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報復了，是解恨了，但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害之人，他們的家人，該怎么辦？”相比于它的憤恨與不甘，楚璇月問的平靜，卻也直指要害：“一個家庭失去頂梁柱，將會面臨怎樣的困境？相信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

    “……”瘦小蒼白的鬼影，一瞬間靜默。

    他們的家人？

    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婦人，想要養活一群孩子談何容易？

    所以……

    為了活命，將孩子賣入大戶人家為奴為婢是輕，若是不幸被賣入煙花之地，豈不是要重復自己曾經的悲哀？

    而這，是它絕對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楚璇月從它的神色變化，不難看出它的心思，但只可惜，有些事情它明白的太晚：“殺戮已經造成，如果你有半點悔過之心，就趁早收手，避免給更多孩子，造就更多的悲哀！”

    “……”瘦小蒼白的鬼影，慢慢垂下眼瞼，不知在想些什么？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如若你繼續執迷不悟，那我只能親自送你一程！”話音落，楚璇月像是想起什么般，補充道：“至于你想要報復之人，我還是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瘦小蒼白的鬼影，蒼白唇瓣輕輕抿了下，旋即，緩緩抬起眼瞼：“她們……真的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會！”楚璇月給予它肯定答復。

    瘦小蒼白的鬼影，緩慢揚起一抹牽強的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安心的去吧！”楚璇月指尖一揮，收回束縛她的符紙。

    “我叫春兒，曾經芳華閣內一名粗使丫鬟！”話音落，她的身影漸漸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春兒……”楚璇月輕嚼這兩個字眼，無聲嘆了口氣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攢夠錢贖身后，隱姓埋名，清清白白的活著，或是找個人嫁了，自此過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奈何造化弄人，在這煙花之地，哪怕是名粗使丫鬟，也終究逃脫不了，某些人一時之快的魔爪！

    不遠處……

    老鴇等人聽聞她嘴中溢出的名字，如同見鬼般，登時瞪大雙眼。

    “春兒……真的是春兒……真的是春兒……”煙兒驚慌失措喃喃自語，眼底充斥著濃濃的恐慌。

    綠芯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唇瓣哆哆嗦嗦：“春兒……春兒是來找我們報仇的嗎？可是、可是冤有頭，債有主，她的死跟我們沒關系……”

    “對！跟我們沒關系，沒關系……”煙兒連聲附和，像是生怕慢上一瞬，對方便會來找她索命般。

    楚璇月回身，看不出喜怒的眸光，落于她們身上：“她的死，真的跟你們沒有一丁點關系？”

    “……”老鴇。

    “……”煙兒。

    “……”綠芯。

    瞧著她們面上血色盡褪的模樣，楚璇月唇畔若有似無，劃過一抹嘲諷的笑：“你們對客人的縱容，對受害者的放任不管，就是另一種屠殺！”

    “……”老鴇等人聞言，身子劇烈的晃了晃，像是隨時有可能昏厥過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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