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jié)束時，米副書記特意與張清揚進行了短暫的談話。米豐收五十幾歲，也是干事業(yè)的好年齡，看外表也就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而已。如果可以的話，他自然也有機會再進一步。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很年輕，烏黑濃密的頭發(fā)，紅潤光澤的臉，胡須刮得干干凈凈。從外表來看，便知道此人極注重保養(yǎng)。
兩人會面的地點自然是盤龍山莊米豐收下榻的小別墅內(nèi)。盤龍山莊與江洲賓館負責接待人大各代表團。能住在盤龍山莊的自然是省、市機關(guān)直屬干部，住在江洲賓館的便是其它下轄縣、市、區(qū)的幾個代表團了。
散會以后，張清揚便來到米豐收的會客室內(nèi)。服務人員泡好茶，米豐收揮手趕走了工作人員，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味沫，笑道：“清揚，省委的意見很明確，組織上相信你是經(jīng)得住考驗的我黨優(yōu)秀干部，我們都站在你的身后。”
張清揚點點頭，說：“多謝米書記的支持，我相信人民的選擇。”
米豐收點頭道：“我這次來也是為了處理突發(fā)情況，清揚礙你也不要有什么負擔，我絕不允許有些人胡作非為。“
張清揚笑道：“當然了，我相信江洲市的干部。”
“我也不是不相信他們，但是礙有些時候難免有人做錯事，你說是吧？”米豐收把話說得很直白。
張清揚只是點頭，不再多說什么，心里充滿了疑問。
接下來，米豐收便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別處，必竟選舉的問題比較敏感，不宜多談。米豐收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笑道：“我在這片土地上工作將近三十年，一點點看著他的發(fā)展。記得當初我母親生下我的時候，正趕上沒糧食吃，她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子，可現(xiàn)在你瞧瞧，我們江洲在全國來說也能排得上吧？”
“是啊，特別是最近十年，全國發(fā)展迅速，國家財政與地方財政都有了錢，所以我在政府工作報告中也提到，如何讓百姓真正的富裕起來，才是我黨干部接下來工作的重點。”
“你說得沒錯，清揚，你年輕，有些想法很有遠見和前瞻性。你提出的那個可持續(xù)性綠色發(fā)展的道路，把江洲市建成全國最宜居的城市的觀點，就很新穎獨特，我相信將來的江洲在你手里會大變樣的。”
張清揚不明白米豐收怎么會對自己說出這一翻掏心窩子的話，兩人的關(guān)系也只是簡單的上下級，而且好像米豐收和那邊的關(guān)系更近一些。他是真的欣賞自己，還是另有所圖呢？他看不透米豐收的心，因此也就不便多談。
兩人又閑扯一陣，張清揚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放下茶碗，看了眼腕表說：“米書記，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開會，您早點休息，我就回去了。”
“也好，那你慢走。”米豐收抬起屁股，意思是要送一送，自然只是個姿態(tài)。
張清揚情知如此，但也伸手攔下道：“米書記，請留步，我離這里不遠。”
“呵呵”米副書記溫和地笑笑，沒有動地方。
雖然說兩人同是副部級，但米豐收必竟還是上面委員會的候補委員，再說其資歷也要比張清揚深。張清揚剛走，米豐收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拿起電話柔聲道：“小梅，晚上過來吧，就我自己。”
“嗯，您等我”對方是一個柔柔的女音。
張清揚步行回自己的住處，鄭蓬勃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剛才他就等在門外。走在盤龍山莊后院的羊腸小路中，不時聽到幾聲鳥鳴，張清揚的大腦一直都沒有停止轉(zhuǎn)動，他在思索著接下來的會議進程。
燈光處，突然閃出一條豐碩的身影。
雙方都在想著心事，誰也沒注意到前方會出現(xiàn)意外，一時都沒有收住腳，少婦直接投入了張清揚的懷抱。用力的撞擊，有力的懷抱，柔軟的身體碰到男人剛硬的身軀，立刻激起了電火花。
情急之下，張清揚也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孔，只是下意識地雙手把她抱住。
少婦同樣驚呼一聲，雙手推開張清揚，拍著胸脯氣憤地罵道：“你干什么！故意的吧？”
張清揚一時間羞愧得恨不得跑掉，真沒想到對方會是杜梅！更沒有想到她能對自己說出這翻話，當然杜梅也沒有看清摟著自己的是張清揚。
而杜梅在罵完了以后，才看清對方是誰，一時間傻傻地愣在那里，滿臉的羞澀，很不好意思地說：“張張市長，對對不起，我沒看清是你。”
張清揚心里一肚子火，心想明明是你撞上來的，我是擔心你站不穩(wěn)才出手相抱。不說是我吧，就是換作別人你也不能胡亂責怪吧？想到這些，便有些氣憤地說：“大晚上的，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杜梅心中委屈，被張清揚的話問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盡然糊里糊涂地說了實話：“是米副書記找我去”
說完以后，雙方全部愣住，張清揚大腦中盡然閃現(xiàn)出一副不太美觀的畫面。而杜梅也恍然大悟，自己怎么能這么回答！
張清揚率先做出反應，故做振定地說：“哦，那你快去吧，可能是米副書記有什么指示。”
“嗯，好那市長，我我過去了。”杜梅一陣羞憤，傻子都能發(fā)覺出這里的不太正常。
張清揚揮揮手，語氣生硬地說：“杜總，你慢點，別再撞到什么人。“
“呃是，謝謝市長提醒。”杜梅更加無地自然，感覺出了一身的汗，衣服濕濕地沾在身上難受死了。真不知道被市長知道自己大半夜去米副書記那里會做何想法，而剛才自己好像好罵了市長，這杜梅越想越怕，腳步仿佛都不太靈活了。
瞧著她的背影，張清揚搖搖頭，掃了一眼身旁的鄭蓬勃，發(fā)現(xiàn)他仍然面無表情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滿意的點點頭。
張清揚回到住處，怔怔地坐在座位上發(fā)呆，身上仿佛還殘存著杜梅身上濃濃的香水味道，他短時間內(nèi)難以平靜。
早就知道杜梅過去在米副書記家里做過生活保姆，也曾經(jīng)聽說過她與米副書記間有著不清不白的關(guān)系，只是張清揚一直都不太確信。可是剛才的一切仿佛證明了坊間的傳聞，難道說杜梅真的與米副書記有關(guān)系嗎？
雖然與杜梅沒有過多的接觸，可是一想到她的聰明能干，張清揚就覺得胃里不太舒服。現(xiàn)今的官場實在是太骯臟了，能坐到省部級的位子上，有時候擁有幾位情好像已經(jīng)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甚至有些早已公開。
張清揚明白現(xiàn)在還不能分心想這些，馬上沖進浴室，用涼水沖了個澡，出來以后感覺大腦清醒多了。張清揚沒有穿衣服，披著毛茸茸的睡衣正擦著頭發(fā)呢，桌上的手機便唱起了歌聲。
張清揚拿起看了眼號碼，是羅立政打來的。
羅立政的聲音很低沉：“市長，我走訪了一些代表圖，他們的意見還有些模糊，看來還是受到了那邊的影響。”
張清揚笑道：“沒事，有人逼著他們反對我，我總不能再去逼著他們支持我吧？羅主任，聽天由命吧。”
羅立政也知道市長不好表態(tài)，只好說：“那我明天再繼續(xù)到賓館走走吧。不過市長，恕我直言，此次人代會人為操作的現(xiàn)狀很明顯。”
“哦，怎么講？”這話引起了張清揚的興趣。
羅立政低沉地說：“市長，還記得我之前有對您講過，如果他們安排一小部分人支持您，然后大部分人反對您”
“我明白了，您是說他們真的這么做了？”
“我感覺是。”羅立政的語氣很堅定。
“行，我知道了，羅主任，您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市長，有消息我隨時通知您。”
“嗯，再見。”
張清揚掛上電話以后，又分別接到陳靜、胡秀林、吳和平三人的電話，他們分別講了講走訪各代表團的情況。有些事是不需要張清揚主動去說的，他們作為嫡系，很清楚在這種時刻自己扮演著什么樣的爭色。
“市長，企業(yè)家代表團那邊，我覺得您可以找李明秀談談。”胡秀林在電話里暗示道。
張清揚明白他的意思，以李明秀在江洲市商圈的聲望，想來應該與不少公司、政府干部有來往，他點頭道：“我看看吧，秘書長，讓你費心了。”
“市長，我”胡秀林剛想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話講出來，但想了想，又覺得此刻不是時候，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您早點休息吧。”
“好吧。”張清揚微微詫異，他是感覺出胡秀林話中有話的，可也不能問，只好緩緩放下了手機。
夜越來越深了，張清揚半點睡意也沒有，他沒有開燈，月色透過窗簾清晰地投射到空廳的墻壁上。張清揚就站在窗前望著盤龍山莊內(nèi)濃郁的樹林，心事重重。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但說不擔心是假的。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他飛快地跑過去拿起來，卻沒想到是她。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子在夜色下很清楚：李明秀。
“李總？”張清揚的聲音有些疑問，也許沒沒想到李明秀在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
“市長，您睡了吧？我剛和一些代表團的朋友聊完，因此才這么晚找您，對不起打擾了。”
“沒事，李總，有話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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