過,既然眾多飽學多才的朝堂諸公都說他們平分秋色,那么老臣想來,也應該平分秋色吧。”
顯然,種世橫不愿得罪趙禎,可是,更不敢得罪在背后提拔他的一眾文官,不然,他們能隨時找到人來替換他。
而見此見得種世橫這樣說,心中了然之下,大致摸清了所有人的態(tài)度后,心中對于文官勢大的局面越發(fā)凜然,趙禎也是似笑非笑道。
“哈哈,果然,還是種老將軍實在啊,行,你都這么說了,也的確,不管是先前的從軍行還是破陣子,亦或是現(xiàn)在的明妃曲,雙方是都寫的不錯,難分勝負,那好,就宣布這一場比試他們打平吧。”
聽得趙禎這樣說,一眾文官是不由自主的暗自松了口氣,感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同時,也是迫切的覺得,這第三場比試絕對不能再比了,因為在比下去,以這幫文舉生的狀態(tài),也很難勝過這小子的,得想個辦法叫停了啊,讓他們回去好好準備一番后,再做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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