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聊著共同話題，秦笙歌的心情已經完全放開了，笑道，“隨時歡迎。”

    聽聞慕家大少奶奶性情很高冷，為人淡漠，卻又是在婆婆面前百依百順的女人，似乎毫無討人喜歡的地方。可是今天一見，秦笙歌覺得楚南溪根本就不是外界所傳言的那種女人。

    楚南溪看著目光清冷，但為人親善，心思細膩。不過也看得出，她不是那種熱情的女人。說她高冷淡漠，不如說她淡薄，無欲則剛。對自己不在意的事情，一眼都不會多看。而對自己在乎的東西，傾盡所有也會去守護。

    這一點，與秦笙歌是相似的。

    所以此時，兩個女人像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倒是把坐在各自身邊的兩個男人暫時忘記了。

    兄弟倆也不在意，彼此看了一眼，笑了笑，叫來服務員點菜。

    吃飯期間，兄弟倆一起離開雅間，去外面抽了支煙。

    “在一起了？”噴吐出一口煙霧，慕璟微笑著看自己的弟弟。

    慕卿笑了笑，說，“目前是。”

    沒有告訴大哥，自己和秦笙歌現在還是限時契約的關系，慕卿只能先這么回答。

    “那以后呢？”慕璟的眸底有幾分不確定，“有什么打算？”

    剛才吃飯的時候，慕璟也在暗暗觀察慕卿和秦笙歌，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似乎還沒發展到慕璟之前猜測的那樣。

    有曖昧的情緒，也有微妙的互動，但還算不上是真正的情侶。他這個只有“情圣”虛名的弟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感情，才剛剛開始萌動。

    至于秦笙歌，她總是時不時看向慕卿的眼神，帶著嬌羞，帶著期許，流光四溢，明明也是滿心喜歡慕卿的。可又有什么在阻礙她前往，每每在眼神要流露的時候，她又生生抑制住了，又悄悄地移開。

    也曾想過幫他們捅破這層窗戶紙，可畢竟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經歷過什么，發生過什么，以免弄巧成拙，尤其是對自己這個性情向來叛逆又灑脫的弟弟，慕璟想了想，還是先試探試探再說。

    慕卿愣了愣，又笑了笑，低聲回答了一句，“還在想。”

    慕璟眸中閃過一道欣慰。慕卿肯這么回答，說明他也意識到自己對秦笙歌，不是那么輕易放手的，已經邁出了感情的第一步。

    “有沒有想過，”慕璟故意頓了一下，試探地看著慕卿，道，“和她結婚？”

    慕卿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深吸了兩口煙，緩緩說道，“有過這樣的念頭，不過”

    不過還有很多思緒想整理清楚，不管是自己的，還是秦笙歌的。

    若是真的要結婚，真的要相守，他想從秦笙歌身上得到的，絕不僅僅是現在這樣的交易。

    雖然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至少慕卿要先弄清楚秦笙歌能給自己什么。

    “再說吧。”慕卿聳聳肩，又吸了一口，說，“現在又不是到了非結婚不可的地步。”

    慕璟沒有再追問，目光深沉地看著慕卿，微笑著說，“不管怎樣，把握好你現在擁有的，大哥希望你幸福。”

    那邊，雅間里，兩個女人也正交談著。

    “嫁進慕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慕卿帶異性來見家人。”楚南溪也在試探秦笙歌，“我想，對慕卿來說，你應該是很特別的一個人。”

    聽到這個“第一次”，秦笙歌不由地滿心歡喜，揚起了唇角。可是聽到這個“很特別”，她的唇角又有些苦澀。

    她對慕卿的特別，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同情。她是他想拯救的人，僅此而已

    “嗯，”秦笙歌垂下眼眸，沒有直接回應楚南溪的話，避重就輕地說，“我們認識很久了。”

    楚南溪看了一眼秦笙歌，繼續說，“一個男人能如此長久地和一個女人相處，說明在他心里，這個女人的分量不輕。男人有時也像個孩子，他明明很想要，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要。要等他真正清楚自己的心意，可能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至于女人，”想到自己的愛情，楚南溪的目光幽幽地流轉了一下，掩去胸口的酸澀，輕聲道，“做得更多的，也是去等待。”

    安慰著秦笙歌，這番話也是楚南溪對自己說的。只是，比起鼓勵秦笙歌，她對自己，不過是無力的安慰。

    這場懸而未決的愛情，楚南溪也在等待，等待它是繼續盛開，還是凋零逝去

    楚南溪的這番話讓秦笙歌的心動了動，又顫了顫，幾乎真的懷揣著希望，想要去等待了

    可是，她又想起了那時候慕卿在電話里對霍廷琛說的話，又想起了在那晚發生關系醒來后看到慕卿倉皇不安的眼神，想起了他們之間的契約關系

    現在的溫馨快樂，不過是他們彼此的貪歡。他眷戀了她的身體，而她假裝自己在享受愛情

    吃完飯，各自駕車離開。

    慕卿開著車，回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秦笙歌。她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上車后一直沒有說話。

    “怎么了？”慕卿輕聲問道，語氣溫柔，“有什么事情不高興嗎？”

    “沒有。”秦笙歌收回看窗外的視線，回頭看了看慕卿，笑著說，“我挺好的。”

    看她恢復笑臉的樣子，慕卿放下心來，伸手在秦笙歌頭上摸了摸，“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為和大哥大嫂一起吃飯的事情生氣呢。”

    “不會。”秦笙歌搖搖頭，說，“他們都很好，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他們。”

    提起這個，秦笙歌忍不住問，“為什么今天突然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忽然被問到，慕卿愣了愣，隨后說，“給你打了電話后，大哥也來約我吃飯。我怕大哥大嫂也來游說我相親，干脆就一起了。看到你，他們自然不會再提其他的話題。”

    原來是用她來堵慕璟夫婦的嘴啊，有那么一瞬間她還以為慕卿帶她見家人，會有別的意思。

    想到自己的尷尬身份，想到慕卿提到的相親，秦笙歌的眼神又不由地暗淡了幾分，唇邊的笑也有了幾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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