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經高高坐在神座之上,目光清冷的看著神殿外山河大地。
白發白須、身披神袍的教皇,在時經腳邊謙恭之極的彎下腰來,用雙手奉上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帝王權杖。
“天空海洋與大陸之主,人族領袖,光明大帝,史上最強英雄——時經,愿諸神的榮耀與您同在。”
一旁,矮人帝國的國王銅須,更以謙卑的姿態跪伏于地,將手中那頂金燦燦的皇冠,托在手中高高舉起,奉給時經。
“人族、矮人、精靈、半獸人、魚人族、侏儒、丘陵巨人等諸部落共同推舉的大統帥,庇護億萬智慧生靈的至高領袖,請您收下來自矮人帝國的最真誠問候和禮物——日不落皇冠,愿您的光明永遠照耀世人!”
這頂王冠上,鑲嵌了九九八十一顆傳說級別的珍貴寶石,它靈光四溢,散發著彩虹一般的美麗光芒,照應的整座神殿都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在彩虹一般的璀璨光芒之中,眾多姿態曼妙的森林精靈飛身起舞,在神殿的空中往來盤旋,拋落下片片顏色不一的芬香花瓣。
身穿七彩華袍,容顏冠絕天下的精靈女王,在時經面前親自一展歌喉,詠唱贊嘆詩篇。時經的眾多豐功偉績,被她曼妙歌喉輕吟淺唱。
那雙極美的綠色美眸之中,愛慕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在距離時經稍遠一些的神殿入口處,半獸人、魚人、侏儒、丘陵巨人的首領俱都謙恭的伏跪在地面上,跟隨著精靈女王一起贊美時經。
神殿外的廣場上,此刻更是如潮水般的跪伏著無數強者,他們來自于各個種族,每一個人的實力都登峰造極、堪稱豪強。但此刻都恭敬之極的伏趴在地上,看都不敢朝時經看一眼。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直視時經。
“哼……”
看著面前潮水般跪伏于地、滿口贊歌的國王、首領,以及眾多強者,時經卻是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并無快樂之色。
甚至于時經的目光,都始終不曾往這些人身上看過一眼。
時經只是盯著神殿外的無盡山河,似乎只有那片無盡天地,才能讓時經稍稍停留目光。
“嗡!”
忽的,不知為何原因,神殿竟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大地也隨之震顫起來,好似地震了一般!
而極遠處的天邊,更是在此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那黑洞寒冷之極,剛一出現便令方圓萬里的山河染上了一層白霜。
巨大的寒意,挾裹著一股仿佛能夠毀滅一切的邪惡氣息,似乎龍卷颶風一般呼嘯而來。
便隨著這股冰冷氣息的襲來,一個極為龐大,足有萬丈之高的黑影,也出現在了神殿外。
它俯瞰著神殿,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似乎在嘲笑神殿里眾人的弱小和無知。
“魔神降臨,末日浩劫來臨,我們都難逃一死!”
霎時間,跪伏在神殿外的眾多強者尖叫失聲。
就連神殿內的眾多種族首領,在魔神的恐怖威勢之下,也不禁為之駭然變色,露出懼怕的模樣。
唯獨高坐在神座上的時經,此刻終于將眉頭徐徐展開,露出一絲冷笑之色。
“看來,傳聞中的魔神也不過如此!”
就在時經準備出手的時候,腳下的地動山搖,竟然忽的嚴重了百倍有余,以至于時經都被顛飛到了空中。
劇烈的晃動中,時經眼前的無數景象都煙消云散,而一個粗糙的漢子聲音,也隨之進入了時經的耳朵。
“小時,別睡啦!趕緊起來搬磚,不趕緊做完活,晚上我們就沒飯吃了!”
時經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個長著鞋拔子臉、皮膚黝黑,滿口地方土話的赤膊中年,他此刻正瘋狂搖晃著時經的身體。
時經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只見自己正身處于一個臟亂的工地之中,背后、腳下、手邊全都是三寸厚、六寸長的堅硬紅磚。除此之外,連個被褥都沒有,哪來的什么末世魔神、精靈女王?
見到此幕,時經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原來只是提爾鎮上一個建筑隊的工人,剛才在搬磚途中小憩了一會兒,沒成想竟然直接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無比夸張的夢。
要不是眼前的這名赤膊中年將自己叫醒,恐怕還真會誤了下午的工期。
“老王,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名十分厲害的大領主。教皇、矮人王、精靈女王什么的都對我十分恭敬。我甚至還跟魔王干上了……”
“我呸,還精靈女王呢,你小子見過精靈長什么樣?純粹就是瞎想。”
老王顯然很是不屑,朝旁邊吐了口吐沫:“夢里面的,能當真嗎?不過,聽說那些領主、大商人個個都是腰纏萬貫的主,天天躺在家不動就能賺錢,哪像我們,一天不搬磚就沒飯吃,賺的全是辛苦錢。”
聽到這話,旁邊一名三角眼的禿頂工人,露出好奇之色的看了時經一眼。
“時經,你年紀輕輕,力氣又極大,為何不去當兵混個前程?若是立下軍功,或許還真有幾率被冊封為領主呢。”
時經搖頭道:“當兵是要殺人的,我不愿意變成別人手中的刀。說實話,我是想成為一名英雄的,可惜沒人要我。”
“英雄?”
老王聞言,上下打量了時經一眼:“想當英雄?還是省省吧。只有大陸的那些頂級強者,才能獲得英雄的稱號。你雖然有點力氣,但一沒背景后臺,二沒血脈傳承,又是窮小子一個,怎么可能?再者說,英雄資格測試的報名費,就要足足十個金幣!你小子三兩銅子的攢,得攢到什么時候?”
時經聞言,不禁默然。
老王見狀,微微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將一雙破舊的白手套遞給了時經,朝著旁邊的一垛磚頭指了指。
“糊口要緊,趕緊搬磚吧。”
“哦。”
時經答應一聲,接過手套熟練的套上,然后便開始賣力搬磚。
在這個世界里,一份穩定的工作極為難得。搬磚雖然辛苦,但勝在穩定。
此刻工地上,除了老王和時經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也在干活。他們個個臂膀粗壯、肌肉結實,但每次搬二十塊磚,就已經是極限。
而時經一起手,便是六十塊紅磚起步,幾乎是旁人三倍的工作量。
有了時經的加入,工作效率明顯提高了許多。
可,就在工作將要做完的時候,一名穿著灰色皮襖的胖子,負著雙手,腆著肚子來到了工地里。
“頭,來啦。”
其他幾名工人,見到這個胖子都是露出客氣模樣的彎腰行禮。
原來,此人乃是建筑隊的領隊,名叫束松,平日里負責接活和發工資,掌管著時經、老王在內的五個人飯碗。
“頭……”
時經剛剛卸下手中的磚頭,正要彎腰問候,還沒張嘴,迎面竟然呼嘯一聲的抽來了一記鞭子。
“啪!”
這一鞭,惡狠狠的抽在了時經的肩膀上,一道血紅鞭痕登時顯現。
原來,束松藏在背后的手中,一直緊攥著一條皮鞭,這皮鞭還浸了辣椒水。
“時經你個王八羔子,聽說你今天又偷懶睡了一下午!?真是找死,不想干就滾蛋,老子這里從來都不缺賣力氣的人!”
他這一張嘴,酒氣登時噴的時經滿臉都是。顯然是束松喝多了酒之后,正在沒事找事的對時經暴力發泄。
而且,他這話音剛落,就毫不客氣的再度抬起手來。
霎時間,皮鞭登時如雨水一般落在時經的身上。
面對束松醉酒之后肆意挑事,建筑隊的其他幾名工人,都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頭,消消氣!”
最終,還是老王站出來,一把攥住了束松的手腕,滿臉賠笑的道:“這小子雖然貪睡,但干活還是很賣力的,您瞧瞧,今天的工作不也是提前干完了嘛!我替他給您陪個不是,待會兒請您老人家喝杯啤酒,如何?”
聽到老王這話,束松斜著眼睛朝著工地看了一眼,復又朝著身旁的老王瞟了一眼。
“還是你老王會說話,不過我束松老爺是什么人?怎會稀罕你那杯劣質啤酒?罷了,這小子我就暫且饒他一次,罰他今晚不能吃飯。下次再犯在我手上,絕不饒他!”
放下這番狠話,束松這才慢悠悠的轉過身,腆著肚子離開了。
見到束松離開,老王連忙來到時經面前,勸慰道:“小時啊,你也別放在心上。這個混賬東西酒喝多了就犯渾,下次躲著點就好了。”
“這頭肥豬幾次三番的找我麻煩,辱我太甚。”
時經雙眸陰冷的盯著束松背影,寒聲道:“我日后若是能夠找到一份好工作,定然不會放過他。”
聽到這話,老王和其他幾名工人都對視了一眼,紛紛嘆息出聲。
“現在這個世道,想找個能夠糊口的穩定工作,難啊!”
老王連連搖頭的道:“像我們這種不會手藝的人,要么去當兵,要么去下苦力,沒有別的謀生法子。受這種鳥人的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奶奶的,總不能去當個土匪山賊吧。”
“依我看,當個土匪山賊,倒也逍遙自在!小時,你力氣這么大,實力肯定很強,要不然我們干脆殺了束松,上山當好漢吧!”那個三角眼的工人,忽然提議道。
老王聞言,吃了一驚。
“老黃,你瞎說么混賬話?領主手下那群雇傭兵可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就被吊死鎮口那棵歪脖子樹上!”
此言一出,場中又恢復了寂靜。
良久,老王方才再度開口:“小時,今晚肯定有你的飯,這個你放心!不過你得躲著點吃,別被束松那個王八蛋看到了。不過,你飯量也太大了,什么時候改改就好了。”
“哈哈,他吃三個人的飯量,就要干三個人的活嘛!從這一點來說,他倒也是個實誠人。否則,豈不成了人見人嫌的酒囊飯袋。”三角眼在一旁咧著笑了起來,露出滿口黃牙。
“是飯桶吧?”
一時間,場中其他幾人也笑出聲來,場中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就連一直陰沉著臉的時經,受到氛圍感染,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請問……”
可就在此刻,眾人的背后,忽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女子聲音,這個聲音隱約帶著一絲厭憎,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樣子。
“請問,哪位是時經?”
聽聞此言,時經、老王、老黃幾人紛紛轉身,朝著說話之人看來。
只見入目之處,赫然是一名身披鹿皮甲、穿著牛皮靴、腰懸一把帝國制式長劍的年輕女子。
此女一頭栗色短發束在腦后,身姿十分勻稱,脊梁筆直如劍,在午后的斜陽映襯下顯得很是挺拔英武。
她擁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長相也頗為標志,但一雙褐色眸子卻充斥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查稅的?”
“巡邏兵?”
“難道時經干了什么壞事?”
……
一時間,老王幾人驚訝之余,猜測連連。
時經顯然也有些意外,但還是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就是時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時經?”
那披甲女子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時經一眼,復又上下打量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
“你多大了?可還記得自己父母是誰?”
聽到此女如此詢問,時經微微皺眉:“我年齡多大,父母是誰,關你什么事?”
披甲女子聞言,卻一把按住了腰間劍柄,冷聲道:“我勸你老老實實回答,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時經越發惱怒,正要發火,旁邊老王卻連忙上前一步,按住了時經的肩膀。
“這位官爺,這位傻小子是我們建筑隊的工人,一年前就在我們這里干活。不過,你剛才那些話他回答不了,因為他三年前發生過一起意外,以前的事情都記不住了。除了知道自己名字叫做時經之外,再也不知道別的事情。如果他犯了什么過錯,冒犯了您老人家,還請您看在我們幾個都是賣力氣吃飯的苦命人份上,放我們一馬。”老王雖然長著一張不討人喜歡的鞋拔子臉,但他還是很會說話的一個人。
只是,那披甲女子聞言之后,眉頭卻緊緊皺起。
“失憶了?這可不好辦了,年齡倒也對得上,相貌依稀也相似。只是……”
她似乎有些為難,皺眉躊躇了片刻之后,終于還是仔細的朝著時經看去。
“時經,我且問你,三年前你失憶的時候,是在哪里別人發現的?”
“北部行省。”時經沉聲道。
披甲女子聞言,眼眸登時一亮:“可是耶爾城邦附近?”
時經聞言,皺眉沉思了一下,微微點頭:“應該是吧,但關你什么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噗通。”
時經話音未落,那披甲女子竟然對著時經俯下身來,右膝跪地,左手放在胸前的行了一禮。
“時少爺,我叫琳娜,是一處領地的護衛長。此次前來,是專程接您回家繼承領主之位的。還請您立刻放棄這份卑賤的工作,跟我一同返回領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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