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雪很生氣,說不清楚剛才那排山倒海的傷感和心痛從何而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光明正大的想念某個人,她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可惡至極,知道了她的名字,故意裝腔作勢來羞辱她,戲弄她,逗她玩兒。誰都可以被模仿,只有那個人不可以!誰也沒有資格!
眼前的少年實在太不可原諒了!
“耍人很好玩么?還是說你們一家都這樣?你剛才說你大哥?能自由出入這里,只怕你是夜少那混蛋的親弟弟了!難怪和他一樣長著三分禽獸臉!”安如雪的聲音冷極了,在夜色里她的整張臉泛著絕美的冷艷的光。
她早該猜出來的,如果說夜少的貼身保鏢洛離只是和他冰冷的氣質(zhì)有幾分相似,那么眼前這個精致少年的臉卻與夜少有幾分神似,不是血脈關(guān)系又是什么?
現(xiàn)在一切與夜少扯上關(guān)系的人,她安如雪都討厭!更何況是惡意裝出那樣的語氣那樣的感情來呼喚她名字的人!
“呃,我沒有要耍你啊。難道你真的叫雪兒?抱歉,我的大腦在十多年前做過一次手術(shù),在此之后經(jīng)常頭痛,我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很悲傷,很想流眼淚,甚至很想擁抱你。可是,我們明明不認識,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你明明是大哥最近才帶回來的女人啊。算了,我叫夜諾澤,我頭疼,我不想了”
“我的大腦在十多年前做過一次很危險的手術(shù),手術(shù)結(jié)束之后經(jīng)常頭痛。我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很悲傷,很想流眼淚,甚至很想擁抱你。可是,我不認識你。我很確定我們之前并沒有見過面。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你明明是大哥最近才帶回來的女人,可我卻可笑的覺得很熟悉。真是見鬼了,我叫夜諾澤,我頭疼,算了,我不想了”
在安如雪手里微弱的燈光照射下,他眸里閃爍著深切糾結(jié)的光,像在黑夜的身體里隱藏沉睡著另一個強大而哀傷的靈魂,目光灼灼的盯視著她,身不由己的痛苦和迷茫。
他的大腦做過手術(shù)?在十多年前?
安如雪是個敏感而聰明的孩子,此刻,她卻拒絕往深處去想。
轉(zhuǎn)身,她的心很亂,只想快速離開。
“喂,你還沒說你剛才找蛇要干什么?估計你在這里抓住的任何一個活著的物體都是有毒的。你想想啊,像我哥那樣的人,在這樣的地方,你以為他會養(yǎng)些什么?”
“你這個活著的有毒的家伙,離我遠點!”安如雪繼續(xù)朝回去的方向走,順便留意四周是否真找不到一條蛇。沒辦法,救人要緊,她不能看著老奶奶死。
“我沒毒,我的身體在做過手術(shù)之后,早就百毒不侵了,跟機器人沒兩樣,你如果求我,叫聲哥哥來聽聽,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會幫你了喂喂喂,你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片子,我好心提醒你,你倒拐著彎兒罵起我是物不是人了?”夜諾澤總算后知后覺的領(lǐng)悟過來安如雪話里的意思是在損他呢。
“別說話!有人過來了!”安如雪皺眉,她今晚上實在沒心情再見任何人了。
原本說這話只是不想自己的行蹤暴露,結(jié)果沒想到夜諾澤一聽這話立刻緊張起來,上前一步,一把摟住她的腰,一下子就將她摟抱到了一棵大樹上!
這身手
這速度
安如雪驚訝不已,這好像不是古代啊,不應(yīng)該有人會飛檐走壁啊。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過驚訝,夜諾澤小小聲的在她耳畔不耐煩地說道:“不是告訴你了么,我自從大腦做過手術(shù)之后,身體發(fā)生了異變,就跟機器人差不多了。”
“恩,果然不是人。”安如雪順口接了一句。
夜諾澤的臉黑了
“你堂堂夜家少爺,為什么也要躲起來?”安如雪見他越想躲,她也就惡作劇一般地突然不想躲了。
“唉,還不是怕我哥不高興。他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蟲一鳥,天上飛的,地方跑的,水里游的,聽說都是很珍貴的藥材,但都是有毒的。他從來不讓我來這里。”
“看樣子夜少那個沒人性的家伙倒還挺關(guān)心你這個弟弟的么”她要把這點也記下來,好好利用。
“不是啦,當(dāng)然,也不是說我哥不關(guān)心我,只是他不讓我來這里是因為自從我百毒不侵之后,我對這里的活物都特別感興趣,這些飛禽走獸做成盤中餐實在太美味了,比起外面賣的那些美味實在好吃太多了,我算算啊,這幾年我總共在這里抓了多少東西去煮著吃?嘖嘖,太多了,數(shù)不過來啊”
安如雪無語了!這個吃貨!
難怪她一個晚上連一條蛇也沒見到!
難怪夜少說要配齊那瓶藥水的材料會很困難!
原來全被眼前這家伙吃了啊
她是不是該考慮直接把他給一鍋煮了?
樹上的空間實在有限。
安如雪忍不住側(cè)過頭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而他也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又是又是那樣的眼神!
哀傷而沉痛,糾結(jié)而迷茫
因為現(xiàn)在彼此離得實在太近,在淡淡的光線下,有那么一瞬間,安如雪看著他如白玉一般的肌膚,精致的五官,俊美無琢,倒真的看得有些失神了。
她不是花癡,從來都不是。她不知道自己透過這張陌生英俊的臉看到了什么。于是,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再看了。
倒是夜諾澤惡人先告狀,先發(fā)制人地裝出很兇狠的樣子在她耳邊吼道:“哪里有什么人?不過是草叢動了一下,我估計多半又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了。還有,剛才看什么看?!本少爺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你這個丑丫頭!”
“男人臉紅是可恥的。”安如雪語氣平淡,一句話戳破他害羞的弱點。
“誰誰臉紅了,你這個無禮的丫頭!”夜諾澤惡狠狠的咬牙切齒,卻忍不住偷偷摸了把臉。
安如雪搖了搖頭,真是一個還沒長大還沒被污染的孩子。看來夜家將他保護得很好。
眼見并沒有人來,樹并不算高,安如雪率先小心翼翼的下了樹。
正打算不再理會樹上那個人,卻發(fā)現(xiàn)某片離他很近的樹夜上蜷縮著一條蟲,她在醫(yī)學(xué)書上看到過,是一種很珍貴的藥材,也對驅(qū)寒止咳很有幫助。
看來今晚不會一無所獲了。
安如雪笑了笑,愉悅地伸出手去
哪知夜諾澤那個家伙以為她突然記起來那一石之仇了,想要趁機打他一下,報復(fù)回來,于是趕緊往后一躲,問道:“丫頭,你想做什么?!莫非想要謀殺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啊”
后面沒了聲音,安如雪干脆閉上了眼睛。
夜諾澤從樹上狼狽地跌落下來,雖然他身手不錯,不會摔疼,但他摔倒的方向不對,那里有一個淺淺的泥坑,嘖嘖,那跌的是一身泥啊
眼見他氣急敗壞地瞪著她,安如雪強忍笑意,用布條捉住那只蟲子,揮了揮手,轉(zhuǎn)身不帶走一片樹夜:“尊貴的夜家少爺,夜已深,我先回了,您慢走,不送。”
可是,自那以后,夜諾澤倒有事沒事經(jīng)常往這跑了,趕都趕不走。每次都帶很多東西來,倒也幫了安如雪不少忙。
只是,他這一跑得勤,某冷酷無情的人以為她他弟弟了,不樂意了,一個月的期限還沒到,他也憤怒地親自登門造訪了,那張臉啊冰冷得安如雪都覺得可以做冰激凌了。
此刻,死人閣簡陋的大廳正坐著一個不請自來的男人,一個英俊冷酷到極點的男人。
那人就是變態(tài)夜少。
只見他坐在略微破舊的檀木椅上,動作優(yōu)雅地翹著長腿,惡劣的環(huán)境絲毫不影響他冷厲孤傲的氣質(zhì)。
黑色的純手工襯衣非常服帖地顯示出他完美的黃金比例身材,此刻一笑不笑的樣子,讓人感覺壓力很大!
可惜安如雪姑娘直接將他無視了。
今天運氣不錯,她摘了不少野菜,等下準(zhǔn)備飽餐一頓!至于某些不受歡迎人士,當(dāng)他透明!
“這什么破地方,環(huán)境竟然如此惡劣,我明明記得去年有吩咐人來將這里翻修。”夜大少爺皺著眉頭,不看安如雪一眼。
作為他的隨身保鏢,洛離說話了:“是的,少主,您去年確實吩咐過。可是,后來在二少爺又殺了這里的三只野雞四只鱷魚之后,您說不用了”
安如雪側(cè)耳偷聽,忍不住咬牙切齒,實在太過分了,原來她之所以住這么差的環(huán)境,都是夜二少那個吃貨給害的!
夜大少爺抽空面無表情的瞥了安如雪一眼,這小呢子細胳膊細腿兒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滿了靈動,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邊像泄恨一樣狠狠擇著那些野菜夜兒。
看到這里,他的嘴角邊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眼神更加肆無忌憚的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在安如雪身上掃了一個遍。
安如雪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墻邊投射過來的強烈視線,她朝那個方向翻了一個白眼,戳了戳手臂,只覺得被那個人盯的半邊身體都透著一股寒氣,冷死人了!
于是,她手上擇菜的動作更猛更狠了
“考慮到你懷孕的事情,我決定將之前約定的一個月期限取消。”夜大少爺依然坐著,不動如山,甚至嘴角依然幾不可見的揚著一抹邪惡的微笑,慢慢地說道。
安如雪聽之后疑惑了片刻,緊接著心下一喜,再也不能保持沉默,立刻將手中的菜夜扔掉,啪嗒啪嗒拍了拍手,轉(zhuǎn)頭欣喜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通了?愿意不再為難我這個孕婦了?取消約定,現(xiàn)在就放我走?”
“恩,不過”夜大少爺話鋒一轉(zhuǎn),安如雪臉上的笑容就笑不下去了,繃著身子等著他說下去,“那瓶藥水對我很重要,相對于我的損失,你還是要賠償?shù)摹!?br />
安如雪的心臟在一分鐘之內(nèi)就像坐過山車似的,被夜大少爺拎上去又摔下來,氣得她全身發(fā)抖,她剛才怎么大腦短路就偏偏想起了那個叫簡心的姑娘說的那一句:安小姐,其實你誤會了,我們家少主不是壞人
眼前這個耍著人玩兒的混蛋不是壞人?
這都不是壞人那全天下還有沒有壞人了?
“說吧,您到底想怎樣?”不就是暫時落到他手里了么,她安如雪倒了輩子霉,她認栽!
“一個月的期限取消,今天一頓飯加三個月之后你做我的女人,從現(xiàn)在起,你這個不純潔的女人,離他遠點!”
嘖嘖,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原來一個月期限取消是要自動延長為三個月之后再遙遙無期啊。
原來這混蛋說了這些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情之后還打算在這吃一頓啊。
她就這么點野菜,他也想來瓜分?
事實證明,夜大少爺才不會管安如雪心里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面無表情地扔出一句話來,那神態(tài)庸懶極了,也天經(jīng)地義極了,他說:“我餓了,你會做飯吧?”
這哪里是詢問的語氣?這絕對是裸不要臉的命令!一副大爺餓了你就得好好侍候著的表情。
安如雪咬了咬牙沒吭聲,這男人是怎樣對付那些惹怒了他、讓他不順心的敵人和女人,她在囚牢那天可是看得很清楚了,現(xiàn)在她可不想跟他硬拼,弄不好這人幾巴掌扇過來她吃了虧還要合著血往肚子里吞!
忍吧。就當(dāng)在修煉內(nèi)功。
好在保鏢洛離還算有點眼力,聽說他家少主要在這里吃飯,又看她只剩些可憐的青菜,立刻找人送來一些簡單的食材過來。
恩,安如雪看見有魚,心里總算有點樂了,能趁機多給肚子里的寶寶補補。多吃魚開發(fā)智力呢。
在安家的時候,她什么雜力活沒干過?做飯自然不在話下了。
夜大少爺閑來無事也踱步到廚房,見她隨意將一件破衣服纏繞在腰間充當(dāng)了圍裙,懷孕不足月余的纖腰看起來仍然不贏一握,長長的烏黑發(fā)絲被輕巧地綁在了腦后,隨著安如雪炒菜的動作輕輕晃動。
這是一幅很溫馨的畫面,他突然覺得很有美感。
不動聲色走到安如雪的身后,故意靠在她的耳邊,說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安如雪嚇了一跳,覺得這人肯定是故意的,立刻往邊上躲了開,語氣不善地回道,“清蒸魚加青菜拌面條!”
“哦,你就只打算做這兩樣菜?”他夜千絕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他剛才明明看見洛離送了很多食材過來,這女人就打算這樣隨便做兩個菜打發(fā)他?
安如雪裝作很忙,沒搭理他。愛吃不吃,不吃趕緊走人。
夜千絕皺了皺眉,心想,這小丫頭欠收拾啊。等著,他時間多著!
飯菜很快就準(zhǔn)備好了,一看就知道安如雪沒花多少心思,完全是敷衍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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