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木人形

    第九回

    “首先，那勞工怎么會死的？其次，殺害羅查的又是誰？最后，殺人要講動機，動機又是什么呢？”米麗婭接連提問。

    每一個都難以回答。勞工的死確實蹊蹺。如果說，羅查的遇害與勞工的死亡無關，那幾乎不可能。動機一定是仇殺，為勞工報仇，因為勞工被羅查等五人害死了，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但這種解釋同樣建立在“木人形”的巫咒把勞工殺死這一全然不可信的基礎上。承認這個解釋，就得肯定“木人形”有效；否定“木人形”有效，那么解釋也不成立。但又沒有其它解釋更加合理。難啊！

    見我臉上都是困惑的表情，米麗婭說，“怎樣？想不通了吧？你就承認‘木人形’有效吧，事實勝于雄辯啰！”

    “不！一定還有其它原因，一定，”我不服氣，好歹我也從小立志成為魔法師，我絕對不向這種騙術低頭，“我要揪出那個幕后黑手！還請麗莎繼續講下去。”

    “可愛的葛瑞斯喲，”安杰莉忽然發言。

    我說，“你也想讓我放棄？承認‘木人形’有效？”

    “當然——不——是，”安杰莉很樂觀隨意地說道，“你這個人啊！就是容易被不可思議的事吸引過去，如果執著于‘木人形’的真假，你就一輩子無法看清真相了。”

    “啊？什么意思？”我和米麗婭都有些驚訝。

    “木人形只是個噱頭而已，”安杰莉說，“你們全上當了，我認為完全不用在乎木人形，這件事就再明白不過了。那勞工的死亡純屬意外，而他的家人或朋友之中有一個像米麗婭那樣相信木人形的家伙，這個家伙于是認定，曾經用木人形咒過勞工的哈基等人要為此負責，于是展開報復。怎樣？一切不就解釋通了嗎？”

    “對呀！安杰莉，你真是太聰明了！”我贊道。

    米麗婭一愣，臉上的得意頓時褪色不少，“可是……可是？真會有那么巧合的意外發生嗎？”

    “哈哈！”安杰莉洋洋自得，鼻子朝天，“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嘛！離奇的巧合加上不可思議的噱頭，要把好像天真小女孩般的你們倆完全騙得暈乎乎不知方向，已經足夠了，這就是懸疑類故事的看點啦！”

    她說天真小女孩時指著我和米麗婭。我感到臉上有些燙，心中有些羞。雖然不愿意承認自己天真，但似乎又真的被她說中了，實在太失敗。

    換句話講，安杰莉這個人也許絕對適合當騙子或者戲劇的編劇。至少，她編起故事來不成問題，一套又一套的。總能切中——依她的說法就是——看點。

    米麗婭問麗莎，“是安杰莉說的那么回事嗎？”

    麗莎看了安杰莉一眼，說道，“那就得先聽我講下去。”

    我發現麗莎的眼中并沒有一丁點失落，不像是故事講到中途就被人預先猜到結局的表情。我心里更是期待下文。

    “第二天清晨，太陽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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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太陽照常升起。桑雅整晚都沒睡好，在惡夢的折磨下輾轉反復，難以入眠。一閉上眼睛，那木人形、那勞工還有那些恐怖怪物的形象，就在她腦海里翻騰閃現，逼迫著她，要索她的命。

    當屋外的草地晨露未晞，拂曉的第一縷曙光照入臥室時。可憐的桑雅依舊心煩意亂，疲勞和驚慌使她漂亮的臉蛋失去了朝氣與光彩。她多么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場可怕的夢而已。但很遺憾，那并不是夢——非但不是夢，而且還是即將變得更為駭人的現實。

    桑雅換下睡衣，穿上一套素色的衣裙。雖然容顏蒼白憔悴，她卻無心打扮。桑雅打算立刻去利嘉那里，一方面探望好友，另一方面兩個女孩商量商量對策，互相有人傾訴依靠。她不敢貿然單獨離家，所以讓家里的車夫送她前往。

    利嘉的住處距離桑雅的家非常近，兩家人是世交，感情很好。利嘉家中的傭人見到桑雅小姐來了，立即將她迎進門來。傭人說，利嘉小姐心情很差，茶飯不思，昨天一直不停地哭。老爺太太陪伴小姐到很晚，終于見她因為哭累了而昏睡過去，這才略微寬心。小姐現在還沒有醒，傭人們不敢去打擾。桑雅決定自己悄悄去找利嘉，如果看她還睡著，也不準備吵醒她。

    來到利嘉的臥室前，白色門扉沒有上鎖，為的是家里人隨時好去照顧。桑雅靜靜推開門，不想驚動利嘉。她邁著細小的步子走入屋內，眼前的家具擺設她再熟悉不過了。然而，卻有一幕可怕的情景展現在好友的房間中。

    之后，利嘉家里的傭人們便都聽到了桑雅驚恐萬分的尖叫聲，全被嚇得心慌。唯獨利嘉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的心跳已經停止——因為她死了。

    利嘉的父母帶領管家和傭人隨即趕來。只見桑雅經受不住劇烈驚嚇和極度悲傷的雙重打擊，已然暈厥在臥室睡床前的地板上。

    大床里躺著的利嘉小姐則早就成為了一具渾身鮮血的冰冷尸體。殷紅的鮮血飛濺得床上床下到處都是。失去生命后的慘白肌膚上遍布著交錯縱橫的道道傷口，可怕的爪痕又長又深。

    蓋在利嘉身上的毯子被撕開成一條條破布，遮不住那血淋淋的軀體。少女身穿的睡衣也被利爪扯得碎片一般，使利嘉仿佛被纏在一堆鮮紅的殘絮中。

    尸體的喉間刺著一把亮閃閃的東西——一把精致的小剪子。睡床邊的梳妝臺上寫著幾個血字：你們害我。

    “咚”的一聲，利嘉的母親接受不了寶貝女兒慘死的景象，恍惚間昏倒在地。

    桑雅被一陣刺鼻的氣味嗆醒時，已到了中午。她立即叫著利嘉的名字，看見身邊的人全都悲傷地低下了頭。想到好友去世的事實，她忍不住哭泣起來。

    治安廳探員們正在案發現場進行勘查取證，他們還找來了比利和哈基。悲憤不已的哈基陪在桑雅身邊。而比利將“木人形”的事全部告訴了治安探員。

    由于那把送給勞工的小剪子又出現了，因此羅查和利嘉的命案絕對和“木人形”有關聯，已經不得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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