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孤峰已經(jīng)殘破不堪,隨時可能倒塌。
孤峰與單莫所站之地,相距近千丈,中間是一片漆黑,給人一種可以吞噬萬物的壓抑感。
中間,就是由那浮橋連接著。
值得高興的是,單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可以催動血元了。
“前方,就是陰靈山了!你們兩個不要猶豫,過去吧,成為陰靈山的一部分,融合他,修復他吧。”
陰陽老人緩緩道,看著那座孤峰,目中透出一股憐惜。
情不自禁又說道:“齊沁云,我們這個世界,因陰靈山而成。但陰靈山在兩年前開始凋零,老夫迫不得已,只得將陰靈放逐于此,用以修復它。”
單莫聽了,想起一件事,齊封,也就是石野,渡劫之人。
他就是兩年前已經(jīng)渡劫成功,所以這個幻象世界開始崩潰。因為陰靈山的緣故,崩潰大大延緩。但陰靈山也因此凋零。
“走吧!”陰陽老人沖齊封及單莫一指。
單莫看了看齊沁云,想說一些話,但對方聽不到,搖了搖頭。
而齊沁云,也沒有要說什么的意思。
單莫只得作罷,卻緊緊的看著齊沁云,想著急著她的模樣。
齊沁云是個可憐的女孩,孤身一人活在她看透了的虛假時間。
單莫可憐她,卻不能幫她什么,記住她的樣子,至少心里能好過一點。
“你這樣看著我干嘛?”齊沁云卻突然俏臉一板。
“……”單莫一愣,隨即又道:“你能看見我?”
“是,你走吧,回到你的那個世界去!”齊沁云面無表情的說。
單莫苦笑著,踏上了浮橋,在聽到身后女孩輕哼了一聲后,停了下來。
轉(zhuǎn)身道:“你有什么話,要對你哥說,也許,我可以替你轉(zhuǎn)達。”
“哼。”齊沁云背過身去了。
單莫只得作罷,沿浮橋往前走去,身后,齊封一臉呆滯的跟隨著。
“兄臺,我知你與我一樣來自外界。我不知你一直裝瘋賣傻有何企圖,但最好與我無關。”在走了百余丈后,單莫淡淡一笑道。
見齊封沒有反應后又一聲冷笑道:“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在廟宇里我就知道了。”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齊封這次收起了笑容,看向單莫。
……
“齊沁云,既然你還相信你哥說的話,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存在,為何不讓那陰靈幫你帶話給你哥?”浮橋橋頭,陰陽老人微笑道。
齊沁云默然不語,只是看著浮橋的方向,但她的目光卻穿越了浮橋,穿過了陰靈山,落在一個虛無之處。
陰陽老人搖搖頭,又緩緩道:
“陰靈的決定,并不是由老夫喜好決定。齊沁云,你說這兩個人,來自外界,來自你大哥的那個世界。事關重大,老夫必須證實。”
“怎么證實?”齊沁云收回了視線,慢無經(jīng)心的問。
“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不管是否為陰靈,與這陰靈山都是相互影響的。
英靈山在,則我們在,陰靈山不在,我們也不在。
但是,我們每個人都可成為陰靈山的一部分。
如今陰靈山已經(jīng)開始崩潰,如今更甚,以后每過半年,都需要放逐一個陰靈。
若是沒有了陰靈,就算獻祭活人,老夫也是在所不惜。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延緩陰靈山的崩潰,才能保住我們這個世界。”
齊沁云沒有接話,只是淡淡一笑。
陰陽老人見了,跟著一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哥自殺前跟我說過的話了。他說陰靈山是離開這里的通道,還說,陰靈山也好,你們也好,都是他魂界中的法精血元所化。所以,你們與陰靈山,本質(zhì)上是一樣的。所以,我不但沒懷疑您,想反,我現(xiàn)在比您更加的相信。”齊沁云說完,長呼了一口氣。
“你們?”陰陽老人臉色一變,道:“你的意思你是特殊的一個?”
齊沁云淡淡一笑,說道:“不只是我,我爹,我娘,只要是哥的家人,與你們都不一樣。當然,陰陽老人你也是個例外,所以您可以做一些他們做不到的事,按我哥的意思,那是魂術。”
陰陽老人聽了,沉吟片刻,伸出左手,
探到浮橋之上。
馬上,他的左手開始化成銀色霧氣。
把手伸了回來,看向齊沁云。
后者伸出手,放到了浮橋上,同樣化為了霧氣。
但她沒有撤回,而是嬌軀一動,整個人就要踏向浮橋。
陰陽老人將齊沁云拉了回來,淡淡道:“齊沁云,你看到了,我與這里的人一樣,上不了這座橋。你也一樣,所以,你哥說的那些,都是他的異想天開。我們這里,就是全部的世界。你哥說的那個世界,根本不存在。”
“我相信我哥,相信他給我的承諾,他一定會帶我離開這里的。我要離開這里,陰靈山是唯一的出口。”齊沁云神色堅定的說道。
陰陽老人搖搖頭,嘆息道:“丫頭,幾年前,你哥就是這樣跟老夫說的。但后來,他怎么樣了,你比老夫更清楚。你千萬不要步了他后塵,你們一家,就只有你了。”
齊沁云淡淡一笑,指著遠方的孤峰說:“如果他們兩個真是陰靈,為什么陰靈山還是老樣子,沒有被修復?”
陰陽老人一看,臉色一變。
“我早說過,他們是來自外界,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所以修復不了陰靈山。”齊沁云道。
“不可能!”陰陽老人雙手齊出。
“嘩啦啦!”
“嘩啦啦!”
那浮橋竟往回倒卷。
浮橋扶欄,逐漸潰散開,變成一縷縷白線,將單莫與齊封捆綁住。
“怎么回事?”單莫一驚,一催法精,但無形火盾剛一燃起就立即潰散了。
“錚錚!”白線緊緊切割著單莫,發(fā)出金石摩擦聲。
“哈哈。。。”齊封沒有回答,反而瘋笑起來。
“噗噗。。。”齊封笑聲未落,身軀頓時被切成無數(shù)小塊。
好幾件法寶血器掉落在浮橋上,但
單莫清清楚楚的看到,法寶等掉落時,一縷白霧從中竄出。
只不過,白霧被一層淡銀色薄霧包裹著。
“靈魂?”單莫疑道。
馬上,那靈魂一竄,從單莫天靈蓋沒入進去。
“我與鐘道肉身被毀,你卻能完好無損,你小子肉身真不錯!現(xiàn)在,他是我的了!”
單莫靈魂深處,響起這么一個聲音。
這就像是靈魂的對話。
“我的肉身?奪舍?”單莫大驚,只覺得自己魂界一陣蕩漾。
這是他的靈魂要將我的靈魂趕出去?
單莫突然想起鐘道說過關于奪舍的事,立即按照他的方法防御起來。
但馬上,他就大懼起來。
因為對方的靈魂已經(jīng)侵入到了自己魂界中。
“不對,不對。”單莫感覺大事不妙。
果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了。
“唐兄,好久不見,可有想我?對了,忘記說了,我是鐘道!”
“鐘道?”單莫頓時想明白了,齊封好幾次踉蹌摔倒,這與鐘道幾乎一樣,當時單莫就開始懷疑。
后來,在那廟宇中,略一施計,就看出了對方能看到自己。
而且這里的人看不到自己,卻能看見鐘道和他。
于是單莫就確定了對方與自己與鐘道一樣,來自外界。
而且猜測他與鐘道一樣,肉身被毀。
但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就是鐘道。
“唐兄,我可以看出來,你處處提防,最后還是著了我的道。看來你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聰明。哈哈。”
“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jīng)修煉到了淬骨煉影訣的第二階段了。
第一階段可以修煉出骨影,是以內(nèi)力催動,它可以作為肉身的防護。
而第二階段,是修煉出魂影,以法精催動的,可以作為靈魂的防護。
大約是一年多之前,我被那妖獸吞噬。沒想到的是,就算我有了骨影,肉身還是被毀。
但靈魂有魂影防護,沒有潰散,卻滯留到了齊封渡劫所形成的幻象世界中。
我附身到了這里一個人的身上,當時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被陰陽老人驅(qū)逐到陰靈山。
我沒想到,我竟然回到了我們的世界,我的靈魂由于有了魂影,并不會潰散,我想奪舍,卻沒有成功。
我急了,四處查找收集有關奪舍的資料。
終于查清楚了,那個世界是修魂者渡劫所成的幻象。
想要奪舍,只能在那個世界奪舍。
于是我再次找到那妖獸,再次進入,附身到周大娘兒子身上,你也知道,我再次被放逐到陰靈山。
不過萬萬沒想到,那里的人的軀體,根本帶不出來,于是我想,如果有外界的人進入那個世界,是不是就可以奪舍了?
但肉身強如我,都被毀去,又有誰能完好無損的進去?
但是我還是想早點進入其中,只要真有合適的軀體,再伺機奪舍就是。
就在我再次遇到那妖獸時,也看到了你。
沒錯的話,你只是一個魂芽初期頂峰的修魂者。
不是有意冒犯,當時我覺得你真不夠資格被我奪舍。
進入這里后,我附身在鐘道身上,沒想到,我再次碰上了你,甚至肉身還在,這如何不讓我欣喜若狂?
后面的事,我想你你大概也可能猜得到吧。
周大娘,我并不想殺她,她畢竟也算是我的親娘。
但我的計劃不能失敗,我故意死在石獄中,只有這樣,我的靈魂才可以附身到齊封身上。”
單莫漸漸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虛弱,甚至一部分記憶都變得模糊了。
“這是記憶開始融合了,不對,是被吞噬,一旦被吞噬,就會開始被奪舍了。”
單莫變得驚恐起來,回想起鐘道附身齊封前說起過的關于奪舍的事。
現(xiàn)在想起來,這本身就是一個陰謀。目的就是讓他奪舍時自己變得順從。
鐘道當時說的是七分真三分假,但那三分恰恰是關鍵之處。
靈魂的對話還在繼續(xù),單莫能更加清晰的“聽”到鐘道的話。
“附身到齊封身上后,我殺了齊封他母親,然后故意被抓回石獄。
抓住陰陽老人元氣大傷時,將被他鎖住的法寶血器放到了齊封**的肚子中。這就是我被送到陰靈山之前的經(jīng)過,你都聽清楚了嗎?”
鐘道靈魂的“聲音”戛然而止,單莫更加絕望的發(fā)現(xiàn),剛剛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聽到對方的經(jīng)歷,逐漸變的真實圓潤起來,就像是自己經(jīng)歷。
不對!這不僅僅是吞噬,更是侵入,不僅是靈魂,還包括記憶。
難怪鐘道在奪舍的關鍵時刻還這么多話,他是潛移默化我,我和他的記憶已經(jīng)開始融合了。
單莫突然醒悟過來,靈魂開始集中精神,對鐘道靈魂的聲音開始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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