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寶……”步搖上前一把摟住干寶:“干寶,干寶你別這樣,求求你,跟我話吧!”
干寶好似沒有聽到步搖的哀求,她無動于衷,眼神空洞地盯著乾坤之門消失的地方,一眨也不眨。
“干寶,你要是心里難受,就哭出來吧,要不,你打我兩拳也協(xié)…只要你愿意,怎么都成……”步搖討好地握住干寶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冰涼徹骨,沒有絲毫溫度。
“干寶,你怎么了?干寶?句話呀!你別嚇我,干寶!干寶……”步搖受到驚嚇,趴在干寶肩頭,嚎啕大哭。
…………
夜已深,深夜的昆侖山,更深露重,冰冷刺骨,眾人慢慢散去,石洞中靜的,只能聽到寒風的嘆息。
干寶保持同一個姿勢,足足坐了七七夜。
第八,干寶走出了石洞,見到了久違的陽光,也見到了守在石洞門口,寸步也未曾移動的憔悴不堪的蘇倩怡。
干寶擠出一抹生硬的笑,開口話,聲音嘶啞難聽:“抱歉,讓你擔心了!”
話一出口,人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干寶卻是躺在一個山洞里,此處溫暖適宜,有些熟悉,并不是昆侖山那個山洞。
但她此刻卻沒有心情去探究自己深居何處。只感覺全身酸軟無力,懶洋洋的,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不太想動彈。打算閉上眼睛繼續(xù)睡。
“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微微刺激著干寶的耳膜,然后蘇倩怡那雙熟悉的眉眼在眼前慢慢放大。
“嗯!”干寶只看了他一眼,便翻身向里,尋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了。
“既然醒了,就出去走走吧!”蘇倩怡不由分就把干寶拉了起來。
“哎,哎,哎,你干什么?”干寶被蘇倩怡的舉動鬧得不知所措,賴在床上嚷嚷了起來。但蘇倩怡并不理會干寶的抗議。
許久未曾話的干寶,聲音粗嘎難聽。
“聲音難聽死了,少兩句吧……”蘇倩怡皺了皺眉頭,扶著干寶坐到床沿,然后自己蹲下身去,將她的左腳放到自己腿上。
“放肆!”恢復神龍身份的干寶,自然認識身為護龍師的蘇倩怡,被逼急聊她,不由地搬出身份來壓人。
蘇倩怡的手上的動作只一頓,便恢復如常。
干寶低著頭,也不話。
蘇倩怡寒著一張臉,拎起身邊的一只繡鞋,粗魯?shù)亟o干寶套上,然后再換另一只腳。
待給干寶穿戴完畢,蘇倩怡起身,彎腰,捏起干寶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是上古神龍,但那又如何?我已經(jīng)不是護龍師了。從你擅自解除契約的那一刻,從你來到這個山洞自行了斷的那一刻,我就不是了。”
聽到這話,干寶掙脫蘇倩怡的手,打量起了這個山洞。
“怎么樣?有沒有想起些什么?”蘇子冷冰冰地問。
“你混蛋!”干寶起身,一巴掌扇在了蘇倩怡臉上。
此刻的干寶,力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蘇倩怡被扇飛,直直撞在石壁上。
干寶被這一幕嚇到了,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蘇倩怡卻不以為意,他從地上爬起來,揩去嘴角的血跡,粗暴地拉著干寶走出了石洞。
迷霧森蘇終年不見日,泉水冰冷刺骨,干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仿佛賭氣一般,泉水越冷,她越往里走。這里泉水并不深,干寶走到湖中央,水才沒過她的肩膀。干寶雙眼緊閉,雙腿彎曲,慢慢沉了下去。
蘇倩怡沉浸在往事中,猛一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他好像許久未曾聽到冷泉那邊傳來水聲了。
好像誰在心頭給他重重一擊,蘇倩怡的心臟一陣鈍痛。
“干寶?干寶?”蘇倩怡回過頭,對著冷泉方向喊了兩聲卻無人應答。
“干寶,我過來了?”他緩步向前,試探性地問。但依舊沒有得到干寶的回答。
蘇倩怡再不遲疑,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冷泉邊上,沒有絲毫猶豫,一頭扎進了冰冷刺骨的泉水。
下到水中才知道,冷泉表面一片平靜,水底卻暗流涌動,黑漆漆一片。
冷泉乃觀音菩薩玉凈瓶中的甘露水,當年眾神寂滅,玉凈瓶破碎,瓶中甘露水灑落人間,恰巧落在了迷霧森蘇,由此形成了冷泉。
從昆侖山回來,干寶傷痕累累,一顆心更是破碎不堪,終日低沉。蘇倩怡便思索著帶干寶來著冷泉洗一洗,總歸是沒壞處的,再加之,這冷泉并不深,他便放心地把干寶帶來了。沒成想,還是留下了禍患。
蘇倩怡后悔不迭,又冷又急,顫抖地在水中找來找去。
來來回回在水中找了三遍也一無所獲,蘇倩怡沮喪地浮出水面,惱恨地拍打著冷泉,一連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當年神龍一族遭滅頂之災,干寶接受不了打擊,做了傻事。如今,自己尋了幾萬年,終于將她找回來了,孟少秋又……。他真恨自己呀,干寶雖然沒哭也沒鬧,但那顆心,必定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鮮血淋漓的。
這個時刻,自己竟然還帶她來洗什么冷泉!給她提供這么個尋短見的便利場所,難怪方才她如此乖順地便走進了如此冰冷刺骨的水汁…
由愛而生憂,由愛而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但蘇倩怡做不到,他愛干寶,愛了幾萬年,早已深入骨髓,融入骨血,但他卻愛而不得,得不到!對于尋找了干寶幾萬年的蘇倩怡來,得不到,遠遠看著,默默守護著,也是好的。可干寶,偏偏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蘇倩怡慢慢的愛生出了滿滿的恨,滿腔悔恨轉(zhuǎn)化成了滿腔怒火,可又找不到發(fā)泄的對象,只好對著周圍的空氣大聲咆哮:“干寶,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懦夫,你這個膽鬼,孟少秋死了,你也活不下去了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步搖,赤龍,孟少秋,以及愛你的人嗎?你就是自私,當年你解除契約就解除契約,走就走,連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給我,你憑什么?你憑什么?你回答我呀!你出來回答我呀!你給我回來……”
蘇倩怡絕望地盯著水面,眼中的淚混合這臉上的水,啪嗒啪嗒滴入泉水中,不見了蹤影。他對著碧綠的泉水,輕聲呢喃:“為什么對我如此殘忍,我只不過是太愛你……”
蘇倩怡垂頭喪氣地往岸邊干寶的衣物走去。
泉水底部凹凸不平,他突然一腳踏空,摔倒在水中,然后,他的手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不明物體”。
蘇倩怡大怒,在水中站穩(wěn)后,直接將那“不明物體”從水中撈了上來。
干寶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骨碌碌打量著蘇倩怡,突然,她展顏一笑。只是這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表情和動作,饒是心中有再大的火氣,蘇倩怡此刻也發(fā)作不出來了。
他突然把干寶攬進了懷中,緊緊地擁著,渾身顫抖,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一遍遍重復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在水中相擁站了許久,直到?jīng)鲲L吹來,干寶打了個寒戰(zhàn),蘇倩怡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急忙放開了干寶。
兩人距離一拉開,蘇倩怡才看到干寶僅著中衣,衣服早已濕透,此刻緊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女子身體完美的線條。
雖然泉水冰冷刺骨,蘇倩怡卻覺得渾身滾燙,臉上更是紅到了耳朵根,火辣辣的。慌亂中他就要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干寶披上,因為濕,衣服黏到一塊,脫起來有些困難。
看著蘇倩怡笨拙的動作,干寶突然笑了出來,“咯咯咯”清脆的笑聲回蕩在迷霧森蘇中,飄了很遠很遠。
再次聽到這久違的笑聲,蘇倩怡心里由衷的滿足。他傻傻地,搔著腦后的頭發(fā),咧開嘴,跟著“嘿嘿”笑了一處,露出兩排整齊又潔白的牙齒。
“謝謝你,阿怡!”干寶清澈的眼眸對上的蘇倩怡的眼睛。
“謝我什么?”話一出口,蘇倩怡就后悔了。
干寶手背在身后,俏皮地:“謝謝你罵醒了我,謝謝你陪我長大,謝謝你找到我,謝謝你……像哥哥一樣……愛我……”
聽到“像哥哥一樣”,蘇倩怡苦澀一笑,他自始至終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終其一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夢。如今,這個夢,已經(jīng)徹底碎了。
但他還是由衷地感激干寶,她給了他夢想,給他帶來了很多歡樂。其實,一直以來,她是明白自己心意的吧?剛剛,她雖然委婉地拒絕了自己,但仍舊維護了自己的尊嚴。
“你放心,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當初那個碰到事情只會逃避,甚至走極賭干寶了。這條命是孟少秋的命換的,我會好好珍惜的!為了孟少秋,為了你們所有人,我會好好的……”
“切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何時輪的上你一個外人插手?”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魔咬牙切齒地完,便又趴回門邊,繼續(xù)軟聲討好步搖去了。
“呦呵”赤龍一擼袖子,邊走邊:“瞧你那猖狂勁,這不還未曾大婚呢嗎,叫夫妻,是不是還早了些?”很快,便來到了魔身后。
魔回過頭,剛想反駁,仿佛聽到屋子里傳出步搖的聲音,白了一眼赤龍,立馬又把耳朵貼到了門上,張著大嘴,瞪著大眼,皺著眉頭,努力傾聽。
赤龍臉上閃過一抹促狹的笑,右手大拇指一揩鼻頭自從被麒麟獸連續(xù)傷了三次鼻子之后,赤龍就養(yǎng)成了沒事揉鼻子的習慣,撩起衣袍,抬起右腿,身體微微后仰,同時右腳發(fā)力:“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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