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只有她一人的巴士站,加上剛偶遇了故人的糟糕心情,于是他出現的時機剛剛好。
聶寶兒幾乎沒有思考就起身,走出巴士站,淋這雨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秦少卿隨即對司機報了她家地址,她卻說,“去你家。”
輕而淺的語氣,不難聽出執拗。
前排的司機正好將車開到岔路口,停下,不知該如何決定了,往左,還是往右?
秦少卿看了和自己坐在一排,但中間保持了一定距離的人一眼,聶寶兒靠在茶色的車窗玻璃上,靜靜的看著外面的雨景的臉容平靜無瀾,黑框眼鏡下的眸透著對喧囂往事的受傷,就那么簡單隨性的裝扮,倒是自然得讓他喜歡。
這個丫頭,本性應該乖巧聽話才對,做出來的事情卻往往出人意料的叛逆。
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
唇角揚起抹會心的笑,再對司機道,“開車吧,去景軒園。”
……
景軒園是秦家老爺子送給秦少卿的二十歲生日禮物,據說是按照蘇州園秦的規格建造的,走進正門,先要穿過一片院落,小橋流水,假山青松,映著淡淡的夜色,風景無限好。
雨還沒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他一只手打著傘,一只手護著她,穿過被暈染的院子,走進正廳。
打開燈,里面的格局陳涉就比較現代感了,聶寶兒環顧四周,又回頭望正在整理肩頭雨水的秦少卿,說,“剛才走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偏好古典風的人。”
沒想到內里與外面完全不同,說是兩個世界也不為過,但難得的是,這兩種風格并沒有讓客人感覺突兀,也許宅院的主人就是如此,表里不一。
對她的評價,秦少卿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定位,片刻拿不準是褒還是貶。
這兒除了他自己住了近十年之外,還沒有任何女人來過,他竟然沒有多想就把聶寶兒帶來了,大概是因為……這里離剛才的火鍋城比較近吧。
這借口弱連他都說服不了,反而,還被她質疑。
“你覺得我該是怎樣的人?”站在玄關,打消了那些繁瑣,他饒有興致的問。
“可以洗澡嗎?”寶兒根本不同他客氣,更用行動表現出對他的沒興趣。
對于帶她回來這件事,秦少卿絕對沒有特別的非分之想,簡短的過程他和包廂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舊情人相遇?
她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堅強。
那種從從容容毫無自覺的樣子,讓他莫名擔憂,如果今天不是他,換另一個人,她也會上車跟著走嗎?
“不能洗?”等了會兒,寶兒見他望著自己不說話,又問。
由始至終都沒什么表情,乍看之下有點呆,實則是有心無力的真實反映,她在逃避。
秦少卿好容易真的看懂了!
這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
“可以。”但是這樣不對,他默然的想,然后抬腳走到她的面前,認真的問道,“你是個那么隨便的人嗎?”
過于嚴肅的表情讓寶兒呆了一瞬,他在教育她?
雨聲很大,濕潤的風伴著新鮮的泥土味從窗的縫隙滲透進來,暈染了安靜的空氣。
亮堂堂的燈光下,聶寶兒盯著高出她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看,從面無表情逐漸變得略帶疑惑,他卻嚴肅得連風度都被淹沒了。
“你……”她抬起手毫無顧及的伸出手指戳他的臉,“在生什么氣?”
憋在秦少卿肚子里那團無名怨火頓時消散,他無力,和她對視著,頗有投降的意味,“算了,去洗澡吧,樓上左邊第二間,換的衣服我等下給你拿上來。”
說完她就很聽話的轉身上樓去了,對他,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沒有說的是投降理由是,他實在扛不住她無辜又清澈的眼神,在那種目光的注視下,怎么可能教訓她,或者……欺負她。
……
浴室的水聲好像在和外面的雨水一起唱雙簧。
秦少卿在臥室的衣櫥里翻了幾件他平時很少穿的居家服,走到聶寶兒洗澡的那一間浴室輕輕敲了敲門,然后聽到她說,“進來吧。”輕易得到許可。
里面的浴簾是拉上的,透過光,隔閡著水霧,他能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難以避免的想到里約放縱美好的夜晚,干咳幾聲,掩飾尷尬,順手把衣物掛在旁邊的支架上。
“換的衣服只有這個,湊合著穿吧。”秦少卿也說不準此刻的心情,他有點不好意思。
“哦。”僅僅與他一簾之隔的丫頭,別說防備心了,簡直把他當空氣墻看待。
這種態度直接導致秦家三少產生自我懷疑,人都要走出去了,又頓步回頭問,“聶寶兒,我們才見第三次面,你不怕我傷害你嗎?”
她再這樣下去,秦少卿會陷入未知謎團!
媒體說他在情場比在商場危險,女人們對他又愛又恨,他最享受的是那些想要得到他的垂暮,卻又害怕靠近的那種優越感,唯獨聶寶兒,到底當他是什么?!
忽然好在乎這個,好想知道答案!
嘩的短暫的一聲,浴簾被拉開了些,寶兒只露出了濕漉漉的腦袋,卻嚇得秦少卿整個人一怔!
她果真沒有顧忌!
“不怕啊……”連對他說話的調調都輕松無比,和他對望的眼神也真誠,“我覺得你是很溫柔的人。”
聽到這種答案秦少卿也不可思議的笑了,神采變得尖銳,“不要妄想用你那種無辜的眼神來評價我,借機博得我的垂憐。”
話語里似玩笑,又似警告。
總之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別妄圖打哈哈把他想知道的真相瞞混過去,他不會讓你得逞。
察覺他眸中釋放出來的危險訊號,寶兒很識趣的收斂了臉容上的玩笑,縮回腦袋,繼續洗澡。
他沒走,還站在原地等著,她擠了洗發乳在頭上打滿泡泡,再置身蓮蓬頭下,沖刷
“你和他給我的感覺很相似。”
那個他是冷景辰,她的青梅竹馬。
“你和他一樣,看起來很隨和,讓人感覺不到威脅,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柔和的,靠多近都不會被傷害,不過……”
不過,誰知道呢?
秦少卿絕對不會想到答案是這樣……
他訝異的是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他人的替代品,還是他看上眼的女人。
既然聶寶兒放不下她的竹馬,為什么不肯回頭?自尊心嗎?
愛情有時候和做生意一樣,沒有真正的勢均力敵,互相羅列出要求,合則聚,不合則散,你若投入得太多,后來想要將這段關系一直維系下去,也要看對方是否愿意,更甚他開出其他條件,你舍不得,唯有照單全收。
很顯然此刻逃到自己家來的丫頭舍不得,是因為太小了,所以意氣用事?
可她在國外那天晚上給他的映像太深刻,她應該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即便今天的她看上去有些隨便,然這隨便的舉動,她必然深思熟慮,至少,她還曉得憑感覺判斷。
洗過澡之后,她穿著他寬大的睡衣出現在面前,秦少卿還沒來得及和她做過多交流,聶寶兒就對他道,“我好餓,有沒有吃的?”
態度是那么的……直接!
秦家三少就驚了,看著眼前頭發還在滴水的小女人,穿了他的睡意,脖子上掛著他的毛巾,腳下踩的是他的拖鞋,然后……還要噌他的飯!
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神實在無辜又執著,不哭不鬧,不裝可憐求同情,她站在他的面前,說不上佯裝堅強,她就是她自己,沒有任何掩飾。
他無法拒絕。
于是二十分鐘后,廚房,一碗熱騰騰的牛腩面放到聶寶兒面前,飄香的面碗里有綠色的蔥浮在湯面上,她先低下頭看了看,面容上有明顯的遲疑,一瞬間,又恢復如初,什么也沒說,拿起筷子安安靜靜的吃起來。
秦少卿坐在她對面,把她的表情看在眸中,鬧不明白她頓那一瞬是為何,只好問,“不合心意嗎?”
已經在毫無自知的情況下順著她的心意走。
搖頭,聶寶兒小口小口的吃著面,臉上的框架眼鏡摘掉了,推測她看人看物都是模糊的,所以剛才從浴室走出來后,一直瞇著眼,加上她穿著秦少卿的睡衣,顯得她身上多了種乖巧的特質。
讓他很想把這種感覺維系下去。
“我不吃蔥。”她小聲,但清晰的說,像個倔強的小孩。
言畢,秦少卿就笑了起來,真是個孩子……
“好,下次不放蔥了。”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這聽上去怎么那么像……某種承諾?
聶寶兒也因此抬起頭看他,瞇著眼,想努力將坐在三米長的桌子對面的男人看清楚似的,眉頭輕輕擰著,好像在思考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當然了,兩個人之間的交集,第一次始于一場游戲,第二次唐突又沖動,第三次……
有驚喜嗎?
向來頭腦清醒的秦少卿也找不到頭緒,只好道,“吃吧,今天晚上在這里休息?樓上有四間臥室,你可以自己挑。”
對她,他或許摸到些路數了。
得他一語,寶兒繼續埋首吃面,細聲道,“嗯,謝謝。”
八點的光景回了景軒園,秦少卿第二次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陪著聶寶兒過了三個小時。
十一點半,乖寶寶睡覺的正點時間。
他說過她可以在樓上自己挑房間,于是繼續發揚不客氣的優異品質,不小心挑中他的臥室。
每個房間她都只掃了一眼,最后停在主臥的門口,頓了下,回頭對秦少卿道,“我喜歡這間。”說完就走進去了。
按照常理來說,通常女方應該用征詢的語氣問我能不能睡這間才對吧?
秦少卿有種對女性認知觀念被顛覆的錯亂感覺,愣了半秒連忙順手按開臥室的燈,看著站在飄窗前望外面雨景的那個小小的背影,本想對她說這里是他的臥室,但開口卻變成,“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具。”
“嗯。”看雨景的聶寶兒頭也不回,完全把這兒當自己家。
眼巴巴望著她的男人只好轉身,心說,看來他今天只有睡客房的份兒了。
然而……
事實不是這樣的。
秦少卿不知道出于何故,于今夜,對聶寶兒毫無非分之想,還將她照顧得很好,直到她躺上他的大床,他還沒有來得及默默感嘆功德圓滿,只道了句早點休息,轉身到一半,一只手把他后衣角拽住。
窘
難不成要他陪她睡,讀個睡前故事什么的?
“陪我。”算不上理直氣壯的語氣,但很堅持就對了。
回身,秦少卿目光盯在側躺著,同樣也在望自己的人身上,“不要太任性。”他沒有義務對她好。
聶寶兒毫無睡意,眼睛睜得大大的,說服他,“好人做到底啊”明顯知道他真的什么也不會做。
他繼續和她對視,看著看著,眼神就軟了下來。
……
雨聲,的把夜點綴得格外安靜。
秦少卿靠在床上,聶寶兒則完全側身躺下,兩只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像是在抱一只巨大的枕頭,她很舒坦,他,說不出什么此刻有什么心得體會。
“聊天吧。”大約保持這個姿勢有二十分鐘,寶兒突然開口道,“我睡不著。”
其實他也睡不著。
一個是常年晝伏夜出,給王牌編劇做金牌槍手一個是身兼數職,經常處理文件到半夜的豪門公子。
零點都還沒過,要不要那么早睡啊……
既然要聊天,秦少卿正好想問她些自己好奇的問題。
“如果我不收留你,你會去哪兒?”他知道她在逃避。
“隨便啊。”她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
“為什么不回家?”逃避冷家的小少爺,和她回不回家沒相干吧?
“不想回就不回咯”
“如果你聊天態度不誠懇的話,還是早點睡吧。”言畢秦少卿直起身,作勢打算出去了。
寶兒環在他腰間的手立刻攥緊,她現在很需要誰來陪!
對視,氣氛又僵到了底,然后她被他擊敗。
嘆氣中收回淡眸的視線,她頗有些不愿意的說,“冷景辰家在我隔壁。”
這就是她不回家的原因!
冷、聶兩家的本家都在城,一個發展海外貿易,一個做娛樂影視,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利益沖突,來往關系密切。
同是兩家最小的孩子,年齡上相差無幾,青梅竹馬,關系自然而然的非比尋常。
冷景辰也不是對誰都爛好人,獨獨聶寶兒如他命定里的克星,見不得她哭,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誰惹了她不高興,在家摔東西發脾氣,只有冷家的小少爺哄得好。
這鐵則連下人都知道。
聶寶兒現在閉上眼睛還能立刻回想出冷景辰每個時期的不同模樣,無不是對她的嬌縱保持一貫的耐心,性子溫良得好似你永遠的避風港。
隨著年齡的增長,鄰家大哥哥變成夢中情人。
他十七歲那年考上大,十三歲的她在家里撒潑耍賴,硬生生轉到城的中學,離大最近的那一所,大學城附近臨時買的房子,有專人照顧,每天步行不到十分鐘就能見面。
他的大學室友乃至系上都知道有她這號人物,每次以此打趣,他都總是笑著不語,臉上柔和的表情不曾給過其他女孩子,四年,女朋友什么的就更別說了,最開始告白的學妹學姐不會匱乏,被拒絕多了,也就明白他的意思,況且誰也無法忽略隨時會出現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他呵護她的樣子,曾經是很多人眼中安靜純澈又美好的風景。
她喜歡他,自年幼時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一心一意,記不得是幾歲開始就嚷著長大以后要嫁給他,這也是兩家默然的事。
之后說好了等她十八歲就訂婚,后來呢?
后來……
雨聲中聶寶兒跟秦少卿說著自己以前的故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還記得看到傳媒在國外獨家報道出冷景辰和國外知名企業的千金訂婚的消息時,坐在電視機前的她當時有多么驚動。
可是聶家旗下最大的傳媒公司。
驚動又怎樣?
那時離十八歲好像還差三個月吧……
似乎每個女孩子在最美好的年華總會遇到那么一個人,看不到結果,卻憧憬著未來,直到某天真相接踵而至,你才知道他并不屬于你,夢醒,你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成長。
……
清早,徹夜的雨沒有停下,不知要延續到何時。
難得好眠的聶寶兒被一通的來電震醒,電話里凌佳滿懷崇高敬意對她高唱贊歌,“親,昨天被刺激大了么?開學第一天不來報道,你要翻天?10點20是仙人掌的課,你自己看著辦吧!”
沒有想象中的一彈而起,對于常年逃課的人來說,仙人掌最多扣她兩個學分,聶寶兒同學不怕。
放下手機,她想,她昨天晚上沒有夢到那個人,然后懶散的翻了個身,之后,與一張腦海里的男人完全不同的俊臉相對……
人是僵了一瞬。
“醒了?”亦是因為她接電話才醒過來的秦少卿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從她呆滯的表情看出些什么,遂在早上來了個禮貌的問候,“我是秦少卿,要不要吃早餐?”
就是從聶寶兒那副還沒睡醒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模樣,給他看出她半刻沒認出自己,先聲奪人,來了個自我介紹。
睡都睡過了,還不止一次,他是誰,她會不知道嗎?
意識到自己眼神失了態,是在秦少卿開口之后,時鐘不緩不慢的又轉了半圈的事。
忍著睡眠不足的不耐,對好心收留了自己整夜的男人強擠出一絲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笑容,禮貌回敬,“早啊,秦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那什么早餐就算了吧,真心怕消化不良。
還有今天早上這詭異的問候,難道是在延續里約的那個晚上?
不想去深究,也沒心情深究,收拾完自己,寶兒就匆匆趕去了學校,秦少卿也沒多留,鑒于昨天晚上他的配合已經足夠超發揮,事實上他也需要時間整理,算起來,他們二人……好像不是很熟哦?
……
仙人掌是系主任,外號如其名,扎人本事一流,就算這門成績不錯,膽敢在她課上表現不良,學期末她也會把你整得生不如死才罷休。
聶寶兒嘴上喊著不懼,人還是趕在十點前沖到大教室,給其留下開學第一好映像。
黑板上寫著畢業去向四個字,旅游管理系的不少同學大三就到外面實習,除非冷門緊缺的專業,或者優秀得飛天的院校,現在誰還會在乎本科生?上大學只是形式,跨出校門,各憑本事。
但是前面說過了,仙人掌是系主任,她手里握有每年各大企業公司還有集團派送實習生的名額,而且這次實習直接與明年的畢業成績掛鉤,人人求之不得,今天當然來得整齊了。
資料已經發在每個人手里,機會均等,想去知名企業財團實習,為人生事業畫下絢爛的第一筆,使勁渾身解數努力爭取吧!
和凌佳并排坐在大教室靠后的位置,寶兒翻看做得精致的小冊子,雖沒那個自覺,卻也有恍如自己已身在求職場的感受,講臺那端仙人掌鼓舞人心的話一句的都沒聽進去,一目十行的掃著那些華麗的公司名字,然后看到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的……
“昨天晚上你窩哪兒去了?”凌佳逮著機會八卦她,“聽說秦少卿好像對你有意思,還聽說冷景辰回來了,你們”
寶兒斜眼看過去,眼里就裝下一張八婆的嘴臉,毫無隱瞞的直言,“我去秦少卿家了。”
“什么?!”
后面那個問題不用回答,凌佳根本顧不上,秦少卿?!勾搭得這么快?!她驚得立了起來,聲音直接蓋過仙人掌。
忽然之間大教室里所有目光都被聚焦,仙人掌嚴肅的看著凌佳道,“凌佳同學,雖然這次競爭比較激烈,不過據我所知你已經在華容國有實習三個月,你緊張什么?”
凌佳被結實的噎到了,訕訕的笑著又坐下,遂即瞪了聶寶兒一眼,丫分明就是故意要刺激她!
寶兒不予知否,和其他人一樣撿便宜笑,然后手機震了震,短信來
冷景辰說:可以見一面嗎?我在學校南門。
小時候的聶寶兒,肌膚白玉似的滑嫩,五官小巧精致,加上那渾然天成的氣質,如櫥窗里走出來的芭比娃娃。
記得剛來城那會兒,她還乳臭未干,生在那樣的家庭,下巴抬得比天高,骨子里都透著驕傲勁。
就連轉學到這座城,事先也沒有向冷景辰透露半句。
那天的天氣也和今天一樣,炎炎夏日,肉眼能看到滾滾熱浪,在上課的冷景辰突然接到她的電話,從大教室里溜到大南門,就看到她穿著泡泡袖的粉色連衣裙站在樹蔭下,十三、四歲的美好年紀,渾身散發著與來往大學生完全不同的純稚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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