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白巖島某個密室中,尤若娑神色凝重,她身前,花江月惴惴不安。
“徒兒,你已經知道為師的身份了,師徒情分就到這里了。”尤若娑面色沒變,淡淡的說道。
“師師父!徒兒永遠是您的徒兒”
“好了,不用裝了!人妖殊途,少表孝心!如今時間緊急,為師也不跟你多啰嗦了。為師的身份決不能暴露出去,這次回來,只要一現身,姓婁的一定會懷疑,所以為師得先除掉他。他雖受了傷,但為師一人沒太大把握將他一招擊斃,徒兒你得協助我。”
花江月臉色一變,急道:“師父,徒兒的修為只怕”
“哼,放心,為師不會讓你死的。”
“可是,師父”
尤若娑臉色一沉,冷冷道:“好,好徒兒,你我總算師徒一場,為師不忍殺你,你自我了斷吧。”
“師父且慢,徒兒答應了,不過徒兒有個一箭雙雕的辦法。”
單莫在石魁樓一百三十二房。
此刻他神色稍顯疲憊,但心頭一陣火熱。他手中拿著一顆棗粒大小的血紅圓珠,此物正是剛剛煉制成功的血珠,修煉血怒,突破瓶頸的必須之物。
前一天,上岸后,只有花江月與單莫進了白巖島,而那和尚與銀發青年被花江月支開了。
回到石魁樓后,就開始煉制血珠。本來,他還有所顧忌,生怕尤若娑的人監視著。
但后來一想,被尤若娑盯上,變數太大。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當機立斷,開始了煉制。
之后,他自己也沒料到,煉制過程極其順利。
將狀態調整到最好后,單莫開始突破瓶頸。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還是毫無反應。
“難道陀滿山在故意誤導我?不可能,以他的自信,他不可能會想到被我滅殺。那是哪里出了問題?”單莫開始著急,開始尋找原因。
六個時辰過去了,單莫紋絲不動,但身體,魂界還是沒有動靜。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身體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先是渾身皮膚漸漸泛紅,接著一陣難以忍受的奇痛奇癢在骨頭與肌肉見突然爆發開來。
單莫渾身劇烈的顫抖,但他心中卻狂喜不已,至少已經有了反應。
不能半途而廢,單莫咬緊牙關,堅持忍耐著。
痛癢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漸漸消失,但要突破瓶頸的身體異變還在繼續。
他渾身的筋脈中,猶如有千萬條小蟲子在鉆來鉆去,是真真切切般萬箭穿心的感覺。
五臟六腑,被一股股高溫灼燒。
房中無聲無息,無色無味,但單莫腦海中,卻感覺到了燒焦了味道,聽到了嗞嗞聲,噼里啪啦的爆裂聲。
灼燒也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才結束。突然,那股灼熱的氣息,一瞬間,遍布到他的丹田,心臟,頭顱中,然后似乎到了一個不能承受的臨界點,往他軀體倒卷而出。
但卻被他皮膚上的那層骨影若阻擋,去無可去,就在他身軀彈來彈去。
突然,單莫魂界中,籠罩的混濁一陣涌動。
而同時,白巖島上方,風云倒卷,太陽被鉛云遮掩。
數不清的血紅光霞從云邊投射出來,整個天空被映成一片血紅。
白巖島,街道上也被覆蓋了一層層淡淡的血色光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街道上的行人,紛紛看向天空。
“年兄,怎么回事?”一光頭大漢把視線收回,神色有點惶恐道。
“老夫也不知道。”
“聽說婁前輩與尤前輩被那妖獸偷襲,受了重傷。昨天,尤前輩回到了白巖島。會不會是妖獸不肯善罷甘休,上島尋仇來了?”
“這,不太可”
突然,一道閃電從天邊劈來,這閃電居然同樣是血紅的,將鉛云劈得四分五裂,千瘡百孔。
緊接著,“轟隆隆!”一聲巨響,鉛云一震,轉瞬間被震的粉碎。
“轟隆!”
“轟隆!”
“轟隆隆!”
閃電,雷聲不決,響徹整個天空,千百道紅色閃電此起彼伏的劃破天際。
白巖島上,白色巖石堆砌的房屋中,石門紛紛打開,一個個修魂者走出來。
個個看向天空,神色各異,或凝重,或惶恐,或遲疑。
尤若娑擦干臉上血跡,雙目的厲色也隨之收斂了起來。
她一催法精,袖上,裙擺上的血跡也紛紛消失。
“白巖島有人在修煉,能引得這般天地異象,定是莫大神通,為師必須得到。將你所說的白巖島大陣打開!你那一箭雙雕的計劃繼續下去,不過得變化一下,為師去滅了那姓婁的,徒兒你幫我查清楚修煉此神通的是為何人!”
身后花江月急忙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白巖島上方,閃電依舊,但雷聲已銷聲匿跡。
突然,上千的閃電連成一道,直劈而下。
隨著這一劈,海面上,海水變成血色波濤,沸騰翻滾。一波一波的,摧枯拉朽般向白巖島涌去,白玉碼頭處,那幾艘大船被摧毀,變得支離破碎。
巨浪砸向了數丈高的石墻,就要砸進白巖島中。
但詭異的是,血浪被一層透明的護罩給阻隔了。
但血浪不但沒有從透明護罩上滑落下去,反而往各個方向蔓延開。
不到一柱香時間,整個護罩成了血紅色。血浪如同一條條靈蛇一般,似乎要想盡辦法從護罩中鉆進來。
單莫全身滲出血汗,心情莫名緊張。血怒已修煉到關鍵時刻!
就在他緊張擔心之時,魂界中,彌漫著血紅霧氣,這霧氣漸往他的血河上方涌去,然后一點點的融入血河中。
單莫這才欣喜若狂,只要這些血霧全部融入,就表示血怒修煉成功!
但是,他的狂喜只持續了百息時間,因為血霧融合到一半時,就在血河上方滯留盤旋,無法再融入絲毫。
白巖島此時幾乎所有人都涌到外面,面對這聲勢浩大如末日降臨般的景象,有人害怕了。
他們到了大門口,想要出島離開,但大門禁閉,被告知無人可以出去。
于是,所有人都清楚了,他們被困在了這里。整個白巖島全是紅色,一股莫名壓抑的氣氛籠罩在眾人心頭。
人人抬頭仰望,護罩上方,那血浪所化血紅靈蛇竭盡全力想鉆進白巖島來,但始終無法破罩而入。
于是紛紛調轉頭顱,往四周散去。護罩再次變得透明,但天空,依然被血色籠罩。
“所有人,速去削峰臺。”
白巖島中,人群中,有人大喊。
“尤,婁兩位前輩,令大家速去削峰臺,否則,后果自負!”聲音補充道。
有人立即邁開腳步,有人遲疑著。
就在這時,一條條血色靈蛇從白巖島中各個地面,破土鉆出。
眾人頓時大亂,沒人再有遲疑,紛紛向削峰臺急奔。
而那條條血色靈蛇嗖嗖的竄向天空,撞到護罩上,紛紛爆裂四濺。
但卻沒有落下,反而向正中央匯聚,瞬間成為一朵數里的巨大血云。
血云方已形成,四周便散發血色霞光,然后像漏斗一般,紅色霞光往一個方向急灌下去。
其方向,正是石魁樓!
石魁樓第一百三十二號石門,轟然碎裂,紅色霞光如決堤一般涌入。
單莫的魂界中,大量紅色霞光亂竄,像是一把把利劍在血霧中穿梭。
而那血霧被穿碎后,又生生的融合一起,兩者就這樣僵持著。
最后,霞光一點點的融入了血霧,當最后一縷融入后。
血霧爆開,紛紛落入血河中,血河上,紅光一閃,泛起一層淡淡的紅色光暈。
單莫猛然雙目一睜!
“成了!哈哈,瓶頸突破了!血怒成了!”
他狂喜之下,看到房中狼藉不堪的樣子,再看了看石門,一催法精,化為一道殘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外面,竟然已是天空晴朗,萬里無云。但單莫無暇顧及。他看到蜂擁的人群往一個方向跑去,不敢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混進了人群。
就在他的身影完全融入了人群時,石魁樓一百三十二號房,兩人聯袂而至。
“公子,我們晚了一步,讓他給跑了。”
“無妨,反正不管是誰,已經不可能出島了。”
“沒錯,有公子主持我們風云道白巖島這萬妖陣,就算是魂葉期修魂者,也無法破陣。”
“好了,本公子要將此時稟告我師父,你拿好的令牌,先去外面守著!記得,啟動萬妖陣的障眼膜,到時候絕不能讓里面的人看到外面。”
“遵命!”
為不讓自己身份暴露,單莫將面具拿出,一催血元將其戴上。
“這位道友,出什么事了?”單莫輕輕拍了身旁一人,這才發現人群是一股腦向削峰臺而去。
“我也不知道,剛才天生異象,尤前輩,婁前輩召集我等,應該就是為了這事吧?”那人回答。
“天生異象?”單莫一愣。
“你不知道?這么大的動靜,兄弟你居然沒看到,聽總聽到了吧?”
身后一個聲音傳來,單莫聽著這聲音頗為熟悉,回頭一看,果然就是丁嘯。
單莫聽丁嘯這么一說,突然想起炸開的石門,應該跟這異象有關。但其實,他修煉血怒時,是全神貫注的,外界發生的事,是真的不知道,至于聲音,也是沒有聽到的。
“我叫丁嘯,兄弟怎么稱呼?”丁嘯還是自來熟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介紹了自己。
“原來是丁兄,不知剛剛發生了什么?”單莫對自己的名字避而不談。
“你沒見到?那真是可惜了,剛才那情形,真如末日一般,天崩地裂,天地色變,閃電雷鳴,血光肆虐!你不知道,這青海海水,全部變成了血水,波濤萬丈,這白巖島差點就被淹沒了,好在被上面這個陣法阻擋了。”丁嘯說的口沫飛濺,至于問單莫的名字的事,已經忘記了,反正以兄弟相稱就是了。
“真有這么夸張?”單莫將信將疑,
但心中大喜。這異象應該就是自己修煉血怒時觸發的。在他印象中,陀滿山修煉成血怒這功法時,應該是沒有異象的,否則,這么明顯的異象應該是能注意到的。而自己修煉能引發異象,那應該是修煉血怒產生了質變,定不是陀滿山能比的。難道這就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丁嘯嘿嘿一笑,道:“夸張是夸張了一點,但也差不多了。尤前輩說是激怒了妖獸,引起的報復。所以才將我等召集,商量對策的。”說到這里,他神色黯然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只可惜,吳仲是看不到了。”
單莫聽了,心中不是滋味,苦笑了一聲。丁嘯與吳仲,他們兩人一個為救妻子,一個為救姐姐,不得不冒險去殺妖取丹。但吳仲卻與另外兩人都被梁爍當做了誘餌,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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