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莊迷案
第六十九回
教會以“異乎常人”為理由,對他人進行強制性的禁錮,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若是罪犯,則有執法機關加以監禁。若是瘋子,則送入相關醫療機構,進行治療。至于那些身負異能者,只要他們不觸犯法律,則更沒必要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教會順應時代,做出了變革的舉措。與其開設受人詬病的異常人類收容所,不如資助那些專門的醫院或福利機構,開展公益事業。
于是,雷克斯山莊的異常人類收容所被關閉了。相當一部分異常人類獲得了自由,這其中就包括了雅克·佩恩這個人。
雅克·佩恩是個青年,但他頭發灰白,面容消瘦而缺乏血色,四肢纖細、身材單薄,就像一個形銷骨立的紙片人。
他并非天生具備異能,而是有先天性代謝異常,從而產生了發育障礙,形同一具蒼白的活骷髏。
他的生活中無時無刻都伴隨著疾病、虛弱,數次瀕臨死亡,能活到現在這個年紀已算是奇跡。
若非有教會把雅克當做異常人類來收容,對他加以照顧,用魔法秘藥為他續命,雅克早就變成墳墓里的真骷髏了。
在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里,可憐的雅克都是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度過的。他能做的事很少,而這少數的事情中,他最喜歡讀書。
雅克讀了很多書,也懂得不少知識。但以他的身體狀況而言,他懂得越多,他就越失落,越不甘心。
雅克·佩恩想要的,是健康,是活力,是生命。這是大多數人出生就有的,而他偏偏卻是沒有。對此,雅克也很無奈,他沒辦法。
直到有一次,雅克無意中知道了那五位魔獸獵人的遭遇。他還聽說過尊尼·雷克斯的事情,因此他很快意識到,邪法師尊尼的研究其實延續至今,并沒有失傳。
一個想法隨即應運而生,雅克是否能靠骷髏火球的力量獲取他夢寐以求的生命呢?
異常人類收容所的關閉,為雅克實踐他的設想提供了可能。雅克沒有接受教會的安排,他拒絕前往相關的醫療機構,而是選擇住在了荒野邊的小鎮里。
雅克·佩恩的父親是投資商人,母親出生于貴族家庭,父母留給他的遺產非常豐厚,一直由教會代為管理,許多年下來,有增無減。
因此,雅克每個月都從教會領取數額可觀的生活費,衣食無憂。雅克還雇傭了他在收容所認識的幾位朋友,讓他們負責照顧他的日常起居,并派遣他們進行必要的活動,調查邪法術團體。
那幾位曾和雅克一起生活在異常人類收容所的人也都異于常人,他們與雅克可謂是同病相憐,彼此之間的關系非常緊密。
雅克既有毅力,又有耐心,他仔細查閱當地的檔案資料,從中篩選有用的信息,搜尋蛛絲馬跡。
剛開始,進展緩慢。突破口來自一份魔獸獵人的報告,其中記錄了五位魔獸獵人在遠方荒野遇險的詳細過程。
報告中,有關于廢舊礦道中那幾具古怪僵尸的描述引起了雅克的注意。那些僵尸都有很顯著的特征,它們即便是在還未喪命之前,也應該很引人矚目。
雅克讓他的朋友們到處去打聽相關的消息,很快就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那個有假眼的僵尸生前是個兇狠粗暴的惡棍,在小鎮里人見人恨。后來,人們都以為這惡棍遠走異鄉,離開了小鎮,因此沒人在乎他的失蹤。
另一個衣著外貌像教授一樣的僵尸是個博物學者,在當地頗有名聲。令雅克感到意外的是,博物學教授的學生們竟然就是從教會手上買下雷克斯山莊的那些人。
雅克·佩恩以故地重游的名義,前往雷克斯山莊,與教授的學生們見面。
在交談過后,雅克得知,山莊的那些人都是“秘星學團”的成員,他們為了紀念去世的教授,所以想在雷克斯山莊開設博物學研究所。而教授的死因,則是在野外遇上了魔獸。
雅克不清楚教授的那些學生們是否對尊尼·雷克斯的邪法術有所涉及,也不知道“秘星學團”是個什么樣的組織。但他明白,此后他的行動必須更加謹慎。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雅克·佩恩繼續小心翼翼地展開調查,并且暗中關注著雷克斯山莊的動向。
直覺告訴他,山莊里的那些人或許已經捷足先登,掌握了邪法術的奧秘。
于是,雅克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他該如何從那些人的手中奪取邪法術的控制權。
到了第二年的雨季,氣候特別惡劣,連續好幾個星期都在下大雨,遍布沼澤的遠方荒野幾乎被水淹了。周邊地區的牧場主們對這糟糕透頂的壞天氣抱怨連迭,還說在雨中多次見到了白色的鬼怪。
雅克后來又聽說,教會當年修繕的墓地小教堂也在雨季的暴雨中變成了破敗的廢墟。
逐年擴大范圍的沼澤地終究還是侵占了那片墓地,破壞了小教堂的地基,使建筑發生了沉降與傾斜。雅克在許多年前就做出過這樣的預測,結果證實他并沒有錯。
煩人的雨季尚未過去,小鎮附近的好些地方都相繼發生了離奇的命案。
有人在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蹤,有人則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干尸,死亡的陰影和各種聳人聽聞的流言使得小鎮的居民們人心惶惶。
雅克知曉,是雷克斯山莊的那些人正在實施邪法術,這才引發了那幾起駭人的案件。
沒過多久,小鎮的治安官就向靈異調查局上報了情況。雅克得知,聞名遐邇的法師英雄——尤托·克洛羅即將前來小鎮,調查近期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
事不宜遲,雅克·佩恩覺得,如果再不向山莊的那些人采取行動,等到尤托抵達小鎮,邪法術的事就肯定會被揭露,那他的心愿就難以實現了。
于是,雅克將收集到的相關資料交給了他的一位摯友。雅克告訴對方,一旦他出事,就將所有資料悉數給予尤托·克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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