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百里明川,顧七少本就黯淡的眸光又黯淡了幾分。他其實是趕回來收拾百里明川的。他沒想到百里明川的人質(zhì)包括自己全落君九辰手里了,更沒想到百里明川竟被血戾反噬到性命不保的地步。
不得不說,他只是想來收拾百里明川,但是并沒有想要百里明川的性命。在他心里頭并沒有將百里明川視為叛徒。因為,他收百里明川為徒純粹是個人的事,跟云閑閣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他既沒有同云閑閣的任何人暴露他有一個徒弟,也不曾向百里明川表明過身份。百里明川誤會他收徒是利用,這多少也是情有可原。
其實,軒轅睿不提,顧七少也好奇著百里明川到底在桃夭谷藏了什么東西,會重要到他愿意跟孤飛燕做這樣的交易。
顧七少將疼痛全藏于心中,道:“他還能有什么好東西?待這事過了,再去尋不遲!”
駐守桃夭谷的都是君九辰的人,而且水路皆封,這個時候過去,只會打草驚蛇,引起君九辰的戒備。雖然,他們非常希望孤飛燕晉級藥王鼎后,能對抗孤云遠。但是,他們不得不留著百里明川這條后路。
軒轅睿也是這個意思,點了點頭沒多言。
上官夫人不僅僅安排了赤靈石,還收拾了一包東西交給大雪和小東西,讓大雪和小東西趕緊給孤飛燕送去。大家難得全都聚在一起,可惜,大家連一起吃頓飯的心情都沒有,各自坐著準備。
錢多多帶牧然去拜見她娘親沐靈兒,當?shù)椒块T口竟聽到沐靈兒在哭。錢多多和牧然也不敢打擾,只能折回。錢多多走著走著,也忍不住抽泣起來,撲在牧然懷里一邊哭,一邊打罵君九辰,發(fā)誓要把周遭所有獸全給召喚過來,撕了君九辰。
另一邊,唐家一家四口都在忙碌著。無論唐門主和寧夫人,還是唐靜和程亦飛,他們的表情是一個比一個還冰冷。他們正在將從唐門帶來的暗器進行分類和整理,準備給每個人都發(fā)一份防身。
逐云宮主正對鏡自照,她已經(jīng)衰老到再特殊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皺紋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大限是哪一日,她只希望在自己大限來臨之前,能見到黎琴,能手刃黎琴。然而,不得不說的是,她也偷偷希冀著孤飛燕輸,孤云遠贏。她想見他一次,就一次。
寧承都令仆人送來了酒,可是剛喝了一口就覺得不是滋味,隨手給丟了。無疑,他想起了曾同他打成平手的君九辰。上官夫人見狀,大步走過來,倒?jié)M了兩杯酒,道:“來,我陪你喝!君九辰若是落到老娘手里,老娘非閹了他不可!”
上官夫人平素還是管著寧承喝酒的,今日,她自己都很想喝,喝個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寧承舉杯,夫妻杯杯見底。對于他們而言君九辰不僅僅是大秦的女婿,更是他們忘年之交呀。
最孤獨的是秦墨,他傷得太重了,根本不能下榻。可是,他卻一次一次地嘗試,滾落在地硬是爬起來。他知道自己如今什么都幫不上,但是,他仍舊不想躲在皎月山莊里等一個答案,一個結(jié)局。說到底,他是怕,怕茶坪山上一別,會是永恒。
當日夜里,大雪和小東西就帶著一大包東西回到了孤飛燕房間里。孤飛燕見了赤靈石和暗器,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是冷的,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心灰意冷,莫過于如此。然而,她懸在腰上的小藥鼎卻無比興奮,若非孤飛燕壓著,赤靈石怕是早就被收入藥鼎里了。
孤飛燕將赤靈石一一輕撫而過,冷冷道:“師父,你說,是你贏還是我贏?”
她等了許久,小藥鼎還是興奮地顫動,并沒有給她其他反應(yīng)。她也沒有追問,面無表情將赤靈石都藏起來。而后,又將暗器分類一一藏在身上,最后才拿起軒轅睿給她的信。這信很短,大意是說他和所有人都支持她的決定,隨時配合她,此事暫時瞞了爹娘。孤飛燕一開始還是平靜的,可看到最后一句話,她那雙空洞的眼睛終于浮出了淚水。
軒轅睿最后一句話說的是,十多年前冰海一戰(zhàn),她守大秦北疆,是大秦的榮耀。而今,她守云玄兩地,仍是大秦的驕傲!父皇和母后會以她為榮!十多年前,她杳無音信,這一回,盼她榮耀歸大秦,平安歸家!
歷史似乎在重復(fù),可實際上歷史并沒有重復(fù),只是十多年前的結(jié)沒有解開,留到了今日。這個結(jié),或許就是她的生死。
淚水模糊了視線,字跡變得漸漸模糊,十多年前冰海上的一幕幕洶涌而來,讓孤飛燕都有種錯覺,仿佛這十多年就是一場夢,十多年前那一場大戰(zhàn)就發(fā)生在昨日,并沒有結(jié)局而是繼續(xù)到了今日。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這個結(jié)局會跟他有關(guān)!
孤飛燕就這么愣愣地看著,直到眼淚打濕了臉頰,她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哭了。
她很快就擦掉眼淚,將信函燒掉。她又要去撕被單,小東西連忙攔下,而大雪從床榻下拖出了筆墨和信紙,從她吱吱叫。
孤飛燕摸了摸大雪的腦袋,連忙取來紙筆,寫了一封信讓大雪給百里明川送去。大雪不是很明白,孤飛燕想起了百里明川鑿的那個洞,她連忙讓大雪從那小洞穿過去。大雪在隔壁到處嗅了一番,便明白了孤飛燕的意思。它要走,小東西不放心跟了過去。
孤飛燕等著,想起自己前幾日還揭發(fā)了百里明川,她嘴角就泛起了一抹冷笑。她笑的,是自己。
百里明川就在孤飛燕對面的屋子,距離不算遠。大雪和小東西很快就找著他了。百里明川的處境,一點兒都不好。他坐在塌邊的地板上,遠遠看去似閑適恣意地閉幕眼神,近看卻虛弱得狠,他幾乎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他幾乎渾身都僵硬了,就剩下右手可以動。他渾身發(fā)冷,似乎每一塊骨頭都在散發(fā)著寒氣,冷到渾身生疼,包括他的右手。
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他喃喃了多久,他至今都還在喃喃著,“你為什么這么傻,你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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