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遇
第一回
這是劍與魔法、龍與科技的世界。
我名叫葛瑞斯·沙利文,是個平凡的普通人,剛度過人生第21個生日。
我的家坐落于東方小國卡修王國星羅棋布的丘陵間,父母在那里苦心經營一座不起眼的牧場。
這一年,雨季將臨,空氣中充滿了悶熱。相比起連續(xù)多日的降雨,短暫雨季之后的炎夏更會讓我感到苦惱。酷熱使人頭腦發(fā)昏,身上又粘乎乎的難受。只可惜,想到北方避暑的夢想每年都無法實現(xiàn)。
父親和牧工們?yōu)榱藨队昙荆刻於荚谀翀隼锩Φ貌豢砷_交。我當然也幫著母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沒有偷懶閑得慌。
這天下午,家中有一位好久沒聯(lián)絡的客人突然來訪。他名叫皮克,我稱呼他作“胖叔叔”。
皮克曾在牧場干過活,受了父親的照顧,因此十分感激我們一家。后來,聽說他當了偷獵者,去做大買賣了。
可不知他現(xiàn)在如何?是發(fā)了大財來拜會呢?還是窮困潦倒來訴苦呢?一見之下,與以前的印象倒沒什么差別。胖胖的身材,突起的大肚腩,一張膽小庸碌的臉。
“哎喲,這是葛瑞斯嗎?小女孩都長那么大了,”他見了我,很是愉快地打招呼。看他臉色紅潤光亮,想必生活過得還不賴。
“你好,胖叔叔,”見到他,我也很高興。
在我小的時候,皮克叔叔經常講各種故事給我聽。有幾次,他說的鬼故事把我嚇得“哇哇”直哭。然后,他必然會趕忙拿糖果來哄我。
皮克一生中最有魄力的事就是下定決心去干偷獵,借機會大撈一把。向我父親告辭時,他雖然滿臉信心,卻眼淚汪汪地舍不得離別。那時的他絕對稱不上偉大,但有一種平凡的英勇。
圍著茶幾,坐在沙發(fā)里。父母就與皮克叔叔聊開了。一問之下,他早已不干偷獵的勾當,改行做起偷獵者的死對頭——守林人,反差之大叫人咋舌。父親問他怎么會轉行的,是不是發(fā)生過特別的事。
胖叔叔點點頭,“確實遇上一件不尋常的事,說起來到現(xiàn)在還有些后怕,當時差點丟了性命。”
我好奇地追問詳情,不放過聽故事的機會。
于是,皮克叔叔說起了那段不久前發(fā)生的事,“那天傍晚,氣候十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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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氣候十分糟糕,不停下著綿綿霪雨。厚黑的云層籠罩天際,沒有星辰與月光的照耀,環(huán)境顯得格外幽暗。
這片無論何時都陰森森的樹林間隨風亂舞著透過葉縫灑下來的陰冷雨絲,又細又密。穿梭飄忽的寒風如同欲言又止的妖魅,帶著陰氣,總叫人懷疑林中正隱藏了什么秘密。
皮克和三名同伙穿著雨袍,把雨帽緊緊裹在頭上。四人正走在鋪滿落葉的叢林小徑中、雙腳踏著因雨水而泥濘濕漉的土地向前行進。他們的高筒靴上沾滿泥水,也曾經沾染血跡。
“嘿!真該死的鬼天氣!”走在最后面、身材粗胖的皮克因為寒濕的陰風鉆進了脖頸而罵出臟話。他的語調和雨袍下鼓起的大肚皮一樣,顯得有些粗魯。
“給老子安靜,死肥佬!”漢尼是帶頭走在最前面的高個壯漢。不滿的謾罵從他口中重重甩出,就好像無形的鞭子,抽在了胖男人皮克的臉上。可以想見,漢尼的心情也是遭透了。
胖子皮克不爽地悶哼。他緊了緊雨袍領口,把更多的怨言默默咽進喉嚨里,咀嚼了又咀嚼,的確仍想說,要在這種天氣穿過森林是多么令人不安。更何況這叢林……唉~別提了,想想就怕。
“都是因為你,是你!”皮克向走在他前方的那名虎背熊腰、雙手結實的漢子喬桑投去怨懟的目光。但別誤會,他并非對自己的同伴不滿,而是對喬桑肩上扛著的那只獵物發(fā)泄情緒。
那是一只體形優(yōu)美的矯健銀狐,銀白的毛色如同皎潔的月光般柔和光亮。不論怎么看都是上等皮貨,一張這樣珍貴的銀狐皮可是價值不菲。
不過,看那強健的四肢加上銀狐這類動物狡猾的天性,獵殺它應該是花去了這四名偷獵者相當長的時間。
為了做成這筆買賣,以偷獵為生的四人明知有關這片森林的謠言有多么可怕,依然不管不顧地深入進來。
雖然憑他們的本事,獵物是捕到了。卻沒能趁天黑前離去,只得冒雨夜行。野外的夜晚對人們來說到處隱伏著各種危險。每個人的心情因此都煩躁起來。
托米是第四名同伙。他走在喬桑的左側,也緊跟著帶頭的漢尼大哥。就是看他的背影也能察覺到,這個身材既高又瘦的家伙正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著。此時,他突然停下步伐,似乎發(fā)現(xiàn)到什么。
“怎么了?伙計?”
領頭壯漢和其他人也跟著止步。
“那里有火光,看到沒有?”瘦個子托米指向重重林蔭深處的某一點。只見互相交織重疊的樹木間隱約閃現(xiàn)著微弱的光芒,但那區(qū)區(qū)亮度幾乎被風一吹就會熄滅的樣子。
胖子皮克咽了口唾沫,心里對謠言的恐懼油然上升。
扛著銀狐的喬桑道,“漢尼大哥,沒錯,是火光,大概是獵戶。”
“不會,”帶頭的漢尼斷然否定,“這里可是有那種流言的私人領地,不會有獵戶。”
皮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出自己的意見“一定是傳言的不死族。”
這片森林從前十分富饒,以物產豐富著稱,又沒有兇殘的猛獸,不但是動物的樂園,也吸引了大批獵戶在這里生活。
但不知何時起傳說有十分可怕的不死族出沒,專門追殺那些打獵的獵人,久而久之就沒人敢來了。漢尼對此不屑一顧,認為那是領主想要阻止別人狩獵,而故意編造的謊言。
“笨蛋!”發(fā)現(xiàn)火光的托米罵道,“不死族用得著點火嗎?”
胖皮克縮起肩膀。那扛獵物的喬桑則笑出了聲。
“咱們過去看看,說不定是同路的,可以留宿一夜,明早再走,”漢尼說著,不等同伴們答應就邁開大步向火光處走去。托米和喬桑立即跟上。胖子皮克心里卻不情愿,無奈跟進,慢了幾步。
皮克寧可相信那是不死族引誘人的把戲,或是強盜們的營地,反正都還不如冒雨夜行來得安穩(wěn)。但無論怎樣跟著伙伴們總沒錯,他可不想落單。
朝火光處前行了不久,在林間陰雨中慢慢出現(xiàn)了村莊的輪廓。許多破舊的村屋廢墟東倒西歪的坐落在一小片開闊地,很顯然已經許久無人問津。
“是條廢村,大哥,”喬桑掃了一遍眼前的景象。
黑暗陰影和濕寒細雨支配著村莊。雨絲下,房屋的黑影越發(fā)鮮明,可那火光卻在此時突兀地熄滅了。
“火滅了,還是別去了,漢尼大哥,咱們快走吧,”胖子吞了一大口唾沫。這里并不是強盜的營地,更像不死族的陷阱。
“走!喬桑、托米!”漢尼不理胖子,向剛才還亮著火光的房屋走去,也只有那幢村屋看上去能夠勉強住人。
穿過早已雜草叢生的村路,逐漸抵達了目標建筑。雖然漢尼不聽皮克的勸阻,堅持要來。但他卻將右手牢牢放在腰間的闊背刀上。
喬桑的手掌也按在腰際那柄短斧附近。托米點燃一支裹了油布的火把,照著周圍。皮克退縮在后,隨時準備開溜。
“去!推門!”漢尼在那舊屋前指使可憐的皮克。
胖子連忙亂搖手,“不!不!不!別這樣,老兄!”
“快—去—,”壯漢藏在雨帽里的臉孔露出不容反對的兇相。
皮克習慣性的咽了口唾沫,雙腳打著顫走近幾乎一推就要倒的老舊木門。一推之下,竟從內側上了門閂。
“上閂了,漢尼,”皮克松了一口氣。
喬桑道,“托米,不死族可不會閂門不讓咱們進去,里面一定有人。”
“屋里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過來就故意把火弄熄,不想咱們接近”托米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露出壞笑,“嘿!嘿!如果是流浪賣藝的舞姬,這個討人厭的晚上說不定會成為最幸運的夜晚啰!讓咱們嚇嚇她。”
被托米的壞笑所感染,喬桑的臉上也露出惡作劇的表情,“皮克,閃一邊去,老子要把門踹開。”
皮克遵命閃到一旁,如果真是香艷的舞姬在里面,那他也想見上一面。但事情會那么好嗎?雨夜,陰森樹林里的廢村,卻遇上賣藝的舞姬?這種幾率比遇上不死族還低。
雖然踹門聲如同木門臨終的喘息,但兩片門板就是沒有打開。于是,也不用誰指使,托米就自覺加入了踹門的行列。可憐的垂死破門終究挨不住兩個粗漢的踢踹而倒下了。托米和喬桑大步猛跨進去。漢尼隨后也從容入內。
一陣陰風從門里竄出來,撲到男子們身上。只有跟在后面的皮克打了個寒顫。他真想甩頭就走,但那夜遇舞姬的極低概率仍讓他的雙腳做出了與大腦相反的決定。
用火把來回照亮了房屋一遍,可除了破損不堪的雜物外,什么也沒有。托米就此判斷道,“一樓沒人。”
漢尼老大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通向二樓的木階梯,大聲道:“我們是獵人,外面下雨,天又黒,見這里有火光就趕來了,只想暫住一晚,如若打擾還請見諒。”
皮克心想:這不是顛倒了嗎?本來就應該先問明白了讓人家為你開門,那樣一陣猛踹,不把人嚇著了才怪。
二樓果然發(fā)出輕微響動,細碎的步調聽來有些驚慌。
漢尼向托米、喬桑使個眼色,“你們上去看看,有話好好講,可別動粗。”
兩個早已摸上樓梯的男子迫不及待地竄上去。托米粗陋地一笑,“看來把她嚇壞了。”
皮克也想跟上去,但被漢尼的粗臂攔住,“給我去門口盯著。”
胖子露出希望一起上樓的表情,見漢尼堅持,只好無奈地沮喪起臉。眼睜睜看著兩個同伙步入二樓的幽暗中。
皮克不甘心地等在破屋門口,聽到上樓的同伙發(fā)出了歡呼,托米甚至吹了聲口哨。
胖子歪歪嘴角,如果先前不提什么不死族就好了。人嘛,大多時候是應該隨波逐流才會有好處的,不是嗎?
想到曾經見過的那些流浪賣藝的舞姬個個性感迷人,皮克不由搓起手,險些流下口水。
本來只是冒雨夜行的晚上,現(xiàn)在卻有歌姬陪伴,跳個舞,聊聊天,傾吐生活的苦水。天亮一起趕路,不是變得相當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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