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宿醉后的蘇醒般,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李言鋒面頰上,用溫度與光線將他喚醒時,頭痛欲裂的感覺瞬間占據了他的腦海。
“嘶——這種蛋疼的感覺就像是有三百個小吵鬧在耳朵旁邊合唱藍精靈,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像是有半缸水在里面晃動,沉淀在深處的記憶漸漸浮出水面,無數帶著黑色氣息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中爆裂開來,綻放出妖艷的花朵。
他全都記起來了。
“這算什么?人格分裂,這也不對啊……”
一邊嘟囔著,李言鋒還算淡定地掏出玩家手冊,發現個人狀態下的理性值卻是完好無損的200點。
“大意了,昨天實在是太累,以至于沒有照顧到理性值的損耗。”
昨天在地窖中發生的所有事情,李言鋒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本來就是他做出的事情,是遵循他本身意志的行動,而非什么人格分裂之類的原因。
最為詭異的是,在那種狀態下,他的心中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并沒有什么異議,反而是理所當然的感覺,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有些過于出格,但那時候卻沒有發現異常。
“話說回來,那時候的‘我’還真是做了很多平時想做但又不敢嘗試的事情啊。”李言鋒腦海中回憶起地窖里發生的事情,不由感慨道。
但這并不是放縱理性值降低為零的借口,這種不可控的狀態對李言鋒來說就像是顆定時炸彈,在身處沒有威脅的環境下時還沒問題,如果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突然發作,那可是要玩命的節奏。
不管怎么說,至少知道在理性值降低為零后并不會當場去世,這對他來講是件好事。
“呦,言鋒兄,早啊。”
與潘虎在酒館一樓的廳堂中相遇,并不知道昨天發生什么的潘虎帶著精神奕奕的神色打著招呼。
“早,休息的怎么樣?”
“總算緩過來了。”潘虎揉了揉肩膀,呲牙咧嘴的說道:“但還是腰酸背痛的,畢竟平時哪有時間做這么劇烈的運動。”
“習慣了就好。”
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反正酒館中并沒有客人,等到白紙也睡眼惺忪的從樓上下來后,愛娜便端來早已預備好的早餐——據她說這還是近幾個月來頭一次給除了自己和小姐之外的人做早餐。
“對了,你家小姐呢?”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李言鋒咽下嘴里的面包,含糊不清的朝愛娜問道。
“小姐身體有些不適,還在房中休息,我剛才已經將餐點送到小姐的房間里了。”愛娜聞言,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回答道:“昨天遇見小姐時她的臉色就非常難看,而且渾身都是汗水,看起來像是發燒的樣子。都怪我沒能注意小姐的身體狀態,要是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咳,我等會過去看看她。”李言鋒心中清楚這自然不是什么發燒感冒所引起的身體不適,很有可能就是因為自己昨天的舉動而產生的問題,他看著愛娜的眼睛說道:“然后聊聊有關酒館的問題。”
愛娜立刻心領神會,臉上泛起喜悅的紅暈,躬身應道。
“非常感謝,這樣的話小姐的問題就交給您了,希望您能成功的說服小姐。”
是啊,你家小姐是真的要“交給我”了,說服什么的根本不是問題。
在心中默默對安娜說了聲抱歉,李言鋒突然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白紙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知道在醞釀著什么樣的情緒。
“怎么了?”
被女孩看得有些后背發毛,李言鋒忍不住問道。
“是,平常的,你呢。”白紙搖了搖頭,然后伸出小手摸了摸李言鋒的面龐,像是在確認他的真假,“昨天,你的表情,很可怕。”
“可怕?”
“嗯。”點了點頭,白紙松開雙手,低著頭,聲音也小了下來,“白紙,不喜歡,那樣的你……”
“是么。”
李言鋒愣了愣,眼神逐漸柔和下來,伸出手撫上白紙的小腦袋,輕語道。
“既然白紙不喜歡的話,那就盡量不變成那個樣子了。”
“咳。”
潘虎一臉嚴肅的干咳了一聲,側著腦袋打斷了這邊的溫馨氛圍。
“雖然很打擾你倆很不好意思,但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了?”
目前隊伍面臨著兩個選擇,一個是先去推進主線任務,尋找水源神廟然后找到征服者軍團的指揮官與煉金術師,保護水源守護獸,另一個則是先去草原的其它地方尋找風暴熊的鐵匠鋪,來完成在聚集地時接受的委托。
“雖然先推進主線任務可以獲得更多的完成度,但無法預判后續的發展走向。我建議先去找風暴熊的鐵匠鋪,將委托完成后再去尋找神廟。”
“言鋒兄的提議有幾分道理,我們現在可以說是當前任務世界里主線任務推進最多的玩家隊伍,完全可以將收益最大化后再去接觸下一步的主線。”潘虎認同的點了點頭,“就連那個資深玩家也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多虧了言鋒兄屢次發力我們才能走到這一步啊。”
“客套話就不用講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如果沒有你的牽制和白紙的支援,就算是我也獨木難支。”李言鋒笑了笑,然后提出一個問題,“現在我們要面對的麻煩就是……草原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沒有目的性的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恐怕要浪費很多時間。”
“的確如此。”
潘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這個任務世界里可沒有汽車火車這樣方面的代步工具——就算是有,也不會出現在這里,思索片刻后,潘虎的雙眼突然一亮。
“我們可以借用昨天送貨來的馬車。”
“這倒是個辦法。”李言鋒第一時間沒想起來還有馬車的存在,可能心里對于洛水和熙陽相關的記憶還有所抵觸,他沉吟道:“但是這只是提高了速度,我們還需要一個‘方向’,最好是有個熟悉草原的向導,能夠對周圍地區了如指掌的家伙跟著……”
說到這里,李言鋒突然一楞,轉過頭望向酒館二樓的方向。
“說起向導,這里不正好有個不錯的人選么。”
敲了敲門,房間中傳出一聲短促的悲鳴,李言鋒揚了揚眉,推門而入。
如同昨天一樣的房間布局,充斥著干凈和整潔的氣息,謝菲爾德緊咬著牙,雙手握著一柄廚刀,對踏入房間的這個男人怒目而視。
“貴安,金絲雀小姐。”
看著劍拔弩張像是炸毛的貓一樣的少女,李言鋒的視線不由望向她的胸口——再往上點的位置,在那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條金皮混合材質的項圈,這種異類的裝飾非但沒有破壞女孩的外表,反而為其憑空增添了幾分別樣的美感。
“出去!”
謝菲爾德握刀的手微微顫抖,低伏著身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攻擊的雌豹,在面對獵物時發出低聲的咆哮。
“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好嗎?”李言鋒像是沒看到少女手中的兇器一樣,他悠然的走到房間中,坐到女孩的床上,翹著二郎腿,調侃道:“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咕……”
這個詞仿佛帶有莫名的魔力般,讓少女咽下一口苦澀的唾沫,手中所持的刀具再也無法前進半分,因為……李言鋒是她的主人。
埃塞利亞長老贈予李言鋒的項圈是由聚集地的工匠與祭祀聯手打造的魔法道具,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在馴服戰寵時減少所受到的傷害,將其制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被開發出了另外一種用法——目的差不多,只不過使用的對象從野獸換成了奴隸而已。
在行走于帝國與埃塞利亞聚集地奴隸商人中,這種項圈被稱作“奴隸項圈”,一旦戴上便無法摘下,而且佩戴者必須無條件的服從項圈主人的命令,否則便會因為項圈中蘊藏的魔法而遭到嚴重的懲罰,例如……足以讓人癱瘓失禁的高壓電流。
雖然是那種狀態的“自己”所作出的事情,不過……現在的李言鋒倒也沒有什么負罪感,按他的話來說……
“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
看著少女羞怒交加的悲憤表情,李言鋒饒有興味的用手托起下巴,干脆趴在桌子上說道。
“但至少還是會給你最基本的人權的,前提是你聽話的話。”
“你……想讓我干什么?”
終于,謝菲爾德放下刀,繃緊的軀體驟然放松下來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充斥著晶瑩的明黃色眸子望向這個將自己的命運搶走的男人,咬牙道。
“很好,看來已經能聽進去話了。”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言鋒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第一,我的隊伍需要一個熟悉神廟草原的向導,想必在這里生長大的你肯定會非常適合這個崗位。”
少女的沉默算是默認了這個事實,但隨后她又想起什么似得,匆忙地抬頭說道。
“但是我離開的話,酒館怎么辦?”
“這就是第二個事情了。”李言鋒豎起兩根手指,平靜的望著謝菲爾德,“你的侍女愛娜委托我,讓我將你帶離這個地方……你,應該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為了能夠讓謝菲爾德對自己的敵意減少些,李言鋒只能違背約定,將愛娜的委托給搬了出來。
“愛娜……不,為什么要拜托這種人。”謝菲爾德聽到這句話后,瞬間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氣,她將上半身趴伏在地上,一頭銀灰色的長發也失去了光澤,像是暗淡生銹的金屬,她喃喃道:“為什么連愛娜也要拋棄這家酒館,明明是父親大人遺留下來的寶物,為什么……愛娜……”
“最后一點。”
李言鋒伸出第三根手指,但卻遲遲沒有說話,看其表情像是還沒有決定好第三件事情是什么,最后他攤了攤手,說道。
“你這個名字太長了,叫起來不方便,給你起個代號怎么樣?比如……‘希爾薇’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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