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偃墜河,生死未卜的消息是怎么都瞞不住的。
過了大概三日左右,宋軍聲稱已經(jīng)找到了宋王偃,但是后者墜河,又感染了瘧疾不便出行故而在后營里深居簡出,不與諸將士見面。
干驁聽從了張烈的話,以此穩(wěn)定軍心,不再派人尋找宋王偃的下落。隨即,他又派出三千將士護(hù)送宋王偃返回國內(nèi),只不過在途中遭遇了越軍的大規(guī)模襲擊!
“殺啊!”
撕心裂肺的喊殺聲再一次在會稽附近的山林間響起,無數(shù)的越軍將士在將軍桓魑的統(tǒng)率之下,從四面方襲來,將那三千宋卒團團圍住了。
圍而殺之!
烈日當(dāng)空,在這片密林里到處都是死氣彌漫的尸體,殘戈斷戟,斷手?jǐn)啾邸?br />
鮮血那殷紅的顏色融化在這片土地上,滋潤著這一方水土,來年,想必這里的草木會更加的茂盛!
一個越軍的都尉興高采烈地掀開了“宋王偃”所在的馬車的簾子,但是剛剛掀開簾子,他就瞪大眼睛,看見了馬車?yán)锸强諢o一人!
“不好!中計了!”
越軍都尉驚慌不定的話語剛剛落下,從又有無數(shù)密集的箭矢撲射而來,“嗖嗖嗖”的聲響掩蓋了這漫天的喊殺聲。
被利箭射中的越兵紛紛慘嚎著,捂著流血汨汨的傷口倒下了。連綿不絕的喊殺聲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一回?fù)Q到伏擊于此的越軍將士心驚膽戰(zhàn)了!
桓魑見到己方被漫山遍野的宋軍包圍起來了,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下令全軍往南面,往漓江的南面突圍出去!
等到了大破越軍,清掃戰(zhàn)場的時候,張烈卻是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干驁見狀,頗為疑惑地問道:“祭酒大人,這下子已經(jīng)大破越軍了,你為何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張烈搖頭道:“干驁將軍,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蹊蹺了嗎?”
“蹊蹺?”
“是的。”張烈嘆了口氣道,“我們故意放出消息,找到了大王并將他護(hù)送回國,按理說越人會派兵前來截?fù)暨@個不出意外!但是,在這片戰(zhàn)場上的越人才有多少?不過六千,而且都是弱旅,越王無疆想要趁機截殺我王的話,何以派出如此弱勢之軍馬?還是說他只是想要試探我們宋軍的虛實?看看大王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這個不無可能啊。”干驁皺著眉頭道,“越人那一邊有了一個孫臏,棘手得很,這一回襲擊回歸國內(nèi)的部隊,未必沒有一探究竟的意思啊。”
“我看未必。”張烈搖了搖頭道,“孫臏?zhǔn)且粋很狡猾,很謹(jǐn)慎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所以他每每能夠未雨綢繆,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的計謀出錯了,棋差一招。孫臏很有可能已經(jīng)將計就計,趁機讓越國的精銳進(jìn)攻我們在諸暨城外的營寨了!”
“什么?!”
張烈的猜測顯然沒有出錯,在會稽附近的越軍被反包圍的時候,距離漓江不遠(yuǎn)的宋軍營寨也被越軍的精銳兵馬趁虛而入!
以宋軍目前低落的士氣,還有兵力在不占任何優(yōu)勢的情況下,猝不及防,肯定會被越軍大敗的!
果不其然,干驁剛剛想點起兵馬回到漓江對面的營寨,這個時候黃煌便帶著殘兵敗將趕到了這里與他們會合了。
越王無疆果真聽信了孫臏的計謀,調(diào)開了宋軍的主力大軍,然后趁虛而入,一舉搗破了諸暨的宋軍營寨,而后大破之,使得許多宋軍都狼狽逃散,好多人都葬身于漓江,葬身魚腹了!
干驁無奈,只能帶著兵馬退守會稽,隔著漓江與越軍對峙起來,反正他的手里還有雄兵十萬,仗著自己的優(yōu)勢兵力,以越軍目前的實力不管怎樣都是咬不動的!
宋國,彭澤。
熊子丹正在跟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垂釣,這名老者童顏鶴發(fā),紅光滿面,精神很好。若是有認(rèn)識他的人在這里的話,一定會不由自主地驚呼一聲“莊子”的!
很仰慕,對,就是仰慕!
莊子,名周,字子休,道教祖師,號南華真人,是道教四大真人之一。莊子是道家學(xué)說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
莊子祖上系楚國貴族,后因楚國nn,祖上遷至宋國蒙現(xiàn)安徽省蒙城縣。莊子在宋國與老鄉(xiāng)惠子惠施結(jié)識。戰(zhàn)國時代諸子百家之中一個著名的論題“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便出自莊周與惠施這二人之辯論當(dāng)中。
莊子只做過地方漆園吏,幾乎一生退隱。因崇尚而不應(yīng)同宗楚威王之聘。莊子與道家始祖老子并稱“老莊”,他們的哲學(xué)思想體系,被思想學(xué)術(shù)界尊為“老莊哲學(xué)”,代表作品是莊子。
莊周與惠施一樣都是宋人,而且很感念宋國,生于宋地,長于宋地,莊子逝世的時候,宋國已經(jīng)滅亡。莊子中有“舊國舊都,望之暢然”,顯然宋亡以后才稱呼“舊國舊都”。
舊國舊都,這無一不說明了莊子是心向宋國的!
不過很可惜,宋王偃幾次三番派人去邀請他,甚至是親自登門,紆尊降貴地駕臨寒舍邀請莊子到朝堂上做官,莊子都沒有答應(yīng),只是一直在給宋王偃灌輸一些關(guān)于道家的理念。
說到底,莊子還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他喜歡無拘無束的游山玩水,而不喜歡被繁忙的政務(wù)所羈絆。就跟他的好朋友惠施一樣,作為魏國的相國,惠子的權(quán)力和地位水漲船高,僅次于老魏王,可是這個有什么用呢?
莊子鄙夷惠子,卻還是和惠子成為了知己,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種“奇觀”!
世人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偏偏這兩個賢人反其道而行之,理念不同,身份地位不同,偏偏兩人還成了歡喜冤家似的至交好友。
由此可見,莊周的脾性很古怪,如一潭深水,沒有人摸得準(zhǔn)。
看著熊子丹心神恍惚的樣子,莊子微笑著道:“熊,你是在為了宋王生死未卜的消息而感到憂心忡忡嗎?”
熊子丹不敢欺瞞這個智慧的老先生,所以點了點頭,說道:“莊子,實不相瞞,某早上剛剛接到來自會稽的一封書信,是大王寫給某的。”
“噢。”這個倒是令莊子頗為詫異了,他說道,“宋王寫給你的書信?難道宋王如今還健在會稽,那些他已經(jīng)命喪越國漓江之說都是謠言嗎?”
“非也。”熊子丹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這是大王在患上了瘧疾之后留給某的書信。算是遺詔吧。”
“呵呵,難道熊你真的認(rèn)為宋王已經(jīng)甍逝了嗎?”
“呃某自是不清楚的。不過這封書信是大王留在張烈那里的,若是大王沒有出事的話,某是不可能收到這封書信的!”
熊子丹一臉悲戚地道:“現(xiàn)在大王生死未卜,某真的很傷感,想要去越國尋找他的下落。”
熊子丹這算是肺腑之言了,宋王偃如此信任他,連遺詔都寫出來交給他,算是托孤大臣了,這份信任不可謂不恩重如山了。不過子偃也沒看錯人,熊子丹的確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莊周倒是沒有太多的煩惱,似乎將塵世間的事情都看淡了一般,輕輕的道:“熊,那么宋王在給你的書信上都寫了什么呢?”
“大王要某即日返回商丘,取代匡章,掌管宋國的兵權(quán)。大王的印信和詔書現(xiàn)在都在張烈那里。”
“這不是很好嗎?”莊子笑了笑道,“封侯拜將,不是你們這種兵家夢寐以求的事情嗎?現(xiàn)在是你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熊。宋國逢此動蕩之危局,手里有兵才能碾壓一切,你若是執(zhí)掌了宋國的兵權(quán),助哪位公子上位都可以!裂土封侯,不過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這并不是某想要的!”
熊子丹顯得很焦躁,說道:“大王是某的恩人,他待某恩重如山,既有君臣之情誼,又有兄弟手足之情,他有命,某不敢不從。現(xiàn)在商丘的形勢波詭云譎,諸子奪位,某實在是不想插手其中。”
“這不是宋王的遺命嗎?若是宋王真的在越地甍逝了,他在死前又將如此重任托付于你,你能辜負(fù)了宋王的這一番苦心孤詣嗎?”
熊子丹搖了搖頭道:“某不相信大王真的甍逝了。”
“呵呵,生死自有天命,人力是難以抗衡的,應(yīng)該順其自然才是。”莊子一臉高深莫測地道,“不過我觀之于宋王,這個人沒有短命之相。”
熊子丹道:“莊子你不是道家的嗎?什么時候改信陰陽家的學(xué)說了?”
“哈哈哈,陰陽家本來就是從道家n出去的。道可道,非常道!道家其實亦有占卜之學(xué),熊啊,我看宋王吉人自有天相,未必會甍逝的。他是一個不世出的雄主,死,不應(yīng)該死的這么窩囊。”
熊子丹聞言,啞然失笑地道:“但愿吧。不管怎樣,某想去越國走一趟,能找到大王的下落自然是好,找不到也只能作罷了。”
“那么若是宋國國內(nèi)發(fā)生了叛亂呢?”
熊子丹冷聲道:“大王的心血,某絕不會讓它毀于一旦的!這個國家,承載著大王畢生的心血,某一定要守護(hù)住,誓死。”
“嗯”
莊子看著熊子丹的臉上露出了煞氣,不由得風(fēng)輕云淡地道:“熊,你不應(yīng)該隱居于此的。你生來就是轟轟烈烈的大丈夫,一代英雄,在這里只會埋沒你的才能,遮掩你的鋒芒,現(xiàn)在,宋國正是用人之際,相信你一旦以強勢之姿回歸宋國的話,一定能讓很多心懷鬼胎之人心驚膽戰(zh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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