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遠野山莊
第二十七回
一籌莫展之際,艾琳經常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狀況還是被山莊的管家覺察了。她該怎么辦呢?
管家找艾琳談話,艾琳所幸冒著風險,告訴管家,她很想念父母,希望可以回家一趟,請求得到批準。
管家并沒有當即答應,他讓艾琳先回去干活。當天傍晚時分,管家前來告訴艾琳,說是尊尼·雷克斯老爺要見她。
艾琳頓時感到心跳加速,非常緊張,她想:事已至此,不知是福還是禍。
管家把艾琳帶到了尊尼老爺的書房,雷克斯山莊的主人將會與她單獨交談。
這是艾琳第一次進老爺的書房,偌大的房間里,家具擺設都很奢華,高高的書架上全是艾琳看不懂的書籍。
尊尼·雷克斯將一本很厚的書攤開的大書桌上,正仔細地閱讀著書的內容。
少女艾琳留意到,那本書有著金屬的封面和封底,泛黃的書頁看上去很易碎,翻動時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書里的文字扭曲而奇特,艾琳不認識。但她覺得,繪制在書上的插圖非常精美,那些重疊在一起的圓圈、方塊和三角形構成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圖像,似乎蘊含某種神奇的力量。
管家很快就告退了,把艾琳一個人留在書房,面對尊尼·雷克斯老爺。
起初,艾琳誠惶誠恐。見尊尼老爺始終低頭看書,并不理睬她,這種肅穆的沉默使她更加不安。
艾琳從來沒在這么近的距離觀察過雷克斯山莊的主人,尊尼老爺雖然是個快要步入老年的中年人,但他的真實年齡從他的外貌上根本看不出來。
尊尼·雷克斯的皮膚保養得很好,臉上只是略微有些不明顯的皺紋而已。他留著修剪得很整齊的胡子,下巴的胡須尖和兩鬢的頭發已是灰白,為他的容顏平添了幾許滄桑感,可是絲毫不顯衰老。
尊尼老爺不說話,作為女傭的艾琳也只好默不作聲地站著。過了一會兒,尊尼老爺用潦草的字跡在一張白紙上做了筆記之后,這才抬頭看向艾琳。
首先,尊尼老爺讓艾琳坐在他對面的沙發椅上,隨即又對他剛才專注于研究古書而造成的怠慢表示了歉意。
艾琳當然不可能責怪尊尼老爺,所以恭順地說她并不介意。少女艾琳心想:如果真的重視這次會面,就不該專心地閱讀古書。
然而,無論在哪個府邸,只有女傭等候老爺吩咐,卻沒有老爺等待女傭的道理。因此,尊尼老爺能向女傭艾琳表達歉意,不論他是真心還是客套,都算是待人友善了。
尊尼·雷克斯對艾琳表現出的順從感到滿意,他態度隨和、語調親切地詢問起艾琳的近況,似乎對她格外關心。
艾琳見尊尼老爺如此友好,險些就要把她發現的秘密說出來,請求老爺查明真相。只不過,艾琳最后還是忍住了,沒有對尊尼老爺說實話。
或許是因為艾琳多疑,反正她無法確定尊尼·雷克斯究竟是善還是惡。所以,她仍然決定要逃離山莊,去對外面的人述說真相。
于是,艾琳告訴尊尼老爺,她最近心神不寧,是由于工作枯燥乏味,她逐漸失去了興趣,覺得相當無聊。加上她的好友海蒂辭工,離開了山莊,她越發感到煩悶和惆悵,不知道將來該如何是好。
然后,艾琳又進行了解釋。她向老爺保證,她能調整好心情。她并不是不再需要山莊的這份工作了,只是想回家休息數日,懇請老爺批準。
尊尼老爺和藹可親地對艾琳說,她如今的狀況很正常,是年輕人對于未來的迷茫,他可以理解。日復一日地做同一件事,確實會使人心生厭倦,何況是艾琳這個年紀的少女。
最終,尊尼·雷克斯老爺并沒有同意艾琳回家探親,但允許她休息幾天,不用干活,在山莊里清閑度日,轉換心情。
艾琳謝過尊尼老爺,在告辭之際,她問老爺,是否可以寫封信給海蒂,問候一下。
尊尼老爺微笑著回答:可以,把信寫好后交給管家,讓管家幫忙寄出去。
回到傭人宿舍,艾琳終于松了一口氣。她不確定尊尼老爺有沒有完全信任她,但至少她沒有當場引起老爺的懷疑。
經過了這一件事之后,艾琳意識到,她逃離山莊的行動必須加快實施,不能再拖延了。
尊尼老爺給了艾琳幾天休息的時間,這或許是欲擒故縱,要觀察她的言行舉止是不是有可疑之處。
如果得不到山莊的信任,艾琳的下場恐怕就會和海蒂一樣。雖說海蒂到底是生是死也沒個確切的消息,不過艾琳堅持認為好友的離去很是蹊蹺。
艾琳沒打算寫信給海蒂,就當她自己忘記了這件事。她拿海蒂當借口,應付尊尼老爺,當時不那么說顯得有些不恰當。事后,她卻沒必要真的去寫信。
連續三日,艾琳白天悠閑地享受放假的日子。在尊尼老爺的安排下,她的伙食也比以前更豐盛了。
管家樂呵呵地對艾琳說,老爺很可能是要重用她,讓她定要把握機會。
艾琳聽了,感激老爺的賞識,也不忘管家的提拔。見了艾琳的反應,管家相當愉快。
表面上看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惜,艾琳不敢大意。因為,山莊每晚提供的飲用水里還是被下了藥,導致傭人們睡得人事不省,好似死人。此事的真相不調查清楚,海蒂的下落沒有弄明白,艾琳是不會放心的。
第四天夜里,艾琳保持清醒。她帶上防身的尖刀,悄悄離開宿舍,在雷克斯山莊里探索。
這一次,她想偵查一下山莊的一扇邊門是不是能被她利用,滿足她逃離的需要。
畢竟,艾琳一直無法拿到那間小型藏書室的房門鑰匙,難以從先前計劃好的那個窗戶逃走。
在夜色的掩護下,少女艾琳偷偷摸摸地前行,好似一只膽小的老鼠。不知為什么,她今晚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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