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后，先去工廠把嫣然送下。我的想法是把嫣然送到大門口，然后讓她自己進去，可是陽陽卻說這樣不好，這么多人在這里值班，應該看一下大家，說幾句感謝的話。就在我們要下車的時候，莫爽出來了，一看是我們，就打喊了一聲：“大哥，你回來了！”

    我和陽陽這才一起進去，嫣然是想等我們一塊走的，看我們要進去，他就問莫爽：“老汪在嗎？”

    莫爽說：“嗯，打牌那。”于是，就和她嬉鬧道：“你這一走這么長時間，可把汪總給急壞了，每天都跟我們來打牌。他一個臭牌簍子，誰也不愿意和他一伙，你快點叫著他回家吧。”

    嫣然伸手捅了他一下：“他那么老實，你們可不能欺負他。”

    說著話，我們就進了值班室，看到汪總、大林、大鵬和韓杰四個人正在打牌，我就對他們說：“哈，你們打牌還挺夠局的，還有兩個人在伺候著。”四個人打牌，莫爽和孫大明伺候局，供應著茶水，還真是很舒服的。一看到我們進來，就都手里拿著撲克牌站了起來，嘴里和我們打完招呼后，就都嚷著打完這一局，分出個輸贏來。

    沙發他們都坐著打牌，莫爽就找了兩個凳子讓我們坐，我沒坐，回車上從我的包里拿過來了兩盒煙。我去黃島送小雙的時候買的，家鄉的香煙，別有一番滋味。于是，我就分發給了大家每人一支，平是不抽煙的也叼在了嘴上。只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房間里就已經是煙霧繚繞了。

    他們打完手里的牌，才圍攏著我問這問那的，莫爽又泡了一壺新茶葉，讓我們喝著水。汪總看到嫣然后，打牌也沒有集中精力，不時地看著她。嫣然看他們玩完了，就走到他的身邊，雙手抱住他的胳膊說：“老汪，你還挺滋潤的，我不在家，你還是每天都來呀？”

    “嗯，我不是在電話里告訴你了，一個人在家，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就來這里跟他們玩，感覺挺好的。”汪總說。

    嫣然就說：“還在這里玩么？要不我們就回家吧。”

    汪總點頭：“回家，回家。”說著，就去門口背起嫣然的包一起走了。我看著嫣然偎在汪總身上的樣子，突然感覺到嫣然挺可怕的。看上去十分恩愛，其實，卻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我感慨著的時候，大林說道：“汪總回家過年嘍。”

    莫爽就說：“林科長，你不是天天過年嗎？”

    陽陽不太明白是啥意思，就對我說：“這大過年的，他們在這里很辛苦，你不慰問一下？”

    我就說道：“大家在春節期間認真工作，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很感謝你們。今天中午我請你們喝酒。”說著，掏出了五百塊錢給莫爽：“你們看著弄吧，輪流去飯店也行，買回來在這里吃也行。”

    孫大明就說：“現在哪有飯店開門的，就去買點回來，咱們在這里慢慢地喝，慢慢地吃，多自在。”

    大林說：“莫爽，我們兩人去采購，只要是進了市里，就有的是正在開張的飯店，我們賣點現成的回來。”說著，就去開車了。

    我就問陽陽：“咱們走吧？”陽陽點頭，我們就告辭了他們，然后出門就要上車。就在這時，韓杰跑出來喊住了我。

    我就站下了，他站在我的面前，不抬頭，始終看著地面，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大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好了。在青島，因為你找了關系，誰也沒有為難我，而且很快就放我出來了。我聽說如果不是你找了關系，要等到程越被判刑我才能回來。”

    趙彤彤在青島為韓杰奔波的事，趙彤彤說是我做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于是就說道：“不管怎么說，你能回來就好。”

    “大哥，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都會赴湯蹈火！”

    我就對她說道：“韓杰，你能回來，不是哪一個人的關系，是你有悔改和立功表現，不然，就是有再好的關系，你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出來。娟兒干什么去了？”

    “娟兒在銷售科那里，和大林嫂子在一起那。”韓杰說。

    我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兄弟，所有的不幸都過去了，好好的面對未來吧，你們會有幸福的明天。”說完，我就上了車。

    陽陽就開車回齊阿姨家，她扭頭笑瞇瞇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就問道：“你笑啥？”

    “我在笑你。信誓旦旦的說是昨晚一定住廣州，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因為你并沒有提前買票，現在是春運期間，回城的人太多了。你還說插上翅膀也要飛過來。”陽陽說。

    我笑道：“昨天我真是急壞了，心情很不爽。他們都說我耷拉著個臉，像是禿嚕了皮的香蕉。”

    “這比喻蠻恰當的，還是一只禿嚕了皮的香蕉。”說著，就笑了起來。然后又問我：“趙彤彤沒說讓我什么時候去青島嗎？”

    我立即說：“那個不著急。趙彤彤也沒說這事，看來，需要還是不需要，還不一定那。你安心在家里待著就行。”我說道。

    陽陽有些不解：“趙彤彤不是很需要我嗎？年前的時候，那么急迫，還專門來廣州和我商量，怎么又這樣了？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趙彤彤沒說。”我說道，然后就看著外面說：“大街上怎么還那樣，一點也沒有過年的景象。”

    “按照你的意思，還要把整個城市都洗一遍呀？”

    “不一定要非洗一遍，該有的氣氛還是應該有的。”接著就問道：“媚媚去文朗家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這孩子，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

    我就笑道：“是呀，媚媚怎么還能夠這樣，快一年沒回家了，也不在家里好好的陪陪齊阿姨和自己的姐姐。你說文朗家怎么也不鬧鬼？”其實，我現在不想讓媚媚回家，她在家的時候，走過來走過去的，哪里都有她的身影，要等她睡覺了，才能去找陽陽。她在家，從心里就是有點放不開的。

    陽陽很明白我說的意思，她笑道：“你別這么冷嘲熱諷的，你心里怎么想的，當我看不出來呀。”然后又說：“趙彤彤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真不需要我了？那我今年也不能在家里閑著，我再回物流公司吧。”說著，車就一拐彎，開上了去齊阿姨家的陡坡。

    上去了陡坡，就看到了一輛車停在齊阿姨家的門口，陽陽說：“這是文朗的車，一定是送媚媚回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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