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亞、力、士…”

    刀落地，摩爾根不甘的栽倒在地，昏了過去。

    伯特收回拳頭，看了眼倒下的摩爾根，抬頭對面無表情著同樣收回拳頭的亞力士說道：“你沒必要這么干，我并沒有打算殺了他。”

    “謀殺船長是海賊團的大忌，必須以死贖罪…”亞力士冷靜道：“…但念其以往功勞且沒有諸行動，所以我建議將摩爾根驅逐出迦勒底海賊團，任其自生自滅。”

    伯特明白亞力士的意思，點頭道：“可以，先將摩爾根關起來，等我們啟程離開弗雷凡斯的時候將再將他放了。”

    “我押他出去！”帕梅拉神色復雜的走過來，撿起刀拉起摩爾根，有些吃力的架著他出了會議室。

    一場戰斗被亞力士的插手消弭，但第一個因為理念離開的迦勒底干部，到底還是出現了。

    伯特暗嘆之余，對亞力士問道：“亞力士，你有什么想法？如果你無法認同我的理念，我可以允許你帶著所有同樣想法的人離開。但必須要在弗雷凡斯的事情了結之后，我不希望杰爾馬66與鉑鉛病的事因為意外而失敗。”

    “你為什么要選擇杰爾馬66？”亞力士突然問出來一個伯特意外，卻又意料之中的問題。

    “鉑鉛病很棘手！文斯莫克伽治曾經跟隨世界第一天才科學家貝家龐克一起研究，發現了‘生命設計圖’血統因子，形成了相關的科學理論，甚至回到北海后已經有了切實可行的成果。我認為整個北海只有杰爾馬66的科技力量，可以攻克鉑鉛病，解決弗雷凡斯的滅國危機。”

    “只因為這個理由？”

    伯特沉默了一下，繼續道：“想要推翻天龍人，與海軍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的迦勒底遠遠不足以應付，除了推進城的海賊，我還需要強大的軍隊，杰爾馬66足夠強大，也足夠邪惡。”

    亞力士輕笑：“是啊，在北海，怎么可能還有比曾經幾乎征服整個北海的杰爾馬66擁有更強大和邪惡的軍隊呢…”

    “亞力士，我知道你出身杰爾馬66，你不想祖國淪為我野心的工具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想阻止我，我會毫不留情的打倒你！”伯特盯著亞力士沉聲道：“我希望你可以帶著摩爾根平安的在弗雷凡斯，等待一切結束。”

    亞力士聽完伯特的話情緒很平靜，甚至讓伯特感覺有些平靜的過分，他沒有一絲憤怒之色，只是用疑惑的語氣問道：“你是怎么肯定我是杰爾馬66的人？克納的賞金獵人中確實有這樣的傳聞，但我從沒公開承認過，也從沒在那座城市跟杰爾馬66的人接觸過…”

    “是你的戰斗服讓我確信傳言是真的。”

    對于知道‘未來’的伯特來說，戰斗服這么明顯的特征一出，自然是能夠斷定了。就算亞力士的戰斗服從科幻程度比起文斯莫克幾兄妹的有差距，但那不過是時間與地位帶來的技術差距，核心本質還是完全一樣的。

    “你的情報能力可真是非同小可，連杰爾馬66最新的技術研究成果都知道！”亞力士搖頭苦笑。

    這是個沒法解釋的問題，伯特只能跟著苦笑。

    亞力士仰起頭說道：“我原來是杰爾馬66武器試驗部隊的一員。在那個一切都為了戰爭的國家，所有人的人生都跟戰爭方案一樣，是設計好的。什么時候出生、什么時候從軍、什么時候戰斗、甚至什么時候死亡，都是計劃好的。與其說是國家，不如說是一只冰冷的軍隊。除了文斯莫克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需要個人意志，只存在文斯莫克決定的杰爾馬66的國家意志。我所在的武器試驗部隊負責在實戰中檢驗新武器威力，收集第一手的數據。”

    說到這，亞力士露出克納一戰，朋友全部被殺時一樣的沉痛表情：“曾經，我與其他杰爾馬66人毫無區別，只會機械的服從命令，從沒有自己的思想。就算很多一起的戰友因為經常的實驗死去，也不會產生任何悲痛之情，只是覺得他們盡到了一個杰爾馬66戰士的責任，是真正的戰士。

    如果一直如此，我的命運，大概是在某次為實驗新武器威力的戰爭中死去，成為許許多多為杰爾馬66犧牲的戰士中的一個。

    可命運讓我遇到了她，一個杰爾馬66中極為罕見的女戰士。她是一個有自己思想、會為戰友之死落淚、老是偷偷問我為什么的女人。她讓我漸漸有了自己的思想，讓我有了名為喜歡和悲痛的情緒，讓我不再只是個冷血的軍人。

    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從沒出現過的情緒，在杰爾馬66的文化中，這是沒用且危險，必須要第一時間消滅的惡劣因子。這種未知與傳統糾結的不知所措，也讓我直到那次戰斗服實驗之前，也沒有能回應她的期待…”

    “那次實驗發生了什么？”伯特見亞力士突然停下，不自禁的追問。他已經被這個一向沉默可靠男人的故事吸引了。

    亞力士沒有馬回答，他凝望著虛空，目光仿佛穿越了時間，看到了硝煙未盡的戰場，一個抱著愛人仰天長哭的悲涼身影。

    伯特沒有再問，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船長，你可以承諾解放杰爾馬66嗎？”沉默良久的亞力士突然開口了。

    “推翻天龍人之時，杰爾馬66解放之日！無論那時我將要面對何等境況，哪怕面對世界的圍剿，我也向你承諾，絕不會再利用杰爾馬66的力量！！”

    伯特沒有半分猶豫，這本也是他要做的。

    亞力士低下頭盯著伯特，看著那亮如星辰的異色雙瞳，沉聲道：“我想解放杰爾馬66，讓與我一樣的同胞找回人類的感情，但我自己沒有那份力量，戰勝不了文斯莫克與傳統。現在，我將自己的夢想寄托于船長你、寄托于迦勒底，我以靈魂發誓，只要船長不忘今天的諾言，亞力士就是迦勒底最鋒利的長矛，刀山火海、百死不悔！”

    伯特伸出右拳到亞力士面前，堅定的承諾：“你的夢想，就是迦勒底的夢想！”

    “嘭！”

    兩只鋼鐵般的拳頭，緊緊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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