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離開圣人齋前，還能碰上酒鬼大戰儒生�！皩幱^伸了個懶腰，“真是有趣……“
“寧觀你不出去跟他們打一場嗎？“白映雪斜著腦袋看他。
“我跟他們打？你在開玩笑？“寧觀同樣斜視白映雪，“我現在這狀態，打個天下第五都被人家揍得半死不活。何況這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而是我嫌不嫌麻煩的問題�！�
“很明顯，“說著寧觀指了指酒館外面，“那兩個人都是麻煩。“
“唔……沒勁�！鞍子逞┢财沧�。
“走吧，什么有勁沒勁的，“寧觀拍拍白映雪的腦袋，“我們出發去中州。
“至于這場絕頂大戰，就當作青州圣人齋之行的收尾余興吧�！�
這場絕世大戰，僅僅持續不到半柱香便結束了。
儒生鼻青臉腫地帶著酒鬼去了圣林，咸魚悠悠哉哉的帶著公主出了小鎮。
這一趟青州之行，對白映雪來說還算圓滿，給圣人齋老齋主上了香，見識了好幾個天下前十五的高手，還真正的和二流武人激斗了一場。雖然期間寧觀被玄衣女仙揍了一頓，但是問題不大。
……
由青州一路向西，便是中州。
中州，其實就是中原，是整個天下的中心，大梁的洛都便坐落在中州。
整個中州和其他州不太一樣，除了大大小小的城鎮以外，沒有州府府城。
靈州有靈州城，青州有青州城，楚州有楚州城，但是中州可沒有所謂的中州府城，只有一座大梁都城，洛都。
不過寧觀和白映雪中州之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并不是“天下雄城之最“的洛都，而是中州南部，靠近楚州的一座城，繁城。
繁城，比不得靈州城啊，楚州城啊，青州城之流的大城，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小鎮小縣，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氣相當平和。
城里人的生活也相當平和。
當寧觀和白映雪進入繁城時，正是午后，陽光已經不復正午的熾烈，反而懶洋洋的，在這座悠閑的城池里慵懶的流淌。
走在繁城的街道上，兩旁樹木樹蔭下的商賈小販捧著粗茶缸，坐著木頭小凳，瞇著眼睛享受著和煦的微風，一些尋常百姓也混在其中。
黃口孩童在路邊嬉鬧，有時頑劣勁頭上來，拾了路邊枯枝丟向樹下喝茶小憩的大人。
孩童多半丟得不準，偶爾中彩的大人也不生氣，多半隨手一撣，將枯枝撣去，旋即又懶洋洋的歇息。
有人來買東西時，這些小販懶洋洋的應付那么幾句，買東西的人習以為常也不生氣。
寧觀在這座城里，感覺到了無數同類的氣息。
“從來沒有哪座城市讓我感覺這么舒適過。“寧觀雙手抱著后腦，腦袋微微向天空抬起，瞇著眼睛深深呼吸著。
“那是因為這里都是一群跟你一樣志同道合的懶鬼吧……“白映雪小聲吐槽。
“這怎么能叫懶鬼呢？“寧觀斥駁，“這叫閑適悠然。你是不可能懂得這種意境的�！�
“我也不想懂……“白映雪嘀咕著，“話說你既然這么喜歡悠閑，七年前怎么還要出江湖，戰高手，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就是個有點啰嗦的故事了�！皩幱^笑笑。
“話說從前啊，有個在某個大門派里長大的少年�！鞍殡S著午后的清風，寧觀講起了故事。
“這少年武道天賦簡直千年難得一見，再夸張點說，前推江湖兩千載，從未出現過武功天賦這么絕頂的人，后推兩千載，應該也不會有�！�
“……“白映雪揉了揉眉心，“你故事里的這個被你吹上天的少年，不會就是是你自己吧？“
寧觀沒搭理她，繼續道：“少年從小在門派里打磨自己的武道，十四歲那年，他終于武功大成�！�
“門派交給少年一個任務，那就是讓他先從打遍天下群豪開始，然后一步步坐上天下第一的位子，捏合整個江湖，當江湖幾千年來第一個江湖盟主�！�
“門派說，少年是他們等了許多年的天命之人，這一去江湖，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說到這里，寧觀停住了，不顧一旁白映雪一個勁的'然后呢'、'然后呢'的追問，在街邊的水果攤買了一只桃子。
寧觀用袖子擦了擦桃子上的毛，然后咔擦一口咬下。
“然后呢？你倒是把話說完呀，別學那些說書人，說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鞍子逞┨吡颂邔幱^的靴子。
“然后？然后少年就這么照辦了，一路打翻了整座江湖，登上天下第十二。“寧觀突然又好像沒了興致，隨口敷衍，“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曉�！�
氣得白映雪在一旁猛踢他靴幫。
寧觀不管一旁鬧騰的白映雪，在他買桃子的小攤前蹲下身。
這個小攤的攤主是個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一身葛布衣，和街邊一般的小商賈沒什么不同。
寧觀看著他，道：“你這桃子挺好吃。“
“今天收獲的桃子，的確不錯�！爸心耆丝戳艘谎蹖幱^。這個小商賈面相不過四十歲，本來應當正是壯年，然而不知為何，他的眼睛混濁無神如枯朽老者。
“看來你種桃的手藝長進了。“寧觀笑笑，看著中年人的手，他的右掌殘缺了半邊，只剩下拇指食指中指，還有一半的手掌。
“一個廢人，勉強度日。僅此而已�！爸心耆宋⑽⒋瓜马�。
“看來這幾年你的心境還是沒怎么變啊�！皩幱^嘆氣，“我今天來，就是想再問一次幾年前的問題�！�
“你，還能提的動劍嗎？“寧觀一字一句，吐字如刀。
“我的回答，和那時一樣�！爸心耆说偷痛鸬�，“提不動了�！�
寧觀聞言嘆息。
“你不是廢了手握不住劍，本來你的劍，也并不用手�！皩幱^道，“你是心廢了�！�
“是啊�！爸心耆宋⑽Ⅻc頭，笑笑，“已經廢了十年�！�
“寧觀，他是？“一旁的白映雪蹲下來拉了拉寧觀的衣袖。
“他？“寧觀琢磨了一下，“如果說天下第一的醉鬼是天下前十五里最快活的人，那這個家伙，就是天下前十五里，最不快活的一個。“
“天……天下前十五？“白映雪睜大了眼睛。她是真沒想到，在這種不大不小，閑適安逸的城里，會出現一個天下前十五。
“只是曾經的天下前十五。并且如今也已經是個廢人了�！爸心耆藷o奈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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