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鄭輝來找我。他沒有穿警服,也沒有開警車,一個人很悠閑的就來了。他進門后就在營業室里到處亂看著。潘卓婷以為他是來的顧客,很熱情的上前搭訕,問他是批發和還是買雙鞋子自己穿。鄭輝說:“我不是來買鞋子的,是找趙有財的。他在不在?”
“在,我帶你過去,在辦公室那。”于是,就在潘卓婷的帶領下,進了我的辦公室。
我正要收拾一下準備去吃飯,一看是鄭輝,不由的很是詫異的站了起來:“是鄭大哥,你怎么來了?”
潘卓婷把他帶進來以后,就走了,還告訴我說馬上就吃飯了。我說知道了。接著就讓鄭輝坐下,可是,我還是坐在寫字臺后面,不很熱情地看著他。他既然找到了這里,自然就是有事,于是,我就等待著他說話。
他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笑道:“你在這里就跟一個山寨王一樣,生意還不錯吧?”
“還行。”我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后,就雙手抱在胸前看著他。
他這時又說道:“我也沒啥事,過來看看。對了,陽陽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陽陽去哪兒我怎么知道,她一不用和我匯報,二兩條腿長在她的身上,要去哪還是不去哪兒,還不是她說了算。”我說話有點陰風陽氣的。接著,我就故意問道:“鄭大哥,陽陽去了哪里沒有和你匯報嗎?”
鄭輝立即說道:“兄弟可真會說笑,他怎么會跟我匯報。我去家里找過他,不開門,但是車也沒有停在大門口。我給她打電話,她還不接。所以,就特地地來問問你。”
“那你問齊阿姨呀。”我說。
“沒和齊阿姨聯系。陽陽是不是又去北京了?”他盤腿坐著,仰著頭問我。
我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趕緊讓他走了以后我還去吃飯。今天中午本來是想和大林、孫大明好好地喝一杯的,沒想到有個新客戶來批發鞋子,要的挺急,是一個單位發給員工的。兩臺送貨的車都出去了,只好等吃了飯后我去送貨。所以,我就一滴也沒喝。晚上多喝點補上,然后,早點睡覺,這兩天陽陽在家,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于是,我就對他說道:“陽陽又回北京了,說媚媚要動手術,他要趕緊的趕回去。”
我說完以后,他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請你吃飯吧。”
“請我吃飯那就免了吧。我一個做小生意的,怎么能攀得上你這樣的公職人員。說實話,我們距離太大,是不能相提并論的。”我說道。
“你謙虛了。我們都是平起平坐的人,怎么還不能相提并論了。要知道,在廣州,那可是生意人的天下,瞧不起誰也不能瞧不起生意人。”他說。
“生意人大有不同,我就是擺個地攤,做點小生意而已。”我說。
“別看不起自己,任何事情都是從小做起的。怎么樣,我們去喝一杯?”他又邀請我。
最后,在他的一再要求下,還說有事情和我談,我只能跟他出去了。因為我說如果喝酒,就無法開車。他說不用開車,等吃完飯打車把我送回來。于是,我就上了他的車。
沒有進市區,他把我帶到了一個開業不久的生態園酒店。這里可以說是一派春天的景象,各種鮮花開的正艷,溪水潺潺,綠葉環繞。我們進了一個小型包間,聽服務員說是情侶間。坐定以后,是鄭輝點的菜,我只管只管喝就是。他給我到了一杯白酒,他自己也滿了一杯。然后舉起來就喝。
我知道喝酒的套路,都是一杯酒進肚后才說正事。我也不問他到底有什么事,就是悶頭喝酒。等喝完一杯了,他才說道:“兄弟,我想求你點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我端著酒杯放在嘴唇上:“嘿嘿嘿,你求我?你是人民警察,無所不能,怎么還求我呢?鄭大哥可真是夠抬舉我了。”
“明人不說暗話,你可能也知道我要說什么。我和陽陽,有老人的心愿,我們也挺談得來,有共同的追求。所以,我求你離她遠點。”
他也已經有了醉意,完全的放下了架子。那姿態,那表情,那話語,都是求人的樣子。
聽完他的話,我喝了一口酒,慢慢地把酒杯放在餐桌上,說道:“我影響到你們了嗎?”我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是一個從山溝里走出來的孩子,怎么能和陽陽這樣女孩子劃等號?我可是想都沒有想過。真的是不敢想,因為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你們要怎么樣,和我沒有一點關系。這一點,你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
鄭輝抱著頭,好久才說道:“兄弟,我也是這樣想的。你和陽陽之間的溝壑太大,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但是,我感覺我想錯了,陽陽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我也知道,你只屬于她的一個下人,是聽他使喚的,所以陽陽需要你給她做一切事情。可是,當你們毫無隔閡的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受不了。我因此嫉妒的要瘋,我忍受不了他對我的冷落,更忍受不了她和你的那種親熱。”
鄭輝現在的感受,我的心里是高興的。這樣的一種局面我早就想到了。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而且,他剛才說我和陽陽的距離太大,我也受不了,我那樣說是故意的,目的是讓他知道,我和陽陽有距離。是不會有那種想法的,之所以那樣說,就是讓他知道陽陽并不想和他在一起,并沒有要嫁給他的打算,讓他趕緊的退出去,去找一個愿意和他結婚的人。
于是,我就說:“鄭大哥,實話給你說吧,我早就有女朋友了。這個女孩子長得比陽陽都漂亮。所以,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去追求她就是。但是,這種事也是需要緣分的。”
說到這里我就停下了,他松開抱著頭的手問道:“你什么意思。是說我和陽陽沒有緣分嗎?”
“你們郎才女貌,怎么能說沒有緣分?我是說,有時候男女相愛,是不管對方的身份貴賤,地位高低的。有的人當乞丐,但是,還會有富家女喜歡上的。是吧?”
鄭輝“哈哈”大笑道:“現在的社會,已經沒有那樣的癡情女了。正所謂要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呀!”
我也“哈哈”大笑道:“你和陽陽就是這樣,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呀。”
我的笑聲很夸張,等我笑完,他說:“所以,我就是要告訴你,你以后在和陽陽的接觸中,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別忘乎所以。特別是那些過于親昵的舉動,就不要再做了。免得自已陷得太深,將來痛苦。”
我舉起酒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鄭大哥的話我牢記在心。不管怎樣,我一定盡量做到。你教育的很及時,我一定虛心接受和改正,我敬你一杯。”說著,就猛喝了一口。他聽了我的話,也是十分的高興,爽快的喝了。
酒足飯飽之后,他親熱的摟著我的肩膀,一口一個兄弟的出了門。他給我打了一輛車,把我送回去。他自己給同事打了電話,讓同事來接他。他有權有勢,開一輛車,來兩個司機那都是一句話的事。
一路上我就在想,鄭輝從骨子里并沒有看起我,他就是看著我和陽陽在一起生氣。可是,我很大方的告訴了他,我會做到的。我是掌握了陽陽對他的態度,才這么有底氣說的。
到了代理店門口,潘卓婷正在這里等著我。我一下車,他就跑到我跟前:“趙有財,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被那個人給禍害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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