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臨被百里云瀾睡過兩回。
第一次他喝醉了,認(rèn)錯了人以為是寇清揚,第二次,他還是喝醉了。
這次他沒喝酒,完全清醒著。
之前他還覺得百里云瀾的反應(yīng)有點夸張,這會兒輪到他了,他終于知道那是控制不住,情不自禁。
就宛如一葉扁舟,置于江河湖海之中,隨著水中波瀾起起伏伏,又如翱翔的雄鷹,肆意暢游,忽而飛上云端。
總之,上天入地都齊了。
到了最后,腦中一空。
緩過來之后,他長出了一口氣。
虞臨終于明白百里云瀾先前為何笑話他,一時之間羞窘得無地自容。
好在寢殿里黑燈瞎火,他抱著軟枕就把臉埋了進(jìn)去。
“云舟?”
百里云瀾喊他。
他的聲音微啞,聽來十分撩人。
虞臨不僅臉燒,他渾身都燙,怕百里云瀾拿尿床笑話他,忙悶聲道:“喊我做什么?這就不行了?”
于是,百里云瀾把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虞臨一看他要出去,有點驚慌。
“這是要去哪兒……”
百里云瀾沒出門,他抱著人穿過內(nèi)殿,來到了沐浴用的凈池。
進(jìn)了溫水里,虞臨才反應(yīng)過來。
他剛想調(diào)侃兩句,張嘴卻語不成調(diào),只好摟了百里云瀾的脖子。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平息下來。
虞臨軟軟倒靠在百里云瀾肩頭。
他微微喘息著,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真相。
他幾乎貼著百里云瀾的耳朵:“怪不得你那么樂意躺著。”
“……”
百里云瀾偏頭,就碰上了他的唇。
呼吸里都是對方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以后都讓著我?”
“好啊。”
百里云瀾呼吸一滯:“真的?”
“真的,你現(xiàn)在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虞臨存心逗他,“但我以后不會認(rèn)的。”
百里云瀾撫了撫他的背。
想起虞臨方才的話,他溫柔輕笑:“你怎知我樂意?那都是被你欺壓了。”
他話語里帶了寵溺,就好像從前都是由著他胡作非為一樣。
虞臨心情很好地哼了一聲。
“那也是你心甘情愿被壓,反正就是你樂意。”
“你說什么都對。”百里云瀾道。
虞臨靠在他肩頭嫌棄:“嘖,真肉麻……”
將人撈起,擦干凈帶回床上,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百里云瀾將手搭在他腰上,溫聲道:“我明日要去聽朝,你若累了就自己多睡會兒。”
虞臨道:“我才不累。”
說著,他把腿一抬,壓到了百里云瀾身上,“要試試嗎?”
百里云瀾低笑:“是我累了。”
虞臨這才滿意。
翌日。
百里云瀾早早起身走了,虞臨睡醒的時候,他還未下朝歸來。
還有兩日虞臨就要離開,他有空了就去帶著百里睿和玩耍,拋開母親是慕容嫣這一點之外,小崽子還是挺招他喜歡的。
他帶著百里睿和去花園,又遇上了楚良娣。
這回,楚良娣沒有像上次一樣激動了。
她語氣平和:“聽說,太子殿下昨日帶你去見了貴妃。”
虞臨微微一笑。
他對楚良娣依舊友好:“是呀,你想去的話,下次可以帶上你。”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炫耀。
炫耀他才是百里云瀾心尖上的人。
可配上他清貴的容顏和氣質(zhì),楚良娣就不這樣認(rèn)為了。
人家大概沒把她看在眼里,也就沒有炫耀的必要。
她確實羨慕,也嫉妒。
但她無可奈何。
“我乃當(dāng)朝丞相之女,出身權(quán)貴名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有涉獵,為的就是能配得上他。”
楚良娣看著虞臨道。
虞臨笑了。
“我也出身權(quán)貴侯門,還是皇親國戚呢,至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我也略懂,最重要的是,我長得好看,還能哄他開心。”
楚良娣微微一怔。
繼而,她驚詫地睜大了眼。
“你說你出身侯門?還是皇親國戚?”
懷里的小崽子有點不老實了,于是虞臨簡潔道:“我是云墨人,姓虞,你自己去查查就知道了。”
楚良娣震驚地退后一步。
她知道云墨的皇后就姓虞!
眸中的情緒幾經(jīng)變換,楚良娣恍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太子殿下無所顧忌,原來,你有強硬靠山,甚至連皇上都不敢動你!”
虞臨但笑不語。
楚良娣忽然換了一副神色,“如此說來,云墨的戰(zhàn)神秦王便是你的表兄?”
虞臨依舊笑著。
楚良娣蹙了眉:“若你是個女兒身,光明正大嫁與太子殿下,便能幫他穩(wěn)固儲君之位,如今你是男兒,若被人知曉太子殿下與你的關(guān)系,對他依舊會有幾分助益,可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呢?你不怕他過河拆橋嗎?”
這話說得很委婉。
弦外之意便是:百里云瀾有可能只是利用他。
看她眼神誠摯,倒像是真為他擔(dān)心。
“楚良娣這話有些道理。”
虞臨頷首,“不過,我愿意。”
楚良娣望著他,初時震驚,過后便是了然。
“你……真叫人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虞臨笑,“你可是太子良娣,我頭上不過頂著個男寵的頭銜。”
楚良娣暗暗苦澀。
她圖的又不是榮華富貴,不過是能陪在太子左右,可陪伴也要兩廂情愿的。
她郁郁與虞臨作別。
虞臨有點同情,生在官家就是這樣,女兒是穩(wěn)固家族權(quán)勢的便宜工具。
就算百里云瀾放她出宮,丞相也會再把她給塞進(jìn)來。
可悲,可憐,可嘆。
當(dāng)然,男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和溫蘿郡主的婚事,同樣由不得他做主。
虞臨心想,溫蘿郡主真是女中豪杰,若有機會見著她,他一定千恩萬謝。
百里云瀾下了朝。
虞臨對睿和很好,這讓他心頭歡喜,同時,他也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個念頭。
他問過虞臨成親的打算。
還因此弄出后來的許多誤會。
兩人陪著兒子玩兒了大半個時辰,小家伙玩累了,百里云瀾讓心腹宮女把兒子帶回寢殿去睡覺。
“云舟。”
“嗯?”
虞臨有點心不在焉。
百里云瀾笑問:“楚良娣又和你說什么了?”
虞臨一點不奇怪他會知道,“沒說什么,那姑娘似乎很喜歡你,我覺得她有些可憐。”
百里云瀾輕輕一嘆。
“云舟,世上這么多人,只有兩顆心能挨到一起,旁的注定是多余,你覺得她可憐不過是因為她喜歡我,可這不是我的錯。”
“嗯,我沒說是你的錯。”
虞臨終于透徹了。
總不能每個喜歡百里云瀾的女人都要去可憐,他又不是做善事的,總不能把百里云瀾熬成粥,給每個喜歡他的女人都接濟一碗吧?
光天化日的,虞臨湊過去親了一下。
百里云瀾笑問:“是不是舍不得走?”
“是舍不得,可也沒法把你藏在袖子里偷走啊。”
虞臨也不怕被人瞧見了,往他身上一靠。
百里云瀾來回猶豫。
最終,他還是問了他:“云舟,有句話我要再問一次,你別生氣。”
“什么話?”
“你有沒有成親的打算?你家里,好像沒有兄弟姐妹。”
這是在談香火問題。
虞臨不覺得這是問題,“這個簡單啊,想要孩子的話,隨便睡個女人就好了,何必非得成親?”
百里云瀾攬著他的手緊了緊。
“那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睡女人?”
虞臨抬眸,朝他一笑。
“我不準(zhǔn)備睡,你的兒子不就是我的兒子嗎?還是說,你不樂意?”
百里云瀾被他的笑晃了眼。
當(dāng)然,也被他的話晃了心。
“云舟……”
“干嘛呀,大白天的!”
虞臨忙從他身上起開,“我是舍不得走,不過,我想提前走了。”
百里云瀾一怔。
他有些錯愕:“云舟,你生氣了?”
虞臨解釋:“不是,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很重要的事。”
他不打算說,百里云瀾便也不問。
“那你明日一早就走?”
“嗯,你別舍不得我。”
當(dāng)晚,臨別的溫柔很短暫,虞臨怕自己沒精神趕路,罕見地有了節(jié)制。
百里云瀾收拾完,才靠著他道:“云舟,只要你心意無改,我便不負(fù)你。”
這話,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說了。
虞臨抓著他下巴來了一下,笑道:“你挺喜歡說這些肉麻話,正好我不喜歡說,以后你就負(fù)責(zé)說,我負(fù)責(zé)做,怎么樣?”
百里云瀾:“……”
除了寵著,還能如何。
翌日。
虞臨早早就醒了,天色還未亮,百里云瀾只把他送到了宮門口,他讓心腹侍衛(wèi)把他送出城。
虞臨道:“等我有空就來找你。”
百里云瀾笑著應(yīng)他,心里卻想,只怕最快也是明年了。
起碼要分別四個月。
正好,趁著這幾個月,他把該做的做了,鋪平往后的路。
虞臨翻身上馬,又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朝百里云瀾一扔。
接過來一看,是塊玉佩。
他笑著交代:“收好啊,不準(zhǔn)弄丟了。”
來時心情急切,回時,同樣心情急切,虞臨一路快馬加鞭,半月之后,他回到了雪鷹城。
寇清揚很意外。
虞臨回來得太快了,他還以為真要三個月。
“清揚啊,很抱歉地告訴你,這回,我是真的要拋棄你了!”
虞臨一臉不舍地宣布。
寇清揚不明所以,虞臨便沖著他說了一句話。
聽完,寇清揚就道:“只怕王爺不會同意。”
“管他呢,我去找蘇墨晚。”虞臨已經(jīng)打好了算盤,“我那小表嫂向來很頂事,讓她吹吹風(fēng),不愁表兄不答應(yīng)。”
寇清揚挑眉:“你覺得王妃會幫你?”
“那肯定會,清揚,你小看我了,我纏人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
“……”
這一點,寇清揚同意。
虞臨過來,就是想親口和寇清揚道個別,以后就沒有這么容易見面了。
寇清揚的反應(yīng)太淡定,虞臨有點不滿意。
“你就沒有半點舍不得?好歹咱們也是情誼深厚。”
“沒有。”
寇清揚不理會他的不正經(jīng)。
似是想起什么,他清了清嗓子,“云舟,你等等,有個東西,請你幫我?guī)Щ厝ソo王妃。”
虞臨等了一會兒,寇清揚才拿了東西出來。
是一封信。
“你確定是給蘇墨晚,不是給我表兄?”
寇清揚淡定道:“是給王妃的,你路上別偷看。”
虞臨將信塞進(jìn)胸襟。
“行,一定給你帶到,那我走了?”
“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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