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咆哮,震得寶小姐魂外飛天,雙手捧著電話一個勁點頭。
終于掛線,再看看電視里已近尾聲的發布會,素質良好的售貨員小姐端立在她旁邊問,“小姐,確定好了嗎?”
聶寶兒對她苦笑,“就這條吧……”
看來她不用考慮晚上穿什么出席秦少卿掌權的慶祝會了。
去機場的路上,寶兒給秦少卿發短信,交代自己回城接受系主任的鞭策,然后匆匆與市揮手告別。
三小時后,來接機的是凌佳和墨小茉同學……
“喲得回來了?聽說市秋天的紅葉特別美,秦少卿沒帶你去浪漫浪漫?”
“我看浪漫都是小事,寶姐看重的是人生大事!”
兩個人一唱一和,把聶寶兒說得無地自容,干脆拿手機出來擺弄,裝憨化解尷尬,剛開機,秦三少的短信彈進來:溜得挺快,我過幾天回來,順便一說,今年大捐款最多的是我。
他可真是不客氣。
難道明天仙人掌訓她的時候,她還能趾高氣昂的說:我男朋友給學校捐的錢最多,你不能說我。
……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出了機場,已經快晚上八點,凌佳還有事,到了市區就把寶兒和小茉放下,今天晚飯她們自行解決,第二天學校見。
秋天,當然要吃火鍋。
寶兒和墨茉認識也有三年了,四個女孩子,四種不同的人生,小茉是最普通,也是最安好的。
大家都把她當妹妹來看待,覺得這丫頭除了沒心沒肺、大腦少跟弦,其實,比誰都單純。
火鍋城
服務員把各種拼盤送上來,開了涼茶,寶兒忙著往滾油鍋里下吃的,小茉卻相比之前安靜許多。
“怎么了?沒胃口?”在市這段時間,寶小姐差點被秦少卿的廚藝迷惑,雙腳在城落地后,才憶起自己有多懷念這里的各種飯店和街邊小吃。
“寶姐,你和秦少卿……”
“我們還沒到談大事的那步,你放心。”寶兒只顧著吃,完全沒聽出墨茉話語里的猶豫,權當她在合計他們結婚的時候該送多少禮金。
結婚……
還早著呢!
“那冷景辰呢?”她又問。
“過去式了。”她答得干脆。
“那”筷子伸在鍋里,小茉眼睛卻在看寶兒。
“那什么?”她給她撈了顆魚丸放進她碟子里。
小茉垂下頭去看那顆在自己盤子里打滾的魚丸,聲音低得都快被周遭的喧囂淹沒,“我可不可以喜歡他?”
“嗯。”寶兒應了之后才反映過來,轉頭去看墨茉,愣住了。
“你喜歡冷景辰?”什么時候的事?
小茉看了她一眼,把頭點了點,光是表情都看得出來,心情必定復雜得無以復加。
“寶姐,再不說出來我快憋死了,我是為冷景辰才考的大,不過你千萬別誤會,當時我沒想跟你搶,肯定也搶不過嘛,后來發生那么多事……”
她沒想過會和冷景辰的內定聶寶兒住一個寢室,沒想到最后她暗戀對象的老婆另有她人,然后和眼前一起吃火鍋的做了姐妹。
“所以……”半響反映過來,寶兒笑著同她說,“你看到我現在和秦少卿好了,才來征求我意見?”
小茉繼續點頭。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寶姐你怎么能這樣……”墨茉嘴一撅,要哭了。
“我跟你開玩笑的啦”拍拍她的頭,聶寶兒朗笑起來。
緊跟著隨之而來的,是心里一陣悵然。
都說火鍋是最熱鬧最聯系感情的飯桌,隔絕了外面蕭瑟的秋風,吹不散的,大概是姐妹情吧。
小茉說,她從來都不奢望冷景辰會喜歡她,哪怕是看她一眼,萬年單相思而已,不過說出來心里就舒服多了。
還要聶寶兒不要多想,看到她和秦少卿在一起,更替他們開心。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呢?
那該是件多美好的事情。
再說,現在的聶寶兒有什么資格說那句不同意?
翻滾的火鍋前,花了些時間整理后,她對她說了抱歉。
是真正的抱歉,又好像對自己說。
聶寶兒和小茉同何嘗不是天涯淪落人,喜歡,卻終無果,況且她現在另有所屬,談論起這個男人,更多的是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無奈。
她說無法鼓勵她去告白之類,但喜歡,不喜歡,本身不可強求,若有一天墨茉真的站在了冷景辰身邊,已經有了秦三少的寶小姐,能做的也不過是站在遠處面帶微笑的看著罷了。
她只能感同身受的表示,理解那樣喜歡的滋味。
吃完飯,和墨茉道了別,兩人心照不宣,只是在恰當的時機說開了話,以后的日子照舊。
沒人能預料明天會發生什么事,年少時候曾經的固執和非他不可,在歲月的流逝中,不過是泛泛之輩。
……
才回來就聽到小姐妹那么勁爆的表白,聶寶兒覺得有必要給秦少卿打電話穩定下心情。
那邊剛接通,她就聽到四重奏的樂聲,立刻想起今天是秦三少上位的大日子,開口第一句不是祝福,而是問,“你的女伴是誰?”
收到這種醋意橫飛的問題,秦少卿高興還來不及,耍了個花腔逗她,“你猜?”
她哼了聲,“我掛電話了。”
“我一個人。”他投降。
“一個人?誰信你!”聶寶兒一走,不知道多少女人排著隊等秦家三少爺翻牌子。
秦少卿淺聲笑,期間還和誰招呼了下,又碰了杯,再繼續和她說,“真的只有我自己,你覺得我是那種正牌女友不在身邊,就會立刻出軌的男人么?”
“嗯……我不知道。”
這回答讓秦少卿頭痛,“看來我們還要加深交流。”
“那你什么時候來?”
她問得太快,太反常,讓秦少卿受寵若驚。
市的時候雖然兩個人住在一起,聶寶兒卻不粘他,至少沒有讓他有那種她離開他會茶飯不思的念頭。
稍頓了會兒,他便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隔著電話,他說話的音色聽上去沉沉的,柔柔的,聶寶兒咯噔了下,“沒……”她當然不能說實話,“可能天天看見你,突然自己跑回來,有點不習慣。”
“是嗎?”秦少卿好像笑了,“那我很高興你的不習慣。”
是的,這種不習慣,是多好的習慣。
站定在街邊,寶兒也微微勾出笑。
又聽他說,“小五明天要來,我讓他給你帶景軒園的鑰匙,你搬到那邊去住吧。”
秦少卿的敏銳是出了名的,大抵多少也察覺了她的心境變化,和那個誰有關……
站在住了幾年的屋子里,客廳里堆滿裝著她各種書、衣服、種種的箱子,才收拾到一半,聶寶兒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沒回來了。
去市之后,又發生了那么多事,來不及感嘆有多應接不暇,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醞釀明天早上仙人掌訓她的時候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正準備到浴室沖澡,打開的燈閃了一下,兩下,全滅……
“不是吧!?”連續夜不歸宿,她的公寓對她的懲罰就是停電?
那現在怎么辦呢?
大腦已經開始搜索離家最近的酒店了。
她可不想摸黑過一晚上。
想罷,打著手機的光在沙發上找到手袋,忽然,家門被敲響
“誰?”站在門邊,聶寶兒警惕的問,突然骨子里對懸疑的敏感統統爆發,她又想,現在才十點,難道是小偷剪短了自家的保險絲要行竊嗎?可是現在行竊會不會太早?
“是我,寶兒。”門外,冷景辰的聲音很平靜。
“……”
估料她不會接話,他接著道,“我剛才聽到隔壁有人進門的聲音,知道你回來了,今天晚上大廈電力維修,要停到早上,家里有蠟燭嗎?”
所以他是作為友好的鄰居出現的……
隔了小會兒,寶兒沒開門,“有的,謝謝。”覺得自己回得太簡短,她又道,“我準備去酒店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現在還早。”
“那好,路上小心。”
對話完畢。
他應該走了吧?
豎起耳朵,寶兒想努力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仿佛只有聽到了他離開之后才能莫名放心的松口氣。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冷不防,他話語聲又響了起來。
她怔了下,“呃……回來暫住兩天。”
明天這個時候,她就該住在秦少卿的景軒園了。
但她沒必要告訴他。
冷景辰也該知道,現在她屬于誰。
末了,站在門外,不管是出于不甘心,還是別的情緒,“秦少卿”
“不要問得那么老套!”聶寶兒連忙叫停,“我好得很,秦少卿也好得很,你安心好了!”
“是嗎……”似乎冷景辰也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有多無謂,不過,得到她的回答,確實安心了。
也確實回不去了。
“照顧好自己。”
沉默良久,他說完這一句,她終于聽到那陣遠離的腳步聲。
照顧好自己……
她很想反駁說,我要是連自己都不照顧好,難道還能指望你嗎?
想罷,她無力調侃,“心里的怨氣還沒散光啊……”
手機又響了,是聶志勛。
“哥,有什么事嗎?”收拾著,寶兒打算去酒店了。
“寶貝。”聶志勛的話語聲低沉不同與以往,“你聽我說,爸他……”
……
才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冷景辰對著毫無光亮的公寓里發呆,忽然身后的房門被敲得急促。
“冷景辰!!冷景辰!!”聶寶兒喊他的聲音急得發抖。
他轉身把門打開,昏暗中看到的是一張焦灼萬分的臉,一如當年,不管她遇到什么事,第一個找的總是他。
“我爸心臟病發作……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城?”
城離城并不遠,開車駛上高速公路,兩個小時就到了。
這也是當年聶非妥協女兒只身到城讀書的原因之一。
只不過聶家的寶貝薄情得很,后來這幾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聶寶兒在接到哥哥電話的一小時三十分后,出現在私家病房,帶著張皇失措的表情,站到自己父親面前……
已經清醒的聶非坐在病床上調侃女兒,“看來我要死了才能驚得動你。”
來時路上的不安忐忑,忽然在這剎那煙消云散。
時間將近凌晨十二點,她還穿著今天下午在市買的鵝黃色連衣裙,長頭發很應景的顯得有些亂,抓著包包,站姿筆挺,神色復雜變化不定,和父親對視半響,咬了咬唇,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動作都不帶猶豫的。
虧得冷景辰攔得快,去倒水的司徒蓮忙走上前打圓場,“好容易回來次,住兩天再走,你爸天天都在念叨你,趕巧前兩天就讓人挑的大閘蟹,今天晚上剛送過來,這會兒還堆在家里廚房沒動,兩大筐!你留下來幫我解決完了再走。”
“小阿姨……”碰上她,寶兒就沒了轍。
司徒蓮專治她的不服,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就這樣說定了。”
龜縮在病房外的聶志勛松了口氣,夾在一大一小中間,他一直沒做過好人!
以為就這么過了,哪知聶非板著臉掃了冷景辰一眼,突然發難,“不是在和自己家的藝人搶人,鬧緋聞,那個姓秦的小子呢?把你甩了?”
“爸!你在說什么!?”小的橫沖直撞,回頭和他對瞪,“我和秦少卿好得很!”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老的蠻不講理,將諷刺進行到底,“不過我這個做人父親的一點地位都沒有是肯定的,才認識姓秦的幾天,就幫他跟自己家搶生意。”
說著,聶非還看向門口兒子露出來的長影拉外援,“小勛,你說是不是女大不中留,我們聶家要辦喜事了啊?”
“誰說我要和秦少卿結婚了?!”寶兒聲音越來越高,“你就那么想我快點嫁出去,你眼不見心不煩!”
早知道她就不回來了,她老子哪里像是聶志勛電話里說的心臟病突發快不行了?生龍活虎再活兩百年都不成問題。
聶非不負女兒所望,悠悠然道,“你嫁不嫁我一年也難得見你三兩次,無所謂,無所謂”
姜始終老的比較辣,私人病房里轟轟烈烈的父女大戰,寶兒挫敗。
甩下句我走了,奪門而出,聶志勛追問她走哪兒去,她氣急敗壞的說,這么晚了除了回家還能去哪兒?
“見不到的時候天天想,見到又要吵,你們上輩子果然是冤家。”拉被子給聶非蓋好,司徒蓮無奈的嘆。
“我高興,你管不著”南方聶氏造星大工廠的大,回答得簡直讓人吐血!
末了,他正色去看冷景辰,不同剛才的嚴肅沉穩。
“小子,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不要再去招惹我女兒。”
深夜,聶家的公主回到家時還引起了陣不小的轟動,她確實很久沒回來了,城和城離得又不遠,聶非對她有怨念,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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