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多疼,可想而知!
而且,那些沒斷的指甲也如刀片一樣深深刺入她柔白粉嫩的手掌心,有細微的鮮血立刻滲透了出來,那份傷心,是顯而易見的。
凌夏似乎就是靠這份自虐與疼痛才努力保持著清醒和最后的自尊,她不愿意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低頭,不愿意大哭大鬧,更不愿意如他所愿的顯露出卑微和乞求,所以,她將自己的傷口掩飾得很好,將手臂悄無聲息的放在身側,不讓他看見一分一毫。
心有多疼,傷口就有多深。
她要做回她自己。
這些年,為了追隨他高高在上的腳步,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她已漸漸變得不像自己了,有時候看著鏡子里無懈可擊、光鮮亮麗的自己,她都覺得陌生。
那個簡單到無欲無求的自己呢?那個只要一杯淡雅的花茶,就能歲月靜好地坐一下午的安靜女子哪去了?
這樣的凌夏,確實是凌邪風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七年前,這個女孩才17歲,如花綻放一般的年紀,他偶然將她救回來,見到的就一直是她溫順乖巧的一面。
哪怕這些年他漸漸將她掌控,成自己的私有“物品”,讓她成為自己最滿意的床伴,奪走了她一切的純真,她也從來沒有任何怨言。
現在,她這是在忤逆他么?
她敢不聽他這個大老板大恩人的話?
凌邪風忍不住皺眉,從來沒有人敢公然這樣挑釁他,更別提對方還是一個女人了。
看來,這些年,他將她寵壞了?
是啊,除了愛情,他給了她所有能給的一切,而這個女人現在似乎并不懂得珍惜?
很好,非常好,他最討厭不知足的女人了!
既然他給的一切,她都不稀罕,那他凌邪風就好不猶豫的全部收回!!!
雖然,為什么心里會有那么一絲的壓抑和煩悶?是愧疚么?
“呵,”凌邪風笑了,他為什么要覺得愧疚?誰能讓他愧疚?他該死的為什么要覺得愧疚!
于是,他干脆惱羞成怒一般地狠狠搖了搖頭,將腦海里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心疼感覺全部趕出腦海,然后狠心到底的說道:
“既然是送,我又怎會收費?將你送給汪老板,在我眼里,你自然是一文不值!”
她心想,是不是男人都這么刻薄無情,隨意就能傷害一個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么愛他的女人?
安如雪之所以認為凌邪風刻薄,不僅是因為以前這個家伙三番五次找過她的麻煩,還因為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剛才對凌夏說的那一番話,不過是惡意的玩笑罷了,他應該是在乎凌夏的,絕對不會將凌夏送給其他男人。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只是玩笑,能當著凌夏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又如何不傷人呢?這個混蛋!
安如雪是見識過作為sn首領,凌邪風的殘忍手段的,他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跟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她突然覺得凌夏也許比自己更可憐,在凌夏的身上,也一定隱藏著悲傷的故事吧。
房間里的氣氛很壓抑,因為凌邪風這個家伙的存在,隨時彌漫著讓人覺得驚恐的掠奪氣息。
安如雪悄悄摸了摸身上,她記得跳下懸崖掉入大海之前,她是有一把的,雖然里的子彈用完了,但好歹可以暫時起到嚇唬人的作用吧?
可是,她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別說她那把手不見了,就連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換過了。
她的衣服,是誰幫忙換的啊?!不會是凌邪風這個混蛋吧。
此刻,凌邪風已經慢條斯理的穿上了衣服,銀灰色的高檔襯衣前面三顆紐扣都沒有扣,露出他健康nn的胸膛,這樣隨意的將衣領略微敞開,更顯得他邪魅不羈。
不得不說,他本就長得英俊,這樣再穿上一身量身定做的高級服飾,立刻人模狗樣起來,要多帥有多帥。
可惜啊,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帥氣的rn而已。
這不,他依然邪氣地笑著,目光依然不肯回頭看一眼備受羞辱、內心難過壓抑的凌夏,卻變本加厲地說道:“既然國際天后的位置你也同意讓給安姑娘,那么,就由你親自為她換一身衣服吧,
那病號服一樣的保守睡衣也只有你還在穿,真是倒人胃口!我現在要出去,等一下就會回來,希望我回來時,你已將我的貴客打扮完畢,沒有讓我失望”
他不看她一眼,卻在將她像奴役一樣使喚。
呵,她該感謝他這么毒,這么狠,這么絕,傷她這么深,讓她徹底的死心。
凌邪風不愿意去看凌夏的臉,安如雪卻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那個女子好堅強,沒有落一滴眼淚。
聽到凌邪風的話,她忍不住一陣羞惱,像凌夏這樣的好女人他不知道珍惜,一直讓她傷心,將來有他后悔的時候!
只見凌夏將明亮的雙眸低垂了下去,眨了眨眼,再抬眼時,眼里已經不見了水霧,又是一片堅韌的明亮,她不哭,她學著狠心的凌邪風一起笑,她故意秋波一轉,滿不在乎地點頭答應道:
”
說完,她善意地看了一眼安如雪,眼里表達了她的歉意。
安如雪立刻從她的眼神中明白她根本沒有惡意,她這樣說,不過是沒有辦法而已,不過是不愿意就這樣向凌邪風低頭,任由他言語繼續羞辱而已。
凌夏的難處,安如雪非常清楚。
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被逼無奈這樣說的。所以,安如雪非但不氣,還真想為凌夏鼓掌。
可是,這樣與平時溫順的凌夏截然不同的她,卻徹底惹怒了凌邪風。
她依然叫他老板,這樣的稱呼就像將他與粗俗不堪的石油大亨汪老板一樣相提并論!
不知為何,面對這樣陌生的不聽話的凌夏,面對這樣不再軟弱、不再受自己掌控的凌夏,凌邪風竟然有點心煩意亂,有點意外,也有點小小的欣賞,但,更多的卻是仿佛要失去她的不甘!
凌夏想躲卻躲不開,她蒼白的臉色因為掙扎略微恢復了紅潤,將她千瘡百孔的內心世界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她似乎很不愿意與凌邪風對視,怕他看穿自己的偽裝與眼底的深情,可是,他將她的下頷捏得那么緊,強迫她抬起頭,她只能再一次低垂了美麗明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如羽毛般忽閃忽閃地煽動著,倔強著,就是不肯讓他看清她眼里的情緒。
凌邪風是什么人?安家二少爺雖然也很邪氣,但人家至少有一定的原則和底線,可凌邪風卻是完全將道德底線視為糞土的,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安如雪在一旁看著,心想,就當讓她提前實習實習,觀摩觀摩,好好免費欣賞欣賞吧。
這是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向來都是只要他要,她就給,乖巧得讓他心情愉悅,也總是寵溺著她,給她除了愛情以外一切奢侈的東西。
這個女人不應該感恩嗎?他凌邪風什么時候那么寵溺過一個女人?除了對待新出現的安如雪,除了對安如雪表現出與生俱來、前所未有的足夠耐心外,他還對凌夏以外的其他任何女人這樣好過么?
面對于凌邪風的氣惱,凌夏似乎并沒有后悔咬他。
她的嘴角也帶著血絲,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嘴角揚起一個嫵媚冶艷的笑容。讓眼前盛怒的男子看上去格外刺眼。
說完,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又有幾個未接電話,他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反觀凌夏,在凌邪風剛走出房間,背影終于徹底從她眼前消失的時候,她之前所努力維持的淡漠表情和堅韌都土崩瓦解,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也如抽空了力氣的木偶,直接跌坐在地上!
安如雪趕緊走過去,半蹲下來,想要攙扶她,卻發現她的臉色早已蒼白得可怕。
“凌夏,你沒事吧?”
凌夏的目光變得有些恍惚,她輕輕地笑著,笑容有些破碎,很努力的眨了一下眼睛才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她說:“呵呵,安姑娘,被你看笑話了。你一定沒料到高高在上的國際天后會是我這個樣子吧?”
安如雪皺眉:“凌夏,你以為你自己是什么樣子?卑微的?懦弱的?不,你是堅強的,讓我敬佩并欣賞的。”
“是嗎?”凌夏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恍惚地移開了目光,像陷入在回憶里一般說道:“其實,我很感激你剛才沒有一開口就叫我凌大天后呢,你也沒有客氣生疏的叫凌,我很喜歡你叫我凌夏,可是,我真實的名字其實并不叫凌夏呢”
“那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凌夏苦澀地又笑了一下,“我是被我養父養母在炎熱的夏天撿回來的,他們覺得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不配擁有他們的姓氏,所以總是叫我,小夏。
養父養母好賭成性,且喜歡喝酒,真是一對絕配的酒肉夫妻。
據說他們撿我回來只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比同齡小姑娘長得更漂亮一下,想將我養大了好換一筆大錢買酒喝,繼續賭錢。”
安如雪聽到這里怒了:“這算哪門子養父養母?!分明就是倒賣人口的人販子,畜sn!”
凌夏卻很平靜,仿佛早已經麻木了,她說:“是啊,他們把我當畜sn一樣養著,我記得在我成年之前,很久都不知道吃飽穿暖是什么感覺,一直都是滿腹的饑餓和寒冷充斥著我的每一個感官神經,你知道嗎,那種感覺真的是難受極了”
安如雪安靜地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那種感覺,小時候在安家,她也很多次bp承受過那樣的感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長期吃不飽就像一個隨時可能病倒的病人一般,生不如死。
“一直到我十七歲,我就那樣跌跌撞撞的長到十七歲的時候,我的養父養母欠了一大屁股賭債,他們實在等不了了,為此,我的養母曾經遷怒于我,將我毒打過好幾次,她大概也怕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養父會背叛她,所以,呵,她視我這個養女為眼中釘,想要早點推銷出去”
“凌夏,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安如雪為她心疼。
凌夏抬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她瞇著眼睛,以一種圣潔的無比渴望的光芒說道:“我怎么沒有逃過呢?可是,對于一個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的弱勢少女來說,我的逃跑行為只被無數次定義為幼稚。我每跑一次,就被養父養母那些狐朋狗友抓回來,然后,毒打一頓,越跑,他們打得越狠,
那個陰暗的街邊小區,就像這個大房子一樣,雖然能窺視到外面世界一點點的光明,卻被深深禁錮著,根本逃不出去。
后來,再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是我自己不愿意逃跑了,我就像被養家了的小白老鼠,甘愿在那個陰暗的角落里呆著,只要沒人來羞辱我就成。因為,我知道,在我那個年紀,如果我再跑,那些街邊的混混就不再是把我送回來那么簡單了,他們看我的目光會和養父一樣,帶著猥瑣的讓人惡心的光”
安如雪皺眉:“可是可是你后來又是怎么遇到凌邪風這個rn的?”
“其實,即便你們再討厭他,即便他再可惡,對我做出再不好的事情,你們叫他rn,我也不能跟你們一樣這樣稱呼他。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真的差點為了救我而死的恩人。在這方面,總是我欠他太多。如雪,你知道嗎?他的胸口有一條長長的刀疤,被縫了很多很多針,以至于這些年,無論在任何時候,我只要看到他的那條疤痕,我都會很愧疚,很心疼”
安如雪眨了眨眼睛,很顯然她不認為像凌邪風這樣的人物會是那種隨便就會出手救人的啊!
就算凌邪風很早就是sn的首領,為了一些特別的任務,會偶然出現在那樣偏僻落后的陰暗小地方,但是,即便他看到街頭bn,有人打架斗毆鬧事,退一萬步講,就算有美麗的少女哭著向他求救,像凌邪風這種人也不應該是會突然改變黑暗的人生觀前去出手救人的啊!
這比聽到夜千絕這個黑道少主救死扶傷更讓她覺得驚悚!夜千絕是所有夜家暗衛們的天,就連簡心那丫頭也十分崇拜她家少主,認為她家少主雖然對外人冷血無情,卻對自家人賞罰分明,護衛有加。可是,凌邪風,對待那些sn的時候,可都是鐵血政策啊,完全是一個老板對待自家生財機器的冷硬態度。
說這樣一個人,會突然自己親自出馬救一個十七歲的落難少女,安如雪怎么也不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安如雪的疑惑,凌夏苦笑道:“這個問題我后來也問過他,他說是我運氣好,他說他那天只是純粹的心情不好,想打架,所以,看到那么大一幫混蛋欺負一個被養父養母賣掉的女孩子,他身體里的因子就被徹底激發出來了,他說,他怎么可能允許這個世界上有人比他更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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