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慕遙對沈慕蕊還有著那樣的心思,那么陸遺風(fēng)的這句話聽在他耳朵里,就會是赤裸裸的挑釁。
然而,他早就想通了,所以,陸遺風(fēng)的挑釁,并沒有戳到他心里去。
沈慕遙臉上沒什么反應(yīng),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他看向陸遺風(fēng),帶著逼問的氣勢,“那請問陸公子,你這樣鬼鬼祟祟跟著是什么意思?”
他換了稱呼,不是‘陸掌門’了。
陸遺風(fēng)眉頭一動,他理好了袖子,轉(zhuǎn)眸一笑。
“沈兄是不是又不知道,沈姑娘目前不想看見我?不能正大光明惹她不高興,就只能先偷偷摸摸跟著了。”
沈慕遙面上神色更為嚴(yán)峻,他算是見識到了,陸遺風(fēng)此人油嘴滑舌,說的比唱的好聽!
他臉皮這樣厚,讓他以后別再跟著是不可能的,沈慕遙不想白費(fèi)唇舌。
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應(yīng)對之策,只能冷著臉道:“那就請陸掌門繼續(xù)藏頭藏尾,蕊蕊的確是不想看見你,告辭。”
“沒事的,我不覺得委屈,現(xiàn)在藏頭藏尾不要緊,將來能正大光明就行,沈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沈慕遙真想駁斥他。
本就是他偷偷摸摸尾隨,見不見他是蕊蕊的自由,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搞得好像兩人早就情投意合,是蕊蕊使脾氣不理他一樣。
沈慕遙冷靜了一下,決定不與陸遺風(fēng)計(jì)較。
他走出兩步,又忽然頓住了。
陸遺風(fēng)帶笑的聲音立即從背后傳來:“沈兄還有什么話要交代?但說無妨。”
沈慕遙轉(zhuǎn)身。
他瞅著陸遺風(fēng),面色緊繃道:“廖圣瓔是怎么回事?”
“這個……沈兄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
這話聽在沈慕遙耳朵里,不陰不陽的,明人說著暗話。
他想要的是一句痛快解答。
沈慕遙沉著臉,索性問得直白:“她的腳傷什么時候能痊愈?”
看他眉宇間帶了急色,陸遺風(fēng)終于給了句他想要的準(zhǔn)話:“沈兄不用擔(dān)心,很快就能恢復(fù),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沈慕遙知道陸遺風(fēng)的本事,他用毒出神入化,醫(yī)術(shù)雖遜色一些,但也不差多少,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就是沒什么問題。
他終于心安了。
沈慕遙轉(zhuǎn)身要走,陸遺風(fēng)又出聲:“既然沈兄主動問了,那我也想知道沈兄心里是怎么想的。”
說著,他的聲音就近了些,“如果沈兄對廖小姐無意,何必對她動怒打人?這樣欠下了債反而不好脫身。如果說沈兄對廖小姐有意……那我就更想不通了。”
有什么想不通?是在暗指他不懂憐香惜玉?對著女人都能下得去手?
他和廖圣瓔之間,有許多不能對外人道的東西。
沈慕遙懶得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去解釋,他才不在意陸遺風(fēng)怎么想。
“陸掌門有興趣就自己猜,恕我無可奉告。”
扔下這句,沈慕遙就翻越了院墻,消失在了陸遺風(fēng)的視線里。
這院子是沈慕遙花錢買的,是真正屬于兄妹倆的地方,所以,已經(jīng)好幾個月不曾午歇的沈慕蕊,竟睡著了。
她安穩(wěn)地睡了一大覺。
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了夕陽的余暉,只剩天邊幾朵晚霞。
沈慕遙正在廚房里忙,煙囪炊煙裊裊,還時不時傳出鍋碗瓢盆的聲音。
沈慕蕊有點(diǎn)歉疚,雖然說兄長照顧妹妹是應(yīng)該的,可做飯這種事,實(shí)在不應(yīng)該讓男人來。
她輕手輕腳進(jìn)了廚房門。
首先撲鼻而來的,是誘人的飯菜香味,接著映入眼簾的,是滿桌的碟盤。
格外豐盛。
沈慕蕊眨了眨眼,難道今天是有什么好事發(fā)生了嗎?
“蕊蕊,睡醒了?”沈慕遙察覺到人進(jìn)來,握著鍋鏟轉(zhuǎn)頭。
沈慕蕊應(yīng)了一聲,忙朝灶臺走過去。
鍋里在燉魚,乳白色的魚湯上下翻滾著,鮮香撲鼻。
沈慕遙怕她離得太近弄臟衣裙,便道:“過去等著,快好了。”
沈慕蕊只得挪走。
桌上的菜一共七道,加上鍋里的燉魚,八道。
兩個人哪里吃得了這么多?
難不成……
難不成是三哥和廖小姐有了新的進(jìn)展?沈慕蕊被自己的猜測驚了一下。
但只有這個可能了,附近住的熟人,只有一個廖圣瓔。
且三哥今日有些反常,說不定是她午歇睡著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想到一會兒會有客人來,沈慕蕊就沒坐下,她出了廚房門,向遠(yuǎn)處的院門張望。
過了小半刻鐘的樣子,依舊沒什么動靜。
廚房里的鍋灶聲沒了。
沈慕遙擺好了八道菜,添了兩碗米飯擱于桌上,又將椅子拉好。
“蕊蕊,吃飯了。”
沈慕蕊先伸了個頭進(jìn)去,見桌面上只有兩副碗筷,她怔了怔。
沈慕遙又喊一次:“快進(jìn)來,一會兒涼了。”
將他面色仔細(xì)揣摩,沈慕蕊心底驚愕:是她猜錯了嗎?
她緩緩走進(jìn)去。
沈慕遙看得出來她面色有異,一邊將米飯往她的方向推,一邊問:“怎么了?”
沈慕蕊接了飯碗,直接又含蓄:“三哥,這么多菜……就我們兩個吃嗎?”
沈慕遙反應(yīng)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對著蕊蕊,他面上還是一貫的和緩,“不然還能有誰?快嘗嘗,看味道如何。”
沈慕蕊看著滿桌的菜,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三哥,我們才兩個人,怎么吃得完?”
沈慕遙略一思索。
“我明日就去買一條看家護(hù)院的狗回來,吃不完的留著喂它。”
說完,他就開始往嘴里扒米飯,看樣子是不想再說話了。
沈慕蕊扒了兩口,還是忍不住。
她小聲問道:“三哥,為什么要做這么豐盛的晚飯?”
大著膽子,她又加了一句:“多作踐糧食,浪費(fèi)銀子。”
沈慕遙沒說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寂。
沈慕蕊也覺得自己的膽子越發(fā)大了,竟敢教訓(xùn)兄長……
她有點(diǎn)后悔,正想著如何道歉才不至于尷尬,就見沈慕遙往她碗里放了一只肥美的雞腿。
“蕊蕊,今日是你的生辰。”
“……我的生辰?”
沈慕蕊心口顫動了一下。
一直以來,她都只知道自己是哪年哪月生的,不知具體是哪日。
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庶女,左相也從來沒想過給她過生辰,而她,也不敢去問。
沒想到,第一個給她過生辰的,竟是三哥。
沈慕蕊眼眶一熱。
她十六進(jìn)了秦王府,今天,終于滿十七了。
“三哥……”
感謝的話還未說出口,外面突然響起很大的聲音來,將她打斷。
劈哩叭啦,還映著彩色的光。 沈慕蕊心底驟然透亮,這是燃放煙花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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