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圃田這番話說出后,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露異色地看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就連石峰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有著幾分沒有想到的樣子。盡管因為主動服軟成為了全場關注的焦點,但王圃田此時并沒有任何窘迫之感。他只知道技不如人就該坦蕩承認并且虛心學習,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是毫無意義的。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王圃田眼光澄
澈地道:“王圃田以人格起誓,所說的話沒有半分虛假,我的醫術在陸醫師的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這時,呂旭急忙勸阻道:“王醫師,你可不能這么說,你可是我朝陽城唯一一名醫師呀,有多少人曾在你的醫治下才留得性命,你都忘了嗎?我身為朝陽城城主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
彭城也點了點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王圃田你雖為醫師,但也是一名武者,比斗還沒開始前就直接認輸,你這還算有武者精神嗎?還算是個男人嗎?!”
就連梅紅雪也在一旁出了聲:“王老頭,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份謙虛的樣子。雖然我平時對你態度不太好,但還是承認你的醫術的。此刻你若直接認輸,我才是真的看不起你!”
而王圃田好似沒有聽到這些勸阻、激勵、憤怒的聲音,只是直直地看著石峰,看到對方用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樣子,王圃田的內心反而更加堅定。
對著石峰一躬倒地,王圃田的頭埋得低低地,懇求道:“還請杜醫師出手救救這五名可憐的武者,我知道這對杜醫師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王圃田不敢有絲毫異議!”
直到此時,王圃田對面的石峰才再次開口道:“這么說,你不后悔?”
王圃田將頭緩緩抬起,茫然道:“后悔什么?”
“既然你承認醫術不如我,那我若是要在這朝陽城常住,恐怕今后就沒有你行醫的機會了。”王圃田只見石峰面色嚴肅地向自己問道。
沒有絲毫猶豫,王圃田回答道:“圃田本就醫術不精,沒有本事醫治整個朝陽城之人,不少人只因我的能力有限而只能等死。若朝陽城未來能有陸醫師這樣的人物,才是朝陽城之幸!”
石峰點了點頭,好像認可了王圃田的話,又問道:“那我問你,在眾目睽睽下你承認不如我,會在你心中種下了心魔,如此一來你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在醫道上追上我,這么一來,你后不后悔?”
這第二句話顯然讓王圃田有些遲疑,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圃田天賦有些,誤打誤撞下才僥幸摸到醫道的門檻,這一輩子在醫道上若能有陸醫師一半的水平,便已心滿意足了。”
王圃田這句話說出,竟聽到石峰輕聲說了一句“不錯,這還算有些拜師的樣子。”
大驚之下,王圃田直直地看向石峰,只聽他又問出一句話。“那我最后問你,如果你的醫道學有所成后,你打算怎么辦?”王圃田沉思良久,這才一臉正色,一字一句道:“若我王圃田這輩子有幸醫道大成,便會回到這朝陽城中繼續一邊坐診,一邊收徒,保得朝陽城武者不受病痛所害,直到培養出滿意的徒弟。徒弟出師后
若我壽元有余,我將游歷整個大陸,去看一看醫道的更高峰是什么樣子。”
對此,只見石峰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淡地說道:“好,你的三個回答我記下了。那么回到眼下之事,你真已決定好了,要我出手治好他們?”
“我已想好,千真萬確。”王圃田又是一拜,情真意切。
“那好,就依你所言,由我來出手。”
在王圃田期待的眼神中,只見石峰右手一揮,吳俊武等人身上突然現出黑白二色的光芒,隨后幾人便蹦了起來,狂喜道:“我好了!我都好了!我沒事了!”看著眼前的場景,王圃田竟然安心地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隨后,只見吳俊武等人的身影慢慢在黑白的光芒中消失。再然后,王圃田身旁的呂旭等人也被黑白之光感染,慢慢消失不見。最后,王圃田只
感到眼前黑白二色無限蔓延開來,化作一張大口,直接朝著自己吞來。
站在原地的王圃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黑白巨口將自己吞沒。那巨口合上的那一刻,王圃田緊閉起了雙眼,又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王圃田又感到自己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王圃田順著目光看去,果然,他又回到了天星廣場之上,什么管家、吳俊武、呂旭……都已消失無蹤,只有石峰還在,而他的身下,仍然是那緩緩轉動著的黑白圖案。
當然,石峰已經不在自己身前,而是在那遠遠的大殿之前。王圃田敏銳地察覺到,石峰也正在直視著自己,而且還對自己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微笑。
將手往后一撐,王圃田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感覺到自己是在真正地呼吸著空氣。見周圍之人有的也已清醒,但有人仍雙目緊閉,神色不斷變幻,王圃田不由感嘆,石峰的手段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喚起人記憶給人如同穿越般真實感受的方法,王圃田不知是怎么來的。但王圃田心中卻明白,正是有了這次經歷,他才真正邁出了那一步,有了化繭成蝶的可能,此刻他的心中對石峰只有無比的感
激和崇拜之情。
事實上,王圃田感覺過了好幾天的經歷,其實在現實中并沒有過去多久,一切不過是太極八卦大陣造出的假象罷了。
石峰也是受了曾經沈彩云“真實的幻境”的啟發,才借著太極中虛實變化之意,造了這么一場真實的虛境。通過大陣的聯通,石峰潛入了每個人的記憶中喚起他們最具陰暗面的經歷,讓他們重新去面對,借此觀察和考驗他們現在真實的心性。在如此手段下,所有人性格里的優劣完全暴露無遺,沒有任何偽
裝的可能。而這也正是石峰第一場考驗的目的。
不是說星火學派收的弟子一定要是圣人般心性完美無缺的人,但石峰絕不許有那種殘忍陰暗,變態癲狂,有可能欺師滅祖背叛師門的存在混入宗派之中。能夠允許每個人有自己的缺陷,但更重要的,是要看到他們心性中的閃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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