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知道怎樣區分哪些肉不攜帶病毒。”
“真的？”
初九被顓一硬拉到了賣肉市場，即便顓一已經跟她解釋很多遍了，但她還是不敢相信，畢竟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
“顓一，要不我們回家吧，能每天吃到青菜已經很好了。”
“走了，相信我。”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顓一沒給初九機會把話說完，直接拉著對方走了進去，因為肉的事情對方嘮叨了一路，都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弟弟，對方是姐姐的錯覺。
什么要學會忍耐，病毒早晚會過去，現在吃肉風險太大，要是嫌她做飯太單調，她就去找隔壁太太多學幾樣等等，全是從初九嘴里說出來的，這不是姐姐在哄年幼的弟弟是什么？
進入賣肉市場，里面的情況遠遠超過了顓一的預料，這哪里是沒人買肉啊，明明買肉的人有很多好嗎？賣肉的攤位倒是的確少了不少，整個市場空去了一大半，但是每一個仍在營業的攤位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初九很不解，“他們不知道肉不能吃嗎？難道說真有區分哪些肉不攜帶病毒的辦法？”
顓一大致觀察了下那些排隊買肉的人，他從他們身上發現了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這些人的衣著都不怎么好，而且長時間沒有洗過，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同時身體狀況也很不佳。
這里面還有很多上古病毒攜帶體，從氣息判斷隨時都可能爆發，顓一悄悄向妹妹身邊靠了靠，防止意外發生。
這種味道他這幾天在不少人身上聞到過，只是那時候沒人發作，人類身上的病菌本就不少，他無法確定。
“他們是下街貧民窟的人。”顓一回道。百里顓一在沒加入打更人小隊前，和妹妹的生活水平比下街貧民窟的人強不到哪里去。
初九說道：“肉是不是很便宜了，所以他們都過來買？”
顓一低頭看著初九，本來想笑，說一句“你怎么什么都明白”，卻不知是不是受到百里顓一的記憶影響，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酸，若不是長期生活艱難，這么小的孩子也不至于活得這樣辛苦。
“走吧，去排隊。”顓一伸手揉了揉初九的腦袋，用氣味確定了排隊的攤位。
啪！
初九狠狠拍開了顓一的手，“你今天怎么總摸我腦袋？”
“有嗎？”
“有！”
……
長長的隊伍，一排便是十多分鐘，這還是賣肉老板手法熟練下刀精準的情況下，要不然半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夠排到。
賣肉老板擦了擦汗，用刀背敲了敲攤位上掛著牌子，“豬肉半文一斤。”
這個世界的貨幣單位是文、兩、錠，面值是1/8文，1/4文，半文，一文，一兩，五兩，一錠。其中1/8文，1/4文，半文是銅幣，一文，一兩，五兩，一錠是紙幣。
在顓一準備開口前，初九跑到前面先開口說道：“老板，你這生意不錯啊，大家都來買你的肉，吃了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直低頭忙碌的賣肉老板抬起頭，他是個長滿絡腮胡子，皮膚黝黑，渾身多毛的中年男人，他打量了幾眼初九與顓一的衣著，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不是下街人吧？我勸你們不要因為一時口腹之欲而害了自己，要是吃出問題來，我這里是不負責的。”
初九問道：“那你怎么還賣給他們啊？”
賣肉老板放下刀，用抹布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并將寫著“豬肉半文一斤”的牌子翻了過來，背面寫著“休息五分鐘”，然后他從攤位下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說道：“小姑娘，你想啊，一塊肉，你吃了可能會死，不吃一定餓死，你吃不吃呢？”
初九沒回答。
賣肉老板吸了兩口煙，又說道：“你看看身后排隊買肉的人，那些全部來自下街，就算不是也是破產無路可走的人，不吃肉他們吃什么？戰爭剛剛結束，很多行業待重新興起，工作機會本就不多，又趕上了鬧上古病毒，王朝根本無力救濟這么多難民，你讓他們怎么辦？吃菜，他們買得起嗎？
因為上古病毒，人們都摒棄了肉食，素食供不應求，價格高的離譜，小型屠宰場紛紛關門，大型屠宰場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只能壓低價格銷售，然而就算是這樣，很多下街的人也要好幾天才能買得起一次肉，一頓的量分幾頓吃。
你身后的那些人也知道現在的肉吃不得，他們沒有辦法，下街每天都會有很多人餓死，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抽完煙，賣肉老板將牌子重新翻了過來，“好了，煙也抽完了，我抽這根煙主要目的是想讓你們仔細想一想，雖然現在沒什么賺頭，但是生意好得很，不差你們這一份，要改變主意了就走吧。”
“顓一？”初九抬起下巴望著顓一。
“買！”顓一毫不猶豫，他指著賣肉老板的背后問道，“老板，你那個箱子里裝的是中午新宰的牛肉吧？”
“你咋個知道？”賣肉老板很不解。
“牛肉和豬肉味道區別那么大，一聞就知道了。”顓一說道。
“那倒也是，不過你鼻子夠好使的，居然隔著箱子也能聞出來，行，既然你要買，我也不攔著你了，要多少斤，還有啊，牛肉要一文一斤。”賣肉老板道。
“嗯……”顓一裝作思考的樣子，其實他早就想好了，他想買三十斤，不過考慮到在妹妹面前收斂一點為好，于是思前想后萬般不舍的決定少買一些。
“二十斤。”
“二十斤？”初九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顓一，我們兩個怎么能吃得了這么多？”
“吃得了，肯定吃得了，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你以為自己是豬嗎？你平常不買菜你不了解，正常來說一次買一兩斤肉就夠多了，現在可是夏天，剩下的肉全會壞掉的！”
“晚上我下廚，你也難得過個周末，回去好好休息。”
“你下廚？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了？等會，你別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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