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莫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睜眼一看,自己躺在一間小房的床榻上。
房中簡陋,卻收拾得干干凈凈,窗戶半半掩著,清新空氣吹進,讓人心曠神怡。
但單莫心中卻悶悶不樂,自己魂界中,一片渾濁,血元法精已經干枯,血日法月也暗淡無光。
香沉海與唐修此時也溝通不上,單莫擔心不已,不知唐修以后會怎樣。
我這是在哪?單莫突然發現自己置身一個陌生的地方。
右手一摸,左手一直佩戴的戒指不見了。臉色倏然大變,心急之下,連忙坐起,在床上一頓尋找。
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不但床上,床下,整個屋子都找便了,都沒有找到。
那枚戒指,可以說是他最有感情的法寶,就這樣丟了,怎能不讓他郁悶。
梁爍,是梁爍拿回去了!單莫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個少女正是梁爍。是她救了自己,又把戒指拿回去了。
唉,單莫輕嘆一聲,戒指本就是梁爍之物,而她又救了自己一命,把戒指拿回去,也沒什么好說的。
正這樣安慰著自己,門吱嘎一聲開了,走進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四五十歲的模樣,精神矍鑠,正是那漁夫。女子不是單莫料想中的梁爍,而是一風韻婦人,年約四十,姿色秀麗。
這兩人正是漁夫夫婦。
戒指會不會這兩人拿了?單莫心中一疑,但馬上否定了心中所想。這戒指,自從變成這無形模樣后,就連自己,不催動法精,都感受不到,就更別說旁人了。
“小兄弟,你醒了?你都昏迷三年了,今天終于醒了!睗O夫驚喜的說道。
三年?單莫一驚,錯愕不及。
那婦人一戳漁夫額頭,看著單莫,笑道:“孩子你別聽他亂講,你只是睡了兩天而已!
兩天?單莫一愣,不知兩人是何身份,更不知對方修為如何,也不知兩人說的誰真誰假。
漁夫見單莫模樣,便把當日經過一說。并把那張竹筏上留下的紙條遞給了單莫。
“晚輩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單莫聽完,看了看那張紙后,就要施禮。漁夫連忙止住,笑道:“不必多禮,我等江湖人士,行俠仗義,懲惡揚善乃是分內之事!”
婦人聽了噗嗤一笑,隨后道:“孩子,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而已!
單莫聽著看著,初步判斷對方應是凡人。對自己也應沒有惡意,否則昏迷的兩天或者三年就應該動手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有骨影護身,只要不是修魂者以血元攻擊,自己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所以不管怎樣,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接著,漁夫夫婦兩人又把單莫帶到了飯桌上。
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夫婦兩人都很健談,單莫開始還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后來越說越投機,說的也就越來越多。只不過,說的都沒有涉及到自己的身份,而且也是自稱丁嘯。
通過交談,單莫了解到。漁夫叫林楚,乃是一個商人,可以說是家財萬貫。婦人叫時楚。按林楚的說說,當時就是因為兩人名字想同才有了以后的故事。
兩人恩愛有加,但一直膝下無子。后來時楚聽一個道士說了些什么,于是讓林楚一起搬到了這里。林楚家大業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為了生下一子半兒還有自己的妻子心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但兩人來到此地,已將近五年,結果還是一樣。對于道士的說法,林楚已早經不信了,但看到妻子還在堅持,也只能陪著。
食罷,單莫便要告別。
“孩子,你傷未痊愈,要不就多住兩天吧?”婦人時楚不舍的說道。
單莫看到婦人神色,心中略覺奇怪,自己與她剛認識而已。
林楚的接下來的話不但解了單莫心中疑惑,更讓他哭笑不得。
“小兄弟,我與楚楚成親二十多年了,按理說,要是有兒女,也應該有你一般大了。楚楚她這兩天是把你當兒子照顧了。她想讓你多給她當幾天兒子!
單莫始料不及,看到時楚期盼眼神,心中想起自己未曾見過一面的母親,心里更不是滋味。但答應丁嘯的承諾必須得完成。心中便猶豫了起來。
“小兄弟,其實你是修魂者吧?”林楚笑道。
單莫愕然,林楚又道:“我雖然是一介凡人,但修魂者身上的氣勢我多多少少能感應到的。實不相瞞,我的生意,平時也這樣由七符門的修魂者照應的!
單莫點點頭,凡人,甚至武林門派附屬修魂宗門或者朝廷,他之前便有所耳聞。
而丁嘯的家所臨近的城市,長符城,就是屬于七符門的一個小城。
不過,單莫最終還是告別了兩人,往長符城的方向走去。兩天后,他繞過了長符城。
因為催動不了面具,不能改變自己的容貌。雖然此城并不屬于風云道,他也不敢冒險進城。
又走了兩個時辰,才遠遠看到一個小村莊,其中一戶人家獨處一地,遠離了諸戶人家。
那就是丁嘯的家了。單莫心中一喜,只要將妖丹交給丁嘯之妻,自己的承諾就算完成了。
加快了腳步,沒有驚動村民,來到丁嘯家門口。輕輕敲門,沒有回應。
單莫以為屋內之人在熟睡中,又加大了力度,但還是沒有反應。
出事了?單莫警惕心一起,小心饒到屋側。發現窗戶已破,像是有人破窗而入。往里看去,屋內一片狼藉。且在后門處,有點點血跡,
快速來到屋后,發現點點血跡從后門滴到了屋外。
順著血跡,一直找到了后山。不多久,深入到了深山中,但此時血跡消失。單莫停了下來,不知往那個方向尋找。忽然,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聲。
這聲音只持續了幾息時間,但單莫已確定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尋聲找去,一頓飯的功夫后,單莫來到一棵大樹旁。
忽然,前方有異動,一枚飛鏢帶著勁風撲面而來。單莫心里一驚,一催內力,身上體膚變成灰色。
“噗!”飛鏢鉆入單莫左胸,被他的骨影吞噬掉。心里一安,對方以飛鏢攻擊,應是武林人士,并非修魂者。
“哇!”前方十丈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聲嬰兒清脆哭聲。
“前方可是丁大嫂?”單莫朗聲問道。
“你你是誰?”前方傳來女子的聲音。
“我是丁嘯的朋友,這是他為你找的妖丹!眴文讯[給的一個袋子揚了揚。
“我不行了,求求你把我我女兒帶走。”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單莫快步過去,扒開灌木叢,進去以后才發現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
只不過此時,她一只手臂被砍,衣服全被染成了紅色,顯出一種悲壯凄美之感。
她身旁躺著一個嬰兒,正啼哭不止。
“我不行了,救救我女兒”女子沖單莫慘然一笑。
單莫走近嬰兒,說也奇怪,那嬰兒看到單莫,不但止住了哭聲,還沖單莫笑了。
單莫見了,覺得嬰兒甚是可愛,伸出手指,刮了刮嬰兒的小鼻子,嬰兒笑意更甚,小手小腳亂蹬著。
“丁大嫂,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單莫邊問邊轉頭,但他接下來的話沒有再問出來。
因為那女子已經氣絕身亡了,手里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根項鏈,緊緊的攥在手里。
她原本就傷勢過重,全靠保住嬰兒的那一絲信念強撐著。但她也知道堅持不了多久,然后又聽到有人追了過來,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她放下嬰兒,用盡了她最后一絲生機發出那一鏢。誰知對方安然無恙的接了下來,然后她又看到了她丈夫的那個小袋子。
她知道來者是友非敵,強撐的一口氣泄了,死了。
女子的面露微笑,她雙眼沒有閉上,而是看向了那嬰兒,保留著不舍的眼神。
單莫輕嘆一聲,將女嬰抱起,拿起女子手中的項鏈。然后仔細的看著那女子。他要將女子的容貌記下了,待這個女嬰長大后把她母親的容貌告訴她。
“那邊,她在那邊!”
“沒錯,這里有血!”
就在此時,單莫聽到后方數十丈處,有數人的吼聲。
看來是追兵了,單莫暗道。他不能確定追兵中是否有修魂者,將女子埋葬的打算只得作罷,抱著女嬰往一個方向急奔而去。
不能催動法精,施展不了伏風訣,單莫只能以輕功趕路。但他輕功本就不行,又加上女嬰似乎是餓了的啼哭。
于是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
追兵總共五人,應該沒有修魂者,否則自己便不可能繼續逃竄了。
單莫心里是哭笑不得,上幾天,自己被尤若娑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但對方畢竟是魂葉期的修為。但現在算怎么回事被幾個凡人也敢追殺。
在確定對方五人沒有其他增援時,單莫心中起了殺意,于是猛然停住,一轉身。
那五人一愣,一人看了看單莫,臉色大變,急道:“撤!”說完掉頭就跑。
另外四人面面相覷,但看到自己大哥跑了,也不敢猶豫太久,匆匆跟了過去。
這下,單莫呆住了。
女嬰哭得越來越厲害,他也是舉手無措。不過,單莫突然想起姐姐唐婉在自己小時候唱的一首歌。小時候,每當自己想念父親大哥而哭的時候,姐姐都會唱這首歌,讓他暫時忘記了思念。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姐姐唐婉的嗓音極美,單莫此時想起遠在鈞天的她,不僅悵然。
好不容易,單莫總算沒再想唐婉,看著哭啼的女嬰,也開口唱了起來:“滄浪之水清兮”
女嬰似乎很喜歡,頓時不哭了。
不過單莫還是很清楚,女嬰餓了。好在前方不遠處,就有另外一個村莊。
單莫以最快的速度過去,敲開了一家人的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
單莫把女嬰餓了的事一說,老婦人聽了抱過女嬰看了看,說道:“蘇元的妻子剛產下一子不久,去他家看看吧,你跟我來!崩蠇D人把女嬰還給單莫,關了門,往另一人家走去。
單莫本不向多接觸陌生人,但事關女嬰,又沒有辦法。
少時,來到另外那家人,單莫隨老婦人一同來到一個大廳中。家丁聽老婦人說完后,就離開了大廳。
單莫一看,知道這戶應該是有錢人家。
不多時,走出一男一女兩人。男子約莫三十左右,女子十七左右。
單莫知道這對男女應該就是老婦人所說的蘇元夫婦了。
“在下丁嘯,多有打擾!笨戳丝磻阎信畫耄缓鬀_兩人謙然一笑道。
“原來是丁兄,這孩子看來是餓壞了,青兒,你喂喂她吧!
女子看了看單莫懷中嬰兒,臉上一紅。但還是快步過來將女嬰抱了過去,然后離開了大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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