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顏夫人那個時候已經有想要輕生的念頭了，她有說過，自己覺得活著很累，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覺得整個人是輕松的。”
告別了胡先生，莫錦溪和顏星兒在去往冰城的路上，聊著目前所得到的信息。
“還是云里霧里的啊，根據米嫂那邊的口述的信息，顏阿姨有可能是被顏叔叔所害，但從胡先生這里得到的又是顏阿姨精神確實有問題這樣的結果。”莫錦溪嘆著氣：“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還是有點收獲的。”顏星兒說：“知道爸爸曾經有讓米嫂往媽媽的食物里放藥……現在就是不能確定爸爸到底讓米嫂加的是什么藥？難道爸爸早就發現媽媽精神狀態不對，給她吃的是控制病情的藥？還是說，爸爸讓人下的藥，才是導致媽媽精神出現問題的根源？”
“不知道啊……”莫錦溪拉下眼罩，靠在座位上：“光是想著就覺得頭疼。”
“到了冰城，我們先去拜訪丁慧阿姨吧，顏家……我還不想那么快回去。”顏星兒說。
“我沒問題。”莫錦溪說著：“我先瞇一會，這幾天來回跑的，實在有是累。”
“嗯，你睡吧。”
“我這邊有枕頭，你拿去靠著。唉，要說累，這幾天你才是最受罪的，等跑完冰城這一趟，我們就回帝都，兩個月之內，我不會再往外跑了。”
莫錦溪很喜歡旅游，每個月基本都要在外飛半個月才舍得回家，能讓她說出兩個月之內不往外跑也是挺不容易。
冰城的氣溫在這個季節已經比其他城市要冷上不少，莫錦溪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溫度，緊了緊身上的羊絨大衣：“冰城不愧是冰城……”
“我先和丁慧阿姨聯系下，我們直接就過去。”
去療養院還得從市區開四十分鐘才能到，顏星兒在車上和丁院長通完電話，對莫錦溪比了個“OK”的手勢。
顏星兒外婆去世的消息，丁院長已經從顧墨城那里知道了，見到顏星兒時，她還一陣黯然，非常難過。
“唉，真是沒想到……”丁院長又開始安慰同樣黯然的顏星兒：“這樣的事，誰也不愿意看到，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都無法再做挽回，你一定要向前看，堅強起來！”
“丁阿姨……我能看看外婆之前生活的地方嗎？”顏星兒問。
“當然可以，你們跟我來。”
顏星兒外婆離開療養院時，還有一小部分東西沒有帶上，丁院長一直把她房間保留著，和她離前一模一樣。
“你外婆平時不愛和人說話，有時吃過飯，她就一個人坐在這里看電視，能看一整天。”丁院長把顏星兒帶到床邊放著的掉了漆的小木板凳前：“這張凳子是你外婆自己帶來的，有二十多年了吧，我當年去你媽媽家里玩時，就見過。”
“外婆在療養院時，精神狀態怎么樣？”顏星兒問道。
“挺好的，她人清醒時，還會去院子里和別的大爺大媽跳跳舞。”丁院長說。
顏星兒有些疑惑：“丁阿姨，你剛剛不是說，外婆平時不愛和人說話嗎？”
“那她不清醒的時候。”丁院長笑著說：“你外婆大多數時候，狀態都不是很好，想看見她正常和人交流，還是挺難的。”
顏星兒聽完更疑惑了：“是嗎……？外婆在我家時，我看她都還挺好的，每天喜歡做做飯，在花園里散散步，不清醒的狀態反而不是很多。”
丁院長解釋道：“那一定是看到你這個親人，你外婆高興，所以病情得到了緩解。”
顏星兒暫時把這點疑慮壓下了：“丁阿姨，我這次來，是想問您一些，關于我媽媽的事。”
丁院長把顏星兒和莫錦溪帶到院長辦公室里的小會客廳：“你問，阿姨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我想知道，媽媽在自殺之前，有沒有什么反常？或是跟您說過什么反常的話？”
丁院長想了挺久：“好像確實是有說過點什么……你這突然一問，我猛地還就想不起來了。”
“不著急，您慢慢想。”顏星兒說。
丁院長起身泡了三杯紅茶：“小珍那陣子經常說……她活著很累。我還勸她呢，我說你女兒都這么大了，懂事又漂亮，老公也那么愛你，有什么想不開的？”
顏星兒轉過目光看莫錦溪，莫錦溪也在看她。
“那……”顏星兒又繼續試探問：“媽媽有跟您提起過我爸爸外遇的事嗎？”
“沒有……”丁院長突然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當初你爸爸外遇這事，還是我先跟你媽媽提的。”
“我那時也不是很確定，只是在外面撞見過幾次，所以我就提醒你媽媽要注意點。”丁院長捧起手里的茶杯：“后來我還問過她幾次，她好像不愿意說，每次都只是說她會自己想辦法解決，我也就不好再多問了。”
中午，顏星兒和莫錦溪拒絕了丁院長的挽留，離開了療養院。
“這個丁阿姨，你怎么看？”莫錦溪問顏星兒。
“不知道，最后我以為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結果不是。”
鄧雨珍的日記里，寫到是丁慧把這件事告訴她的，之后她回去質問顏正輝，顏正輝讓她小心丁慧。這也能解釋，丁慧自己說，在之后鄧雨珍不愿意再和她提這件事。
好像剛剛好能圓上。
“我是覺得那女人不簡單。”莫錦溪說：“她今年還沒有五十歲，家里底子也不是很好，能這么快當上院長，她自己應該挺有手段。”
“而且你問的每一個問題，她都沒有立即回答，經過思考后，才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你問什么，她答什么，話里還給自己留了可圓的后路，別的一點都不多透露。這態度，可一點也不符合她開始表現出的熱心阿姨人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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