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反對，”秦朝勇皺眉道：“可我還是不放心。”

    “老秦，我選擇江小米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她在農業改革上的經驗有利于平城市的農業改革，平城可是我省第一大產糧基地，又是一座老工業城市。面對這樣特殊的環境，可不是任何干部都能挑起來啊！”

    秦朝勇笑了，說：“我明白了，您選擇她，是對她的看重。”

    “對嘍，放眼全省，能讓我放心的干部太少了！”張清揚嘆息一聲，別看最近與馬家軍的斗爭取得了勝利，但是全省各地大部分還都是馬家軍的干部，張清揚面對前景仍然不敢松泄。

    秦朝勇點點頭，終于不再說話了，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第一農機有什么消息，我急時向您匯報。”

    “是溝通，不是匯報。”張清揚糾正道。

    秦朝勇含笑離開了，和張清揚這樣的領導在一起，他總會感覺受到了尊重。這就與馬中華不同，馬中華無論是面對自己人還是外人，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蘇偉同吳德榮一起來到了江平，蘇偉是帶著京城監察廳的干部到雙林省紀委學習來了，吳德榮則是與雙林省國企改革小組洽談收購第一農機的具體事宜。張清揚沒有參與他們兩人的工作，只是在他們到達的當天晚上，被他們約出來吃飯。吃飯地點選在了龍華賓館，在自己人的地牌上，相對放心一點。

    三人吃完飯，讓服務員收拾了餐桌，就坐在包廂里聊天。張清揚品償著吳德榮帶過來的紅酒，歪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聽蘇偉同吳德榮聊著最近流行的話題。

    蘇偉見張清揚不說話，伸手拍了他一下，笑道：“老大，吳胖子要收購你們的企業，你就不能從中幫幫忙？”

    張清揚知道他是沒話找話，也沒有放在心上，理都沒理他。蘇偉見他不理自己，氣得夠嗆，罵道：“喲，你怎么還沒從失戀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啊？”

    這話觸動了張清揚的心事，他瞪了蘇偉一眼，說：“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偉嘿嘿笑道：“她真的不理你了？”

    張清揚點點頭，腦中徘徊著賀楚涵對他說出分手時那堅毅的眼神。

    蘇偉見張清揚心情不好，嘴貼到他耳邊說了句什么。張清揚聽后一愣，隨后坐直了身體，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妹妹嗎？”

    “她什么時候能到？”張清揚看了眼手表。

    “快了，應該馬上就能到。”蘇偉回答。

    正說著呢，包廂的門被敲響了，蘇偉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一位漂亮的服務員，她的身后跟著打扮成白領麗人的賀楚涵。見到賀楚涵，蘇偉難免油滑一通，笑道：“美女，這么久沒見，你還是沒見老啊！”

    賀楚涵走進包廂，白了他一眼，問道：“莎莎呢？”

    “什么莎莎？”蘇偉裝作很驚訝地問道，回頭掃視著包廂，笑道：“這里沒有莎莎，只有飛飛……”

    此時賀楚涵也發現了張清揚，皺著眉頭道：“你怎么來了？”

    “我……”張清揚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著賀楚涵。

    賀楚涵又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田莎莎的身影，便問蘇偉：“莎莎不是說找我有事嗎，她去哪了？”

    “她……她在京城呢。”蘇偉嘿嘿笑道。

    “哼，你們合伙騙我！”賀楚涵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甩袖就要走。

    “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嘛，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一些好……”蘇偉陪著笑臉拉住賀楚涵，回頭對吳德榮使了下眼色。

    吳德榮是多么聰明的人，馬上起身道：“小偉，我有事和你聊。”

    “我也有事和你聊……”蘇偉也嘻皮笑臉地說道，拉著吳德榮轉身就要走。

    “你們……”張清揚見他們要走，一時間有些慌亂。

    “你就別走了！”蘇偉笑道，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機會我是替你創造了，下面就看你的了，你就是把她那啥了也沒人看到！”

    “去你的！”張清揚瞪了他一眼，蘇偉已經拉著吳德榮走出了包廂。

    賀楚涵見自己中計，就有些氣憤，扭頭也想走，卻被張清揚攔下了。房間里沒有外人，張清揚也就不顧臉面了，陪著笑說：“坐下吧，我們好好談談。”

    賀楚涵見事已至此，也就坐在了沙發上。張清揚給她倒了一杯酒，陪著笑說：“吳胖子自己酒莊里的酒，口感還不錯，你償償吧。”

    “我今天來不是喝酒的，你有什么話就說吧，說完了我好回家。”賀楚涵冷冰冰地說道。今天要不是田莎莎打電話騙她出來，她是不會出來見張清揚的。晚上的時候，田莎莎給賀楚涵打電話稱她也到了江平，要約她出來談點事。賀楚涵聽田莎莎說得認真，還以為她和蘇偉吵架了，也就同意了。可是沒想到這是一個騙局，蘇偉和田莎莎這么做，完全是為了讓她與張清揚見面。

    張清揚見賀楚涵沒給自己一個好臉色，便很傷心地說：“楚涵，難道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聊聊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你說吧，我聽著呢。”賀楚涵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笑容。

    張清揚心里難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才有勇氣問道：“你……真的喜歡李四維嗎？”

    “嗯？”賀楚涵憤怒地望向張清揚：“你跟蹤我？”

    “我沒有，”張清揚搖搖頭：“是小彭，他看到的。”

    “無論如何，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張清揚捏住賀楚涵的手，“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和其它男人在一起！”

    “我是你的女人？”賀楚涵的眉頭挑了挑，甩掉他的手冷笑道：“好吧，我承認以前是和你有過關系，但是現在沒有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無權過問。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你真的……喜歡李四維？”張清揚又重復了剛才的問題，雙眼逼視著她。

    “暫時……先處著，以后如果合適，那就在一起。”賀楚涵躲閃著張清揚的目光，仿佛擔心被他看破心事。

    “不，你說慌！”張清揚搖頭道：“你如果想和他在一起，為什么還想離開雙林？”

    “我……”賀楚涵在腦中搜尋著理由，脫口而出道：“我不想再看到你，就這個理由……行不行？”

    “你……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難道你就那么討厭我？”張清揚感覺胸口一陣發悶，手捂著胸口，氣得哆嗦起來。

    賀楚涵見到張清揚如此激動，瞧他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擔心他出事，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是擔心……勾起傷心的往事，所以我要離開這里。”

    “我再問你一句，你的心里還有沒有我？”

    “我……這已經不重要了。”賀楚涵低下頭，起身道：“你是省長，以后安心工作吧，不要再想我和你的事情了。”

    “不，你回答我！”張清揚跳起來抱緊她，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你放開我！”

    “你先回答我！”

    “我……我不喜歡你了！你……你滿意了吧？快放開我！”賀楚涵在他的懷中掙扎著。

    “你說慌！你說慌……”張清揚像瘋了一般抱起賀楚涵。

    “你滾……放開我！不要……”賀楚涵做夢也沒有想到張清揚會這么沖動，她用手推著他，可是在張清揚的兇猛面前，她的手顯得那么無力。

    張清揚的手咬著她的耳輪說：“楚涵，我喜歡你，你別鬧了，我知道你和我鬧著玩呢……”

    “不，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假的，張清揚……你不要這樣！”賀楚涵努力躲閃著臉，可是仍然無法逃脫。

    張清揚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感覺天昏地暗的時候噴發了，隨后軟倒在賀楚涵的身上，他也隨之清醒。面對著眼前的場面，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沖動之余，對賀楚涵做出了這種事。

    賀楚涵將他推開，起身穿好衣服，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就離開：“今天就算我們的告別，你滿意了吧？以后……我們不用見面了！”

    “楚涵……”張清揚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他已經沒有勇氣追出去了。剛才那一刻，他就像魔鬼附身一般，毫無理智可言。

    第二天，張清揚還沒有從昨晚的事情中恢復過來，又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秦朝勇給他打來電話，在電話里激動地告訴他：“省長，馬書記反對久石重工收購第一農機公司！”

    張清揚坐在馬中華的辦公室里，陰沉著臉吸煙，可以看出來他是多么的不滿。馬中華就坐在他的對面，手里也夾著一支煙，也許是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過分，他語重心長地說道：“省長，我當然清楚久石重工的實力，可它必竟是遼東的企業，我這心里吧……你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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