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啊,好痛!”
程月馨大呼疼痛,手慌里慌張的就要去扯蝴蝶結,接著扯不下來,又是急得哭了出來。
小明谷愣在那不知什么情況,只知道姐姐被那個蝴蝶結了,她伸手剛想去摘下來,卻馬上被聞聲趕來的程媽打掉。
程媽毫不客氣的一掌拍到小明谷的手上,后者吃疼的縮回了手,膽怯的看著媽媽。
“怎么了?怎么會那么不小心呢?!”程媽職責道,說著小心翼翼的將蝴蝶結摘下,程月馨疼得呲牙咧嘴,摸著腦袋。
程媽看了眼在旁愣著的小明谷,罵罵咧咧:“媽的兔崽子整天不學好,只知道怎么整你姐姐和我們!”
“我我沒有”小明谷剛想要辯解,程媽馬上扇了下她的腦門,大罵:“還狡辯!晚上不想吃飯了是不是?!”
程明谷備感委屈,看了眼姐姐,后者卻擔憂的把弄著蝴蝶結,接著又問向程媽:“媽媽,這個蝴蝶結不會壞了把?”
程媽瞪了眼小明谷,接著一邊安慰程月馨一邊將她帶了出去。
小明谷看著那扇被程媽用力關上的小木門,委屈的眼淚涌了上來,她不解,每每都是這樣,哪怕錯的不是自己,也總是把責任怪在自己的身上
十四歲,這是多美好的一個年紀,每個小女孩都在這個年紀討論著偶像,討論著心里所崇拜的一個人,討論著今天該去哪里逛街,討論著一切一切與青春相關的內容。
可程明谷不同,當她回到家后,那個噩夢馬上又襲來。
剛拿出作業寫了沒多久,程月馨神色匆忙的跑了回來,接著又立刻慌張的為自己倒了杯水,手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
“姐姐,怎么了嗎?”程明谷好奇的問道,“慌什么?”
在她看來,姐姐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剛滿十歲就被星探所發覺,十歲,這個年紀多美好呀,姐姐的前途馬上光明一片,而她呢,還在學校讀著課本呢。
程月馨發著呆,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程明谷咳嗽一聲,接著又重復的問道。
“啊沒,沒,沒有啊,你,你在寫作業嗎?!”程月馨反映過來,神色慌張的問道。
程明谷點點頭,接著關心的一問:“你的臉色怎么不太好?”
“我我沒有啊!”程月馨撇過頭,不自在的喝了一杯水,接著想到了什么,“媽媽呢?!”
“哦,媽媽去買菜了,馬上就回來。”程明谷甜甜一笑,接著轉過身繼續做著作業。
程月馨哦了一聲,接著站了一下,又跑進了屋里收拾東西。
沒過一會程媽回到了家,剛把菜放下就聽到房間里的動靜,她好奇的一問:“明谷啊,你姐姐回來了嗎?”
“嗯,是啊,她今天回來的很早。”
程媽走進屋內,見程月馨正在收拾東西,她疑惑,“你干嘛呢?收拾衣服干什么?”
程月馨嚇了一大跳,馬上轉過身,見是自己的媽媽,接著緩了過來。
“哦哦,我我沒有,我沒”
程媽見程月馨緊張的神色更是困惑,她往前一步,發現了程月馨的不對勁,警惕的問道:“你干嘛了?急什么?怎么那么慌張?!”
程月馨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發生的事情理清,程媽如遭雷劈一般,接著還沒反映過來,程月馨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大哭:“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明谷聞聲趕來,她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一切感到不解,好奇的問道:“發生什么了?姐姐你怎么了?!”
程明谷說著馬上跑過去想要扶起程月馨,后者愣了一下,猛然間又抓住了她的手,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妹,妹妹姐姐殺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你怎么會?!”
程明谷呆怔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腳下一晃差點摔下去。
程月馨看著她,眼淚不斷的涌出,她不停的哀求:“明谷姐姐求你好不好?姐姐最后求你一次”
“干什么”程明谷膽怯的往后退一步,姐姐,姐姐要做什么?!
程月馨擦了擦眼淚,整個人泣不成聲,接著她站了起來,走向程明谷,后者還未說什么,她卻又一下子跪了下去,接著哭嚎道:
“姐姐求你了你還是,姐姐卻已經十歲了我砸死人要搭上一輩子,可,可你你還可以減刑,你才十四歲”
一句輕輕的哀求,卻使她整個世界頓時塌陷。
“我,我不要”
程明谷空洞的眼神盯著前方吐出這句話,接著轉身就走,剛邁出一步似是無力一樣,險些摔下
程媽還沒緩過來,靠在墻上,整個人目光渙散,不愿意接受事實,而程月馨哭嚎幾聲,接著又跑向大廳。
“求你了明谷,我”
程月馨抓住程明谷的手臂苦求道,后者驚恐的看著她,接著又甩開她的手,就在此時鐵門被打開
程月馨驚慌失措,呆愣的看著鐵門。
走進來的人不是警察,他光著膀子,穿著一條老舊的運動褲,手上還舉著一瓶空酒瓶,瞇著眼睛打量瓶底,又對著嘴吹了片刻,霎時間,整個屋子充斥著酒精味。
“爸”
“你們兩個做什么?!月馨哭什么?!”程爸不文雅的打了個嗝,搖搖晃晃的走向她們,“你媽呢?!”
程媽失神的從房間走了出來,沉默不語的坐在沙發上。
程月馨失聲痛哭,她跑到程媽的面前抱住她,含糊不清的喊著對不起。
“你這又干什么了?!你姐哭什么?!是不是你嗝!”程爸指著程明谷破口大罵,后者垂著頭,不愿意說話。
“明谷,姐姐求你了姐姐真的,真的不能你還你才十四歲”程月馨不斷的哀求,程爸聽了以后明白了事情,他二話不說,一巴掌立刻打在程明谷的左臉頰
程明谷捂著臉,摔在地上錯愕的看著爸爸。
“我我不要!”
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氣反抗家人的命令,可這完全屬于無效,程爸放下空酒瓶,罵罵咧咧幾句就要走向她。
程月馨躲在一旁抽泣,程媽悄悄的抹眼淚,沒有一個人敢于上前幫她。
程明谷驚恐的看著程爸,她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卻被抵到了墻邊。
“你個臭!讓你替罪就替罪哪來那么多廢話?!老子養你容易?!你白吃老子家那么多年米飯!”
程爸抓起程明谷,她被抵到墻邊,求救般的看向程月馨。
然而,無情的是她躲閃著她的目光。
程明谷頓時心中一涼,程爸不斷的咒罵,一巴掌正要打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程明谷用力地推開這個無情的父親,跑向餐桌邊,拿起空酒瓶爆發的一吼。
“啪!”
酒瓶破碎的悶響,她心中親情的支離破碎,頓時在空中飛起碎片。
她面前猙獰的男子睜大眼睛,腦袋上的紅色不斷流下,他捂住腦袋不敢相信的看著程明谷,接著大罵幾聲,晃了幾步后又要朝她走來。
程明谷傻眼,她全身發抖的不斷后退,恐懼的看著程爸,后者的身子卻突然一挺,接著直接倒下
又是一聲倒地的巨響,地上的血被重力一倒,她感到腳踝處的粘稠物,卻無法動彈,仿佛一個斷了線的木偶等待處置
斷了線的木偶,這個比喻太過貼切,的確,她這個無用的木偶已被拋棄在骯臟、暗淡無光的監獄里,整整,就是四年。
“雅杉明谷,到了。”鐘老爺輕聲的說道,看著旁邊一臉哀愁的女孩。
程明谷一愣,反映過來后彎起一笑,卻略顯蒼白。
走進這間豪華的別墅,程明谷卻感心中一空。
如果幾年前她沒有被抱走,她或許是某個正躺在爸爸權里撒嬌的公主如果幾年前她沒有被抱走,她或許不會體會到監獄中的骯臟如果幾年前她沒有被抱走,她或許是個和妹妹一起微笑面對攝像頭的好姐姐
可惜,如果。
管家率先走進別墅打開大門,別墅內的男男女女齊聲喊道:“恭喜雅杉小姐回家!”
程明谷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淡淡一笑。
寬敞而豪華的別墅,琥珀色水晶吊燈掛在大廳中央,意大利純正的地毯在程明谷的腳下,幾盞鑲著寶石的金色燭臺掛在墻上,這樣的奢華,卻令人一眼看穿落寞的二字。
很難想象,年過半百的老人長久面對這樣一間沒有家人的房子是何感受。
大廳不遠處,一張白色華麗的長桌上擺滿了相框,里面的人笑顏如花,仿佛世間的溫暖都在于她的笑容。
“佳琪最喜歡白色,她很喜歡拍照。”鐘老爺在旁說道,聲音微顫,接著他咳嗽兩聲,走向了沙發,安靜而沉穩的坐下。
程明谷遲疑一會,接著走向了那張桌子,拿起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對夫妻的照片,他們的背景是一場酒會,女子身穿一件金色絲綢的晚禮服,她一手拿著一個典藏的紅酒,一手挽著身旁一個穿著西裝,面容極其帥氣而柔和的男子,二人笑得很是甜蜜。
那個女子的眼睛,像極了程明谷
程明谷的手微微一顫,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面容卻無任何波瀾。
這是媽媽和爸爸嗎
這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媽媽嗎,她和自己長得好像,好像
如果自己還在他們的身邊
可惜,他們不在了
包括桌上那個冰冷的相框里的女孩,她笑得像一朵剛綻開卻集齊世間美麗的花朵,額頭上戴著一個寶石,黑發如權一般的披散在腦后,一切,一切都令人那么向往。
這就是自己的妹妹,這就是和自己有著血緣卻無緣相見的妹妹
程明谷輕輕地咳了一聲,緩解一下情緒后繼續看著桌上擺著的照片。
相框里,鐘佳琪穿著一件白色黑領的跆拳道服,她盤坐在地上,一臉嬉笑著面對攝像頭,照片右下角寫著一小段的字:
“醫生說我的病情已經轉化為惡性了,不過沒關系,我不怕,因為我就要見到爸爸媽媽了。”
鐘佳琪很用力的畫了一個笑臉,另一張照片上她又寫道:
“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總是要一個人孤零零的撐著鐘家,其實我希望爺爺不用那么辛苦,哪怕沒有這些財富都沒有關系。爸爸媽媽,你們看得到嗎?如果姐姐還在的話,我們一定非常要好,希望你們在天上保護姐姐和爺爺喲,佳琪會很乖的,想你們。”
“最遺憾的是見不到雅杉姐姐,從小對這個名字僅有的感情就是陌生。說不定我們遇見過,說不定我們又擦肩而過。姐姐,你過得好嗎?有時候,你會不會突然想一想,你還有一個妹妹叫鐘佳琪呢?”
“今天是住院的第天,尉遲哥哥總是一副冰塊臉,還是御天哥哥好,總是會給我帶吃的,總是會變著法哄我開心。如果姐姐也在,我們四個一定是最好的伙伴。”
“醫生說我的生日過完后就能動手術了,不過我知道其實手術是沒用的,因為我看到爺爺在走廊上哭了。這個平日對我嚴肅,有時又溫和的老頭竟然哭了這代表我要去見爸爸媽媽了嗎?”
“寫完這段字我就要進手術室了,我好怕,好怕再也不能對著照相機微笑,我也好怕身邊沒有姐姐,我也好怕爺爺一個人撐著鐘家爺爺說他一定會帶姐姐找我的,可是那么多年了,這個討厭的姐姐總是沒有出現真的有上帝嗎?那可不可以再借我幾年的時間,我還要找姐姐,我想找姐姐”
看完一張張照片下的小文字時,程明谷早已泣不成聲,她渾身顫抖,手緊緊抓著那個白色相框,相框里,那個穿著病服抱著一束花的女孩,再沒有辦法站在程明谷的面前,甜甜的叫一聲姐姐
想到這程明谷哭得險些岔氣,她一只手緊緊的抓著桌角,可渾身卻顫抖得不像個樣子。
她還有家人
這是高興的,可是她的家人卻都在天堂
她還有個妹妹,她明明可以做個好姐姐的,可是這個妹妹卻被病魔無情的奪去生命
她有個爸爸,她并不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她本來可以從小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光圈下長大的
她有個媽媽,她不是一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孩子,她本來可以和媽媽一起坐在沙發上談著女兒家的心事的
她有個在商場叱咤風云,平日卻溫和又嚴肅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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