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非錯!
他是烈非錯!!
他就是那個烈非錯!!!
百里傳音,九曲園前這件事已過去半月了,事件的內(nèi)情不獨燁京,更早已輻射燁京周邊地區(qū),迅速流傳。
伴隨著事件流傳,幾個名字也為眾人口耳頻頻提及。
其中甚至包括王祿、洛百川這等當(dāng)日的次要角色,而作為最為悲慘受害者的琉璃郡主,因其本身盛名無二,更是為世人所眾議,贏得九州同情。
事件中的主持正義者,被害者皆名傳四方,但最為引人注目的名字,自然不是他們。
那個名字,竟然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那般陷害癡心一片的琉璃郡主
那個名字,竟然于九曲園前一擊挫百,壓的燁京眾少無法抬頭
那個名字,竟然縱橫追榜,毫無顧忌對上兵機侯府
那個明明大逆不道,卻令談及眾人難免心血激涌的名字
烈!非!錯!
桓義目露驚絕,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異發(fā)少年。
“烈非錯,你就是烈非錯?”
桓義甫從外地歸來,尚不知烈非錯已成為異象司總司探,但他知曉異象司成立,因此自也知曉百里傳音與燕云樓之事。
他只是萬萬想不到,不久前那出大戲的主角,此刻竟然就在他面前,而且是對面。
桓義的面色漸漸難看起來,眼前這名少年很特殊,他有兩個名字。
烈非錯這個名字,代表他鎮(zhèn)南王府唯一血脈,鎮(zhèn)南王世子的尊崇身份。
炎飛煉這個名字,代表大璟天子親賜一兒兩姓,炎門靖浪府血脈傳承之殊榮。
似今次嵐陽之事,他桓義抬出鎮(zhèn)西王府的臉面,足以壓服東理兩位郡主公主,他本以為今日的嵐陽,再也沒有比鎮(zhèn)西王府的臉面更重的籌碼了。
但此時此刻,看著少年那道身影,看著洛綺瑤望著他的視線,桓義不得不接受,比鎮(zhèn)西王府臉面還重的東西,今日的確是有的。
烈非錯慢步上前,流風(fēng)徐徐,將他異發(fā)緩緩吹拂。
這一刻,四面八方的視線皆聚集到他身上。
少年凝視著桓義,似笑非笑,隨即他忽然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右面頰。
“這半邊是炎門靖浪府的顏面。”
然后,手換到左邊,又拍了拍自己的左面頰。
“這半邊是鎮(zhèn)南王府的顏面。”
最終,少年一指點在自己額頭上。
“這兒是圣上親立異象司,總司探的顏面。”
三張顏面道出,每一張都分量十足,每一張都不容忽視。
烈非錯每說一句,桓義的面色便難看一分,當(dāng)他三句道盡,桓義已經(jīng)一臉鐵青。
“現(xiàn)在,你還要阻止本官拘捕楊沖么?”少年語氣輕描淡寫,語境卻重如泰山。
你還要阻止本官拘捕楊沖么不,不是這句話,真正的那句話是
你還能阻止本官拘捕楊沖么?
這才是烈非錯真正想說的,這才是桓義真正聽見的。
還能阻止么?拿什么阻止?
鎮(zhèn)西王府的顏面?
但對方方才已經(jīng)展示了,他不但有鎮(zhèn)南王府的顏面,更有靖浪府,異象司總司探的顏面。
更何況,若論起代表性,自己不過一鎮(zhèn)西王府世子嫡子,自己所能代表鎮(zhèn)西王府的,自然遠遠比不上烈非錯這位鎮(zhèn)南王世子對鎮(zhèn)南王府的代表。
桓義面色鐵青,內(nèi)心浮現(xiàn)深深的無力感。
他比不上眼前這個小子,比不上他的家世,比不上此刻的情勢,甚至比不上他的膽大妄為與狡黠。
下一瞬,桓義忽然注意到洛綺瑤看著烈非錯的眼神,此刻洛綺瑤的眸光完全投注在烈非錯身上,眸光中瑩瑩異彩,光鋒還不時撇過段秀心與高寧,隱隱泛起醋意。
難道她
多年脂粉中打滾的桓義,察覺到洛綺瑤眸光中顯露出的感情。
可惡,難道就連這一點,我都比不上他么?
桓義曾經(jīng)追求過洛綺瑤,那一次因為時間尚短難有成效,之后當(dāng)他準備加強攻勢時,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停止,他也因此放棄了追逐美人。
但此刻,他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追之不得的美人,竟然向另一個男人露出暗藏戀慕的復(fù)雜眸光
桓義感覺到深深的挫敗,于身份地位上,于瀟灑狂放上,于情場戈矛上,處處挫敗。
連桓義都不再言語,藍棠、羅小侯爺、乃至楊震,縣令卓行之等,自然更不敢言語,他們早已為烈非錯之真正身份所震懾。
原來,他們一直在和那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百里傳音事件的主角對抗。
面對那樣的敵人,他們怎么可能贏呢?
烈非錯環(huán)目四顧,現(xiàn)場再也沒有一絲不服的聲音。
“將楊沖押回縣衙,本官之后會親自審理。”烈非錯吩咐道。
他之身份已暴露,不止燁京上差,不止司探,不止總司探炎門靖浪府血脈傳承之炎飛煉,鎮(zhèn)南王府唯一世子烈非錯,對此刻的嵐陽百姓來說,每一個都如同圣旨般沉重。
兩名捕快這才自震驚中回神。
“嗯?哦!?是,總司探大不!世子爺!”
兩名捕快再度押上楊沖,此時此刻,楊沖早已嚇的魂飛魄散,提不起一絲反抗,渾渾噩噩地任由捕快押著,離開了現(xiàn)場。
四周一雙雙震驚的眼漸漸恢復(fù),但目光依舊凝聚在烈非錯身上,似有千言萬語,真正想說卻又無法吐露半字。
在眾人矚目下,烈非錯開步挪足,似乎要離去了。
一步,二步,三步倏然,足下一頓,轉(zhuǎn)身環(huán)目掃過一眾百姓。
“有時候若真敢拼,其實會發(fā)現(xiàn),能被自己拉下馬的,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少年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前行。
他的身影在眾人視線中漸漸淡去。
正當(dāng)那道身影即將完全消失之刻,一道聲音遙遙傳來。
“從經(jīng)往后,嵐陽有陽。”
一眾百姓神情大震。
對,嵐陽有陽!
今日之前,嵐陽無陽,嵐陽的陽被莊丁,被楊府,被鎮(zhèn)西王府層層遮擋,嵐陽百姓已經(jīng)久久不見陽光了。
但今日,莊丁遭敗,楊府落馬,就連鎮(zhèn)西王府都不得不退讓,炎門炎飛煉,鎮(zhèn)西王世子烈非錯,他獨木支天,破開層層烏云,將嵐陽的陽尋回來了。
“嵐陽有陽”人群中一名百姓喃喃自語。
“嵐陽有陽”“嵐陽有陽”又有兩人尾隨其后。
“嵐陽有陽!”
“嵐陽有陽!”“嵐陽有陽!”
“嵐陽有陽!”“嵐陽有陽!”“嵐陽有陽!”
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歡呼,霎時間群情洶涌,彷如萬頃山洪決堤爆發(fā)。
四面八方涌聚而來的山洪,最終匯流成無可匹敵的一股洪流。
“嵐陽有陽陽陽陽陽陽陽陽陽!!!”
數(shù)刻之后,云來樓。
“阿飛哥哥,你真是那什么柿子餅柿子么?”云來樓客房中,烈非錯懷抱著高露,小女孩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盯著他,仿佛要將他切開了,一片片看的仔細。
“嗯?柿子餅我可聽到了。”烈非錯抓住高露話語中的破綻,卻忍認責(zé)備,只是愛憐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阿飛哥哥可不是店里買的那些,我是這個世子。”少年蘸著桌上水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寫上正確的字。
啟蒙教育非常重要,以方才高露的言語來看,小丫頭明顯將自己的尊號當(dāng)做柿子餅一類的零嘴小吃,必須糾正!必須糾正!
“原來是這個字啊。”小女孩天真的拍手。
“對,記清楚了,可不是那個柿子,不能吃的。”烈非錯打趣道。
見他說的有趣,小女孩笑了起來,但沒笑幾次,小臉上淚光涌現(xiàn)。
她一把撲入烈非錯懷中,失聲痛哭:“嗚嗚嗚,嗚嗚嗚,阿飛哥哥,我娘,還有我爹,他們”
小女孩呼吸間泣不成聲,她父母早逝,但直到之前公堂上,她才得知自己父母竟然并非病逝,而是雙雙被苗翠那個毒婦害死的。
如此真相,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何其殘忍。
烈非錯沉默不語,只是溫柔地撫摸著高露的背,仿佛在安撫一頭受傷驚恐的小鹿。
以他鎮(zhèn)南王世子之尊,似高露這等普通人,他有能力滿足她們許多愿望,但對高露此刻的愿望他卻無能為力。
不只是他,即便是他父親鎮(zhèn)南王列灼,甚至是大璟天子司馬天威,面對這一幕也依舊無能為力。
任你炁力通天,權(quán)謀蓋世,在“生死”二字面前,卻依舊是那般渺小無措。
小女孩哭聲凄凄,房間內(nèi)頓時陷入一片低沉氣氛
彭彭彭彭彭!
倏然,房門被一股大力撞破。
“露露,露露,沒事吧!?”
東理公主段秀心慌慌張張地闖了入來,她一進入便見到撲在烈非錯懷中高露,頓時二話不說,一把將高露搶了過來,即刻退開三丈。
段秀心上上下下地摸索檢查高露,神情急迫,充滿擔(dān)憂:“露露,沒事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烈非錯大感奇怪:“露露是想到父母傷心難止,她又何曾受過半點傷,你這么上上下下地檢查她做什么?”
少年此言一出,段秀心稍稍放心,但她檢查的手依舊沒有停下,嘴里更是小聲念叨著:“女孩和你同處一室,就算一開始沒受傷,也保不齊之后如何,還是檢查清楚的好那兩個死丫頭,我不是吩咐了不讓你們兩個獨處了么。”
東理公主小聲斥罵。
她口中的死丫頭便是她的貼身婢女阿霞、阿碧,之前她們一路跟隨烈非錯回到云來樓,那時她有事要與高寧商量,便吩咐兩個侍女照看好高露,不想回來后,卻得知高露已經(jīng)被烈非錯帶走了。
此刻段秀心已經(jīng)知道了烈非錯的身份,知道他的百里傳音和一擊挫百,以及五通祇降。
對!他可是五通祇降啊啊啊啊!
這樣的家伙,怎么能讓他和露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呢?
雖然露露年紀尚小,但五通附身的他,難保不會對小女孩有特殊興趣。
正因如此,段秀心一入房中便上上下下檢查高露,她不是想看露露是否少了什么,而是怕她多了什么。
事實證明,露露目前衣物無損,尚算安好。
烈非錯并未察覺到段秀心此刻的心思,依舊不解的說道:“行了,上上下下翻什么呢,你還怕我咬了露露一口么?”
“那可說不準,之前在破廟里,你可是對我那般輕薄”段秀心依舊小聲嘀咕。
倏然,另一道柔媚聲音自外傳入。
“輕薄!?他之前輕薄過你!?”
房門口,一道傾城嫵媚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立在那兒,“輕薄”兩字引動傾城玉容怒焰隱隱,柳眉緊蹙。
段秀心這才察覺房外有人,即刻收口,雙頰漲的痛紅。
烈非錯看了洛綺瑤一眼,嘴上卻下意識開始辯解起來:“什么輕薄,沒有的事,嚴格說來,我才是被輕薄的那一個。”
鎮(zhèn)南王世子不知死活的抗辯,此刻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之前露宿荒廟,隔日醒來時,段秀心八爪魚般纏在自己身上的畫面。
“你,你,你污言誹謗,我,我哪有輕薄你?”段秀心急的跳了起來,玉容瞬間通紅如血。
洛綺瑤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大覺可疑。
若非真有其事,又為何一談及便滿面通紅。
“怎么沒有,當(dāng)時可是整個人都掛到我身上了,腿還死死勾住我不放。”鎮(zhèn)南王世子的不知死活繼續(xù)升級。
他一番清晰生動的言語,頓時成功將畫面植入洛綺瑤的腦海中。
洛大小姐思潮翻涌,一副畫面呈現(xiàn)。
荒山野嶺,破廟無人,一對少年男女相擁而臥,女孩恬不知恥,整個人八爪魚般纏在少年身上,甚至一條腿直直勾住他,讓他難以脫身。
畫面在洛綺瑤腦海中越見清晰,前前后后的情節(jié)更是迅速補齊。
思緒翻涌,洛綺瑤只覺鼻頭漸漸酸楚,一股莫名錐心無端而起,扎的她倏然痛徹。
他他失蹤了才幾日,竟然已經(jīng)和別的女人做出如此茍合行徑。
無恥至極!
洛大小姐美眸騰怒,下一瞬,一身巽風(fēng)炁力鼓動,翻掌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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