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偃聽說了公儀休與黃煌二人在回車巷的沖突,還好有子烈從中調解,不然以黃煌的暴脾氣,還不知道會干出什么樣的事情啊!
一個卿大夫若是在街上被軍中的一個高級將領暴打了,傳揚出去。黃煌的名聲掃地是有辱國體是大!
自宋國推行軍功制,給予軍中將士極為優渥的待遇之后,天下人便認為宋國是重武輕文的國家,所以不少的賢能還是對于去不去宋國入仕還是有顧慮,瞻前顧后的。
現在一個堂堂的卿大夫,天下的名士都在商丘的街頭,在他宋君偃的眼皮子底下被自己的將軍毆打了,傳出去只怕會讓列國恥笑,為世人唾罵的。
嗯,子烈真是越來越成熟了,不過似黃煌這般赳赳武夫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些年宋國窮兵黷武,屢屢征伐鄰國,開疆拓土,許多將士都建功立業,戰功赫赫,這樣一來,他們都養成了驕縱的情緒,驕兵悍將,有好有壞。
不過在宋君偃看來,是壞大于好!
畢竟古語云,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宋軍不敗的神話,還有他們身上那赫赫的戰功已經讓不少的將軍迷失了自我,日益驕縱,部分將領在城里酗酒打人,吃酒不給錢,還尋釁滋事的事情難道宋君偃都不知道嗎?
不,他是知道的,不過這個不好整頓,他作為一國之君,也不好對于這些驕兵悍將整頓得太嚴厲了。
小懲大誡即可,真的要殺一儆百,只怕軍中的將士們都要心寒了。
在大朝會上,等到群臣都已經奏對完畢,宋君偃這才在陛臺上張望了一下,環顧四周,群臣看見子偃這古怪的樣子,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所以面面相覷,都沒有站出來說話。
熟悉宋君偃的大臣都知道,宋君偃這個樣子肯定是有話要說的,而往往他這一發話,必定是山雨欲來,一通斥責之后,必有別人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宋君偃見半晌都沒有出來奏對,便垂詢了一聲道:“諸卿,可還有事要啟奏?”
聽到這話的群臣是肝膽俱裂啊,不出意外的話等一下宋君偃肯定會語不驚人死不休,然后懲治某個不法的大臣了。
等了好一陣,見到大家似乎都無事啟奏,宋君偃瞇著眼睛,從眼睛縫里折射出一種危險的光,說道:“公儀休,你有事啟奏嗎?”
平日里就公儀休這個家伙在朝堂上蹦噠得最歡了,所以宋君偃第一時間就垂詢公儀休,看看他是不是還要n別人,或者是給予他什么諫言。
“臣無事啟奏。”公儀休緩緩的搖頭道。
“既然諸卿都沒有事情要啟奏,那么寡人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說的。”
聞言,群臣都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戰戰兢兢起來了。
宋君偃看著朝堂上的氣氛驟然變得如此凝重,也有感于自身的威望太高,霸道過甚了,不過他并不想改變這種情況。
何謂臣服?臣子能對你心服口服,那才是君主的本事呢!
宋君偃淡淡的道:“公儀休、黃煌,寡人聽聞你倆昨日在回車巷里發生了爭執,險些大打出手,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回君上,確有其事。”公儀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宋君偃微微頷首道:“在都城之中,一個大夫,與一個將領起了爭執,還險些大打出手,這事情都傳揚出去了!你們知道現在市井之中是怎么編排這個事情的嗎?黃煌!”
“臣在!”黃煌有些膽戰心驚地站了出來。
“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這個時候沒有罪過也要認罪了,子偃明顯是想治罪于他,所以黃煌很干脆地認罪了。
不過黃煌的心里還是老大的不服氣,他昂著頭,叉手道:“君上,臣是有罪,不該頂撞公儀休。但是君上,臣以為公儀休不應該做這個諫議大夫!公儀休何德何能?我們這些將士拋頭顱灑熱血,為君上,為大宋國流血犧牲,方才博得官職和功爵,建功立業,殊為不易。”
“可是公儀休呢?公儀休不過是一個降臣,君上簡拔于他,一開始還是一個正五品的博士,這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連升兩級,成了正四品的諫議大夫了!升官發財這么容易,這讓天下人如何看待?這讓軍中的將士們如何看待?心寒啊君上!”
聞言,宋君偃心里有些惱怒,臉色冷冰冰地道:“這么說,你是認為寡人不公嗎?”
我可沒這么說。黃煌不敢直言不諱,不過面對宋君偃那犀利的眼神,他還是不敢對視的,所以低著頭囁嚅地道:“君上,臣臣只是覺得公儀休這個人沒什么本事,不配得到這樣的高官厚祿。”
“哈!”宋君偃嗤笑了一聲,說道,“真是荒唐!公儀休有沒有本事,是你說了算還是寡人說了算?”
“自然是君上說了算的。”
那你還唧唧歪歪個錘子!宋君偃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寡人之用人,向來都是知人善任,什么樣的人,有多少的能力,該坐什么樣的位置,寡人一清二楚,豈容你指手畫腳的?”
“你黃煌若是有這個能力,大都督的位置寡人都可以讓你做!你有這個戰功寡人能讓你封侯!寡人用人,唯才是舉。別以為寡人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
“臣知罪!”黃煌忙不迭地跪下來道。
“你是有罪!”宋君偃道,“你對公儀休不服氣,有什么不服氣的?自古以來,文死諫,武死戰,你說公儀休沒什么本事,那么你可知道他的作用和功勞?公儀休之于寡人,如一面銅鏡,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
“公儀休就是寡人的銅鏡,寡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們這些文臣武將有什么錯誤的地方,凡此缺點,公儀休都可以指點出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于那些違法亂紀的人,寡人也會嚴懲不貸,這些日子以來,經公儀休的檢舉,寡人已經懲治了不少的不法之臣,拔掉了這么多的蛀蟲,以振朝綱。”
“黃煌,你能說公儀休的沒有功勞,沒有本事嗎?”
“這”黃煌啞口無言。
宋君偃又道:“寡人聽聞軍中有人倒賣良馬,不知道可有此事?”
黃煌聽到這話,更是嚇得肝膽俱裂,面如死灰,整個人都站不穩了。宋君偃這話讓在場的朝臣都是嚇死了,手心里都是汗。
見狀,宋君偃嘆了口氣,說道:“家里頭有軍馬的大臣,或者是參與倒賣良馬事件的人都站出來吧。”
這一下,嘩啦啦地站出幾十個人,文臣武將都有,宋君偃仔細地看了看,心里頭很是失望,整整三十五個人啊!這些朝臣的五分之一都涉及了倒賣軍中良馬的禍事了。
“你們真是讓寡人太失望了!”宋君偃黑著臉沉聲道,“你們一個個都是腰纏萬貫,家境殷實,享受著高官厚祿,卻連這么一點小便宜都貪。回去之后,每個人都閉門思過三日,文臣,罰俸祿半年,品級降一級。武將,每個人的軍職都降一級,功爵降兩級!以儆效尤!”
宋君偃這一回可算是開一面,沒有一如既往地對著這些違法亂紀的大臣們大開殺戒了。
其實倒賣軍中良馬的事情可大可宋君偃計較的話,嚴重的可以殺頭,輕一點的話只是罰俸祿教訓一下,一般的話他都是徇私枉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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