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偃抵達郢都,歇息一日之后,楚王熊槐便在自己的章華宮擺了宴席,在華燈初上之時請子偃入楚王宮做客。
二人是許久未見啊,自從六年前的郢都一別,轉(zhuǎn)眼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恍若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宋王偃與熊槐都已經(jīng)是而立之年,不再年輕了,性格也變得愈加地穩(wěn)重了。
如他們這般的一國之君,相見的機會很少,王對王,除了重要的會盟之時,兩國的君主是極少碰面的。
畢竟他們的安危系于國家社稷,若是出現(xiàn)了什么不測,國家勢必發(fā)生nn,就此易主都不無可能!
宋王偃上位多年,見過的他國的君主戰(zhàn)國七雄的國家,只有熊槐、田因齊、魏螢、趙雍、韓康這五人,諸如秦王贏駟、燕易王他都是素未謀面的。
宋王偃此生能見到這么多的國君,已經(jīng)殊為不易了,其他國家的君主可能一輩子見過同等級的君主都不超過五指之數(shù)!
王宮夜宴。
“楚王,請!”宋王偃表現(xiàn)的很從容淡定,剛剛?cè)肓搜缦闩e起一樽酒爵,向著楚王熊槐敬酒。
呃,楚王熊槐這個人他很了解,幾乎什么事情都寫在臉上了,平常的時候會喜形于色,包藏禍心應該是不可能的,他沒這個心思。
至于楚王會不會命人在酒菜里下毒,宋王偃想都沒想過,楚人有這樣的險惡用心的話,現(xiàn)在宋國都不至于強大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不是宋王偃看不起楚國,而是這個戰(zhàn)國亂世還有著最基本的道德制高點,每一個國家的君王,都有著極高的文化修養(yǎng),有著自己最基本的底線,不似秦漢以后的帝王們。
后世的帝王深諳帝王心術(shù),不過心術(shù)不正,過于弄權(quán),像那些在亂世中爭霸天下的梟雄們,割據(jù)一方的軍閥們,這些家伙絕對是無恥沒下限的。
換作唐末的大軍閥朱溫,你敢跑到他的地盤上嗎?你敢吃他給的酒菜嗎?
敢,你就死定了!
對于自己的對手,厚黑的梟雄肯定不會心慈手軟的,但是放在這個戰(zhàn)國亂世則不然。每個君王都有著自己的底線,就像秦昭襄王,他在武關(guān)之會的時候扣留了楚王,惹得列國恥笑,天下人口誅筆伐。
但是嬴稷自始至終都沒敢殺掉楚王。楚國的國力依舊強盛,不容小覷,秦王心有忌憚是一方面,最深層的原因還是這個時代大家的底線。
一國之君,不可兵戈相向!
這俗話說的話,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血流飄擼!
王者的血絕不能輕易流出來,不然就會有萬千人家妻離子散,百無生計,生靈涂炭!
宋王偃仰仗的是自己宋國的強盛的國力,作為底氣,他不相信楚人會加害于他。
見到宋王偃如此熱情,楚王熊槐臉上笑開了花,舉著酒爵說道:”為我楚宋兩國的友誼賀!宋王,請!”
兩人對飲了一爵酒,這場王宮夜宴算是正式開始了。
宋王偃這邊有幾個席位,除了子偃,子昂、張烈與蒙摯都在他的下首,飲酒作樂。而楚國一方,昭陽、屈原、景駒等文武大臣都作陪于席間,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一群鶯鶯燕燕的舞姬還在大殿的中央歡快地跳著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賓主盡歡。
等到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宋王偃還是按耐住了性子,沒有起身與熊槐商談宋楚兩國聯(lián)軍滅越的事情。
酒桌之上,說的話不可盡信,雖然子偃知道熊槐這個人還是挺信守承諾的,但是國家大事,不可如此草率為之。
“諸位。”令尹昭陽忽而站了起來,舉著手里的酒爵,老神自在地道,“這舞蹈實在是好沒興致!宋王什么場面沒見過,這般心不在焉的樣子,想必對于此舞蹈已經(jīng)膩歪了吧?”
昭陽又向著王位上笑瞇瞇的熊槐作揖道:“大王,來者是客。宋王是我們楚國的客人,不可輕慢于他!宋國尚武,宋王不識我楚國禮樂,肯定聽不慣這靡靡之音,見不慣這鶯鶯燕燕之舞,不如這樣吧。”
“宋王,我們楚國的景陽將軍劍術(shù)精湛,招式華麗,劍舞使得不錯。我們就讓景陽將軍當著大家的面跳一支劍舞如何?這劍舞可是極為賞心悅目的啊!正是我們這種習武之人喜歡看的舞蹈,舞劍助興,想必宋王亦不能免俗吧?”
宋王偃不知道昭陽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好推辭,但是心下狐疑的他還算禁不住頓了一下,說道:“能欣賞到楚國有名的劍舞,寡人不勝榮幸。不過景陽乃是你們楚國的將軍,身份尊貴,為寡人而舞,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聞言,楚王熊槐擺了擺手道:“哎,宋王可別過謙了。景陽能為你跳一支劍舞,那是他的榮幸!景陽!”
“臣在!”景陽昂著頭站了出來。
“你可愿意給宋王跳一支劍舞啊?”
“求之不得。”
“善!”楚王熊槐點了點頭,將樂師、舞姬這樣的閑雜人等都退下之后,熊槐說道,“開始吧。”
景陽站到了大殿的中央的位置,拿著青銅劍向著楚王熊槐叉手一禮,而后將劍橫在胸前,右手一拔,“唰”的一聲脆響,一柄犀利而透著青銅光輝的長劍便被拔出了劍鞘,攥在景陽的手心里。
好劍!宋王偃心里贊嘆了一句。
景陽開始在席間跳起了一支劍舞,單手持劍,或金雞獨立,或翩若驚鴻,或宛若游龍。景陽的劍法輕快敏捷,飄逸如風,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的,絕不拖泥帶水!
景陽的劍舞極具觀賞性,不似戰(zhàn)場廝殺的簡單粗暴,也不像女子舞劍一般的輕柔無力,而是劍如飛風,宛然一個文人騷客在揮墨作畫一般,劍,就是他手中的筆桿子。
一筆一劃,皆透著剛勁有力,華麗而不失煞氣。
老實說,宋王偃還真沒見過舞劍都能舞得這么好看的人。只怕后世的公孫大娘都不過如此吧?
劍的產(chǎn)生影響深遠。能用來殺人,能用來防身,能用來跳舞,不一而足。
劍產(chǎn)生在商代,較短,呈柳葉或銳三角形,初為銅制。漢代后銅劍漸被鋼鐵劍替代,并趨于定型。
劍,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歷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
自古劍術(shù)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故為世人喜愛。
劍是中國古代的四大名器之一,譽稱為“百兵之君”。劍在古時,是作戰(zhàn)的武器,有劍鋒和兩刃,使用起來逢堅避刀,不硬撞、強擊。練起來“劍如游龍”。帶有幾分文氣、優(yōu)美。
其用法有刺、劈、掛、點、崩、云、抹、穿、壓等,在劍法的基礎(chǔ)配以劍指,加以各種步法、步型、跳躍、平衡、旋轉(zhuǎn)等動作構(gòu)成了劍術(shù)的套路。
而劍法,則是用劍最佳的方法。使用劍,不僅僅要把劍當做一種武器,還要把劍,當做一種戰(zhàn)斗方法。
這,是用劍的奧義,更是了解和運用劍術(shù),所不能不知道的道理。
宋王偃正看著景陽舞劍的樣子,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景陽的整個人忽而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漸漸進入了宋王偃的席位不過一丈的地方。
嗯?這么近的距離,這么狹小的空間只怕不好發(fā)揮劍舞吧?這個景陽想干嘛?!
宋王偃的手心捏著一把汗,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顫抖,他緩緩地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樽酒水,送到了嘴邊正要喝下去的時候,忽而耳畔響起了一股腥風,緊接著一陣白光乍現(xiàn)!
“嗆啷!”一聲脆響,是景陽手里的利劍震破了空氣,向著宋王偃的腦袋直刺而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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