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灌了一杯茶，給我們講了云霞公主的往事。

    “她本是曦云山，云霞洞君的女兒云霞公主。云霞洞主修行千年后應劫坐化前將自己的千年修為給了自己的女兒云霞公主。云霞公主正值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她不甘在洞府清修，跑出洞外玩耍，巧遇蛇形君。”他頓了一下，接著講道。

    “這個蛇形君剛剛修成人形，猿背蛇腰，神情俊朗。這也是一段孽緣，劫數。”他似乎不忍，面露惋惜之色。這還哪有孩童之相，藍狐看走眼了。

    “兩人如果沒有相遇那該多好啊！”他居然感嘆起來。

    “他們相知，相戀，相愛，最終走到了一起。”

    “這是好事啊？”藍狐不禁插嘴道。張子昊瞅了他一眼，接著說。

    “人和妖相戀本就被天地所不容。況且，蛇形君剛剛修成人形。他要維持人身就必須繼續潛心修行。可是他陷入愛河不能自拔。漸漸的他不時露出本相。他怕云霞嫌棄她，就私自下山尋找處女采陰補陽，維持修行。所以，一年間死于他手的女子不下十幾人。官府和武林人士怎么查也查不到兇手。”講到這他的表情似乎很無奈。

    “后來，現在已死的武林盟主經多方尋訪，請到了我師傅紫衣道人。”玉如忽然想起了追殺他的穿紫衣的道人。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我師傅已經修行了上千年，他道行高深，不幾日便破了案。他聯合武林正派在曦霞山誅殺了蛇形君。”藍狐面容為之一動，似有不忍之心。

    “最為悲慘的是蛇形君臨死前對云霞說‘我太愛你了，我一刻也離不開你。’云霞說:‘我早知你是蛇精，我不嫌棄你，而你卻做出人類所不齒的事。我是一個女人，你做的齷蹉事是我永遠不能原諒的。’據說蛇形君當時的表情很奇怪，他說:‘我雖修成人形，但我終究不是人。在我們妖界這是很正常的事。我沒有違反妖規，卻違反了你們人類的規矩。妖吃人與人吃牲畜又有什么不同？就算我今天死去，我也不后悔，因為我是作為一個人去死的。我愿意為云霞作為人去死。’說完，他把自己的妖力傳給了云霞，死去了。

    云霞公主抱著他的尸身放聲痛哭，哭畢。她攜蛇形君的尸首離去。在離去前她狠狠地說:‘終有一日我會以妖的規矩處罰你們。’

    在場的人無不為他們嘆息。我師傅從此改變了對妖的看法，誅妖也不那么熱心了。

    “那我們還去云霞洞嗎？”玉如問。

    “當然得去。我們不去，她們也會找上我們，還會死更多的人。”

    “你師父不去嗎？”玉如不想和他師傅起沖突。她隱隱感覺他們是同一人。

    “我師傅閉關修煉了，暫時不會出來。”

    天已大亮。

    三人簡單收拾一下就奔曦霞山而去。

    他們曉行夜宿，三天后到達曦霞山下。

    這曦霞山翠色蔥郁，山高林密，走獸隱現。

    他們爬了一天的山，直到夜晚才找到云霞洞。那還多虧了一只小兔子。

    原來，三人到了曦霞山一處山峰。在那里，他們沒有發現云霞洞。他們準備明天上另一座山上去尋找。他們正在喝水休息，玉如發現不遠處有一只雪白的長毛小兔子正在注視著她。它好像不怕人，還不時的舔舔小爪，蹭蹭臉。玉如忍不住走過去抱起了它。它很乖，也不跑，也不掙扎，只是用它的紅眼睛看著玉如。

    “哪來的兔子？”張子昊問。

    “自己跑來的，它好像不怕人！”

    “噢！”張子昊撓撓頭。

    “放了它，我們跟它走。”

    于是，三人跟著兔子一路來到了云霞洞。

    洞沒有門，只有霧氣不斷的涌出。兔子鉆入洞中。聽到一女孩銅鈴般的笑聲傳出。他們三人互相看看，點點頭，頗有默契。張子昊在前，玉如在中，藍狐在后悄悄潛入洞中。

    洞里漆黑一片，雖然他們帶有火折子，卻不敢點。玉如眼力雖好，也只限三人之間，可見這洞有多深。

    突然聽見一聲嬌笑“嗬！小白，別跑。”有人往這邊跑來。

    藍狐機靈，他拘上了洞頂。張子昊習慣往后撤，玉如沒敢動。張子昊一失足跌向玉如，兩人臉貼在了一起。玉如剛要驚呼，張子昊怕她呼出，用嘴堵住了她的嘴，抱住了她。

    “看你還跑。”拖沓拖沓的聲音遠去了。

    藍狐從洞頂翻身下來，一把把張子昊揪了過來。玉如愣愣的站在那里。張子昊連比帶劃的向藍狐解釋。其實藍狐已經看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氣不過。動物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是最為敏感的。他松開手，將張子昊推向前。他在中間，玉如隨后。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出了洞，外面簡直是仙境。兩邊是蓮池，紅蓮含羞，碧葉搖曳。中間是一玉橋。月色姣白，微風吹拂，霧氣縹緲。

    三人竟看得癡了。張子昊揉揉眼睛，邁開步躡手躡腳的上了橋，他在橋中間停下，向他倆招招手。

    兩人一前一后輕步前行。他們順利過了橋，繼續前行。也許是夜深的緣故吧，沿途再沒遇見一人。

    他們很快來到一紅樓。樓門微掩，里面有珠釵落下之聲。“是英娘嗎？”

    這人好耳力，她們距紅樓還有一段距離。

    “過來吧，白天委屈你們了！”

    他們三人只好硬著頭皮過去了。在門口，三人站住腳。

    “哪來的騷狐貍！”一聲怒喝之后，一枚珠釵飛向藍狐。

    藍狐頭一偏，用兩指夾住了珠釵。

    屋里的人已到了門口。玉如仔細一看，不覺贊嘆。此人面若嬌娃，身若扶柳。青衣粉裙，臂若蓮藕。

    “我到處尋不到你們，想不到你們送上門來了。”她厲喝。

    三人已然被圍。后面大約有三十多人。

    “二十多年前你擾亂武林，引起武林紛爭，害了多命。我師傅一念之差未殺你！你還不知悔改，如今繼續為禍蒼生！你母親在天之靈豈能饒你！”張子昊義正言辭說得云霞臉紅一陣白一陣。

    “念你師傅當年放我們母女一次，我今天就不與你計較，快滾出洞去，別叫我再看到你。”她聲嘶力竭。

    “把這兩人拿下！”

    呼啦一下，后面的人圍城半圓，向兩人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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