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
身處政治漩渦中心的胡朔,正陷入另一場斗爭之中,自顧不暇。
秦朝,與自己的時代相隔二千多年。
氣候、飲食、作息等都大相徑庭,盡管是胡亥的身體,但是對外界的感知仍是自己的,所以胡朔有些水土不服了。
早晨,胡朔飲了半碗米粥,又用匕首割了塊羔羊后腿肉吃。
不到一刻鐘,肚子咕嚕嚕直響,他一邊拼命憋著,一邊由小翔子領著去出恭。
由于昨日巡游車隊被襲擊,今日仍在修整過程中,好在靠近村莊,眾人都可以下車歇歇腳,方便方便。
胡朔要去的,便是一個農戶家的溷所。(溷所,廁所的古稱。作者為了顯得有文化,才用這個名稱。)
他一路上憋著,連個臭屁都不敢放,生怕是個美麗的誤會。
好不容易,七拐八拐找到一處溷所,胡朔啥也不顧,撇下小翔子一股腦沖了進去。
啊~
胡朔舒服得顫抖了一下。
排除余糧,一身輕松!
在五谷輪回之所,胡朔撅著屁股,東找找,西找找,最終不得不接受一條噩耗!
沒!紙!!
看來自己的智商,也順帶著被清空了。
不過,也不能怪他,就算他想起帶紙,在他那車里也找不到一張廁紙,畢竟秦朝書寫使用的還是竹簡和絲帛等物。
就在胡朔急的抓耳撓腮之際,他發現一個長條形的竹片,約一尺長,兩指寬,光滑細膩,被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一旁的石塊上。
這是——
廁籌!
胡朔對古人擦屁屁的方式,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會有親身體驗的一天。
他兩指輕取,將那廁籌舉起。
廁籌上,被黑色污漬沾染,隱約能看到篆書文字,應該是用廢棄的竹簡制成。
哎!不管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咦咦……呀呀!
這感覺,真是令人難以啟齒!
胡朔好不容易系上腰帶,如廁完畢。
突然想起一事。
這廁籌擺放在此處,沒有被丟棄,難道是——
公用的?!
想到此處,他惡心的干嘔幾聲,連忙推門而去,沒有理會守在門口的小翔子,就要去洗手。
終于尋到一條小溪,將手洗凈,剛準備離去,胡朔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唱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v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v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歌聲里不時地夾雜著幾聲棒槌的聲響,應是有浣紗女在附近。
不一會兒,小翔子氣喘吁吁地跟到溪邊,看見胡朔呆站著出神,連忙上前問道:“公子,出什么事情了嘛?”
“噓!你聽!”
胡朔被曼妙的歌聲所吸引,心想校園十大歌手的實力也比不上這女子。
要是擱在前世,一定能夠加入女團C位出道!
“哦,這是以前鄭國流傳下來的樂曲,大意是女子在等待戀人。”小翔子也有些見識,為胡朔解釋著歌曲的意思。
“戀人?”
胡朔失望極了,沒想到她已經名花有主,嘆息一聲就帶著小翔子離去,連那女子的真容也不想去見了,只是心里還是留下一份掛牽。
主仆二人匆匆疾行,返回車隊,尚未回到自己的車中,就有一個白胖太監在等候。
這個太監右臉頰上長著一顆黑痣,痣上有一根兩寸長的黑須,在空中隨風飄蕩。
見到胡朔露面,他迎了上去,說:“公子,你終于回來了,中車府令大人還在等你呢!”
“他等我干嘛?”胡朔沒好氣地問。
因為胡朔很不喜歡趙高對自己的態度,那是一種強烈的掌控**,所以對他身邊的太監十分不客氣。
秦國三世而亡,趙高難逃其咎,對于這個大奸大惡之徒,胡朔心里很不爽,可是拿他也沒什么辦法。
憑自己現在的力量,或許可以召喚一名三國猛將干掉他,然后呢?
殺掉皇帝身邊的近臣,罪可當誅,并且秦法嚴峻,即便是貴為公子也不能免罰。
例如,歷史上著名的上將軍公子虔,貴為秦孝公的大哥,就因為太子犯法,作為太子太傅的他被處以劓刑,挖去了鼻梁,隨后閉門八年不出。由此可見,秦法對宗室貴族的約束力。
黒瘦太監不依不饒,一挑眉毛說:“當然是給陛下請安。”
“好,我知道了,我自會去的,你先回吧!
胡朔一聽又要見嬴政,怕被他問東問西,就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想打發黒瘦太監先回去。
“中車府令大人有言,今日一定要請公子過去,說是請安后,有要事和你商談!秉\瘦太監伸手攔住去路。
商談?
不就是想著矯詔篡位,拿我當傀儡嘛!
胡朔作為看穿這一切的人,把趙高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可惜還沒有想到破解的辦法。
“趙炎,你還把公子放在眼里嗎?難道公子的話,還沒有中車府令大人的好使?”
小翔子維護主人的尊嚴,出言指責。
誰知道,那個叫做“趙炎”的小太監一點也不害怕,不屑地看了一眼小翔子,寸步不讓,驕傲地昂著頭,那根黑須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那副嘴臉分明是在說:就不好使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胡亥啊,胡亥,你混得夠慘的,連趙高的太監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這也難怪。
胡亥盡管是少子,可是比其他公子確實遜色不少。幸虧打小拜趙高為師,仰仗著這層關系,才得以陪伴在始皇帝左右,所以胡亥對趙高又怕又愛。
漸漸地,趙高有點自負,身邊的人也狗仗人勢,對待胡亥公子的態度向著主人靠攏。
然而,胡朔不是“胡亥”,他不愿當傀儡,也不愿忍受他人的不敬。
胡朔盯著趙炎欠揍的胖臉,喝道:“小翔子,揍他!”
“是!公子!”
小翔子早就看他不順眼,就等胡朔一聲令下,擼起袖子,舉起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準備砸下去。
“你們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趙炎輕蔑地說。
胡朔不為所動,心想:趙高我動不了,打他一個小太監總可以吧?!
看到胡朔的眼神越發堅定,趙炎心知不妙,趕緊說完下半句:“趙高大人是我義父!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公子,還揍嘛?”小翔子遲疑了。
“揍,狠狠地揍!管他是誰誰的誰。”
胡朔示意小翔子不要停。小翔子一聽,立馬揪住他,拳頭像雨點似的砸下。
啊呦……啊呦……疼死我了……啊呦……”
趙炎本想威嚇他倆,結果胡朔壓根不吃這套,自己又打不過過那個精壯的小翔子,一時間呼號起來。
你干爹是趙高又如何?
我爸還是秦始皇呢!
“嗚嗚嗚嗚……”
突然,趙炎不叫喚了,反而嚎啕大哭,哭聲震天動地,可嚇壞了胡朔。
“喂,挨兩下打而已,哭得跟死了干爹似的,至于嗎?”胡朔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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