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伯府今年過年全然沒有了去年的熱鬧。
先是往年里最隔岸觀火,日子最好過的二房,今年手頭忽然緊了,徐二太太在老太太那里總掉著臉,遇事就哭窮,惹得齊老夫人氣不順。
大房鄧大太太這幾個(gè)月來對什么都淡淡的,府里一應(yīng)事務(wù)都是依著前例,管家婆子們問也問不出什么主意,也不敢多事越權(quán),得了羅嬤嬤的示意,能消減的都消減了就連齊老夫人要添個(gè)什么,最后也不得不自己拿出銀子來,公中據(jù)說沒有現(xiàn)銀可支。
徐二太太陪房賀嬤嬤不信,鬧過幾次,羅嬤嬤立刻就捧了賬本子出來,苦著臉說這年過不下去了,要不讓二太太接了中饋去,賀嬤嬤翻了幾頁,一看上面都是紅筆,那是下面鋪?zhàn)永锓懦鋈ナ詹换貋淼那焚~,忙推了回去,腳不沾地就回去了。
齊珞這天早上起來,見外面又落著雪珠子,想著近日一直吃的素淡,便要丫頭去吩咐中午添個(gè)鍋?zhàn)樱虢辛她R玥、齊璟來一起熱鬧熱鬧,涮肉吃。
結(jié)果被大廚房的李大廚娘懟回來,說買辦這個(gè)月供的肉到現(xiàn)在都沒續(xù)上,如今誰要吃什么,也都沒法子破例。
齊珞一股子無名火躥上來,梅姨娘如今又跟爹爹日日一處,又有了底氣,再說姨娘肚子里那個(gè),現(xiàn)在可是老太太最在意的,嘴里沒說什么,那肉桂人參,燕窩,姨娘吃不過來,都給了她,這府里如今眼里沒有姨娘,沒有自己的,可是沒長眼睛!
誰知她帶著團(tuán)兒氣鼓鼓的跑去質(zhì)問,李大廚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拉著她訴了半日苦。還掀開廚房柜子,果然里面空了一半。
齊珞無法,泄了氣只得回來,半路上又想起什么,直奔三房院子,找齊玥說話去了。
齊玥正在炕上坐著抄,見齊珞一臉惱怒的進(jìn)來,忙下了炕,遞了茶,坐回來細(xì)問。
“五姐姐,你看這天冷的,我不過想著現(xiàn)在府里成日都是素,好久沒見葷腥了,就想中午跟姐姐一起吃吃肉,誰知,”便把大廚房看到的講了一遍。
齊珞如今跟齊玥要好,以前聽聽梅姨娘的,現(xiàn)下倒都肯聽齊玥的,因此齊玥如今待齊珞也不一樣。
“哪里就這樣饑荒了。。”這里面,梅姨娘有孕又得寵,大房以前寵妾滅妻的模樣又出來了,所以大太太心里不痛快,懶得再打理府里的事務(wù),聽說年底外面該收的公賬都是老二接手的,按理說,那齊璋可不是個(gè)好糊弄的,可這賬本子就這樣交了回來,也沒人敢跟這個(gè)混世魔王問去。
再者鄧大太太怎么用自己的嫁妝銀子貼補(bǔ)府里,這也都是合府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這筆賬,誰肯多問?
眨眼間,齊玥嘆氣道,“不過也是有個(gè)緣故,聽說今年因?yàn)橐甙Y的事,各府里的鋪?zhàn)忧f子收成收益都不如往年,不止咱們府里,其他府,連著靜安侯,忠毅侯,都不好過。”
從齊玥嘴里說出來的這番原委,齊珞便立時(shí)信了。可不是,今年因?yàn)橐甙Y,各府里原來的互邀賞雪帖子都少多了,一個(gè)冬天自己都怎么沒出門。
“原來是真的,怪不得說府里的肉都續(xù)不上了。對了,我從大廚房出來時(shí),,碰到了三姐姐屋里的書蝶,跟我也抱怨了一通,說今年她們二房丫頭婆子連冬日的衣裳都沒了,只好指著公中的,誰知到現(xiàn)在,公中的連影兒都沒見,滿府里連老太太那屋也都沒下來呢。姐姐你說,以前就二房的丫頭婆子們過年過的亮堂,除了公中的過冬衣裳,年年都額外多給幾套,老太太偏心,還說是該的,說二伯做著官,該當(dāng)體面些。”
齊珞對二房這些做派每年都看不慣,只是有老太太這話,加上梅姨娘給她和她的丫頭們每年也會(huì)多添一兩身,大太太的人反倒沒有,因此才不多話。
齊玥看著齊珞是真心疑惑,看來人人說她愚笨,一點(diǎn)不假。
只是齊珞偏愛跟她湊一處,又肯聽自己的話,所以不時(shí)也都肯點(diǎn)播她一番。
“二房今年是不好過。”齊玥悠悠說道。
可不不好過,平白給齊瑤賠了那么大一筆銀子,二伯當(dāng)官,這官場往來最是花費(fèi)多,要不是老太太這些年明里暗里貼補(bǔ),二房日子哪里會(huì)過得如此舒服。這些年,二伯娘手里的嫁妝一點(diǎn)沒動(dòng)過,還添置了好幾處莊子呢。
這些話,齊珞也該知道了。三姐姐齊珂跟她們,可從來沒親近過。
“不過呢,往年二伯娘手里有二伯歷年攢的私房,二伯這京官,年節(jié)里下面孝敬的銀子也不少,二伯娘可年年都沒拿來入過公。”
恒安伯府沒有分家,按理說,二伯屋里的吃用既然都是公中支取,那二伯做官的供奉和收入,也該交到家里才是。自然是老太太話,是京官供奉本來就窮,花費(fèi)又大,就不入公了。有了這句話,二伯娘便從來沒有給公中交過銀子。
齊珞仔細(xì)一想,可不是這樣。只是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原來這些年只盯著鄧大太太,抱怨她不公,就沒想到二房才是鐵公雞呢!
“五姐姐,我怎么從來沒想到這些!真是的,她們二房憑什么只進(jìn)不出,還像是滿府都托了他們的福氣似的!”齊珞忿忿不平的叫道。
她聽了齊玥的分析,才突然開了竅。
說完不由便聯(lián)想起了三房,不過,三房才是最窮酸最可憐的吧?老太太不喜歡,三老爺又是那樣性子,這些年,也都是齊玥她娘操勞,三太太也是啥都不管,也沒啥可管的。
還是五姐姐心寬,從來沒聽她抱怨什么。今天不是自己問起來,只怕她也不會(huì)跟自己說。
“小七你別惱,知道了又怎么樣?二伯,,也有二伯的難處你想想,原先,連著二太太嫁妝里的莊子、鋪?zhàn)邮丈蟻淼你y子,就算是前幾年,咱們府里苦撐時(shí)日的時(shí)候,二房也是能悄悄的過個(gè)好年的,怎么唯獨(dú)今年就如此不堪了?。。妹妹如今也長大了,凡事知道些也好,只是要能藏的住話呢。”
于是將生絲案子挑齊珞能聽懂的,粗略講了一遍。
“賠給大房的銀子,聽說二伯家搭了不少私房銀子進(jìn)去,你看二伯娘今年總是懶懶的,日的這里痛那里不舒服,都是這個(gè)鬧的。如今這個(gè)年更是一概精簡,恨不得將一肚子委屈都亮給鄧大太太瞧,哪里是真到了那個(gè)地步,這都是鬧給大太太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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