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李鈺彤馬上換上了一副陶醉的表情，仿佛她捧著的不是男人的臭腳，而是一塊金條。

    張清揚看著李鈺彤夸張的表情變化，真有點哭笑不得，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沒有罵她。李鈺彤按著張清揚的腳輕輕放在水盆里揉捏，被熱水一激，張清揚的身體一麻，又被她靈巧的小手撫摸著，陣陣暖流席卷全身。張清揚嗯了一聲，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李鈺彤抬頭看著張清揚的表情，終于松了一口氣，繼續賣力地揉捏著。過了好一會兒，張清揚才睜開眼睛，滿意地說：“手藝不錯嘛，都能出去找活干了！”

    李鈺彤嘿嘿笑著，也沒把他的挖苦當回事，說：“省長，我今天找了一個方子，明天給楚涵姐姐試試。”

    “什么方子？”張清揚好奇地問道。

    “我……我今天出去買菜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農村的大姐，從她那里要來一個偏方，說是用12種動物的肝臟煮在一起，熬成一碗湯，連喝三個星期，無論什么肚病都能治好。我明天就去準備……”

    “胡說八道！”要不是在泡腳，張清揚氣得差點跳起來，指著李鈺彤的鼻子罵道：“我說你能不能動點腦子啊，這種鬼話也能相信？”

    “我……我覺得不會有副作用的……”李鈺彤小聲地辯解道。

    “哼，12種動物的肝臟……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張清揚看著李鈺彤搖搖頭：“我看你應該多吃點12種動物的大腦！”

    “啊……為什么？”

    “因為你需要補腦！”張清揚沒好氣地說道。

    李鈺彤這才知道張清揚在挖苦自己，氣得不再吱聲了，抬起他的腳說：“好了，泡好了！”

    “這就完了？不再給我捏捏了？”

    “哦……”李鈺彤板著臉答應一聲，坐在馬扎上面，抬起張清揚的腳放在膝蓋上，小聲道：“我也是好心……”

    “好心，我還真怕你把楚涵毒死！”張清揚郁悶地說道。

    李鈺彤不敢再說話，狠狠地捏著張清揚的腳，借以發泄她的不滿。可是在張清揚看來，她越用力自己就越舒服。

    五一休假之前，按照上級的指示，雙林省委的全體常委全部出席了對平城案件的法院宣判，電視臺將進行現場直播。坐在主位上，馬中華一直板著臉，沒有任何的笑容，雖然這是中紀委的指令，但是他很清楚這一定與張清揚有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馬中華的表情到很適合今天的場景。今天可是電視直播，誰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輕浮。與此同時，各市級干部也都坐在電視前等待著法庭對平城案件主犯的宣判，這樣肅穆的場景，深深地振動了他們的內心。

    宣判還沒有開始，電視也沒有開始轉播，秦朝勇坐在一旁，輕輕對張清揚說了句：“案子是結束了，平城的未來會好嗎？”

    提起平城，張清揚到是想起一事，淡淡地說道：“老秦，順便和你說件事，你和國企改革小組打聲招呼，同意四維集團收購第一農機吧，當然……你事先要同馬書記打聲招呼。”

    “什么？”秦朝勇的表情變了，差點跳起來。

    “我是說給馬書記一個面子，同意四維集團收購第一農機，明白了？”張清揚淡淡地說道。

    秦朝勇不敢相信地盯著張清揚，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張清揚又補充道：“吳德榮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秦朝勇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望著他，不明白省長怎么會做出讓步，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平城主犯公審結束后，張清揚就讓彭翔送自己去了醫院。車子剛在醫院門口停下，彭翔皺了下眉頭，說：“領導，您看……那是誰！”

    張清揚順著彭翔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只見李四維剛從住院大樓走出來。張清揚也很意外，沒想到他會趕在這個時間過來看望楚涵。

    “怎么辦？”彭翔問道，他知道領導來見賀楚涵，最好還是不要被外人看到。

    “不用管他，把我放下，你去停車場。”張清揚滿不在乎地說道。

    彭翔穩穩將車停下，只要領導不擔心，他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張清揚從車上走下來，這時候李四維已經轉向了一邊，似乎沒有看到張清揚。張清揚并沒有理會他，徑直走進了醫院，這時候已經走向一邊的李四維才回頭瞄了一眼張清揚的方向，其實在張清揚還沒有下車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了。

    張清揚走進賀楚涵的病房，迎面而來的花香，他皺了下眉頭，四處一瞧，賀楚涵的床邊圍滿了紅色的玫瑰，應該是剛才李四維送來的。張清揚感覺鮮紅的玫瑰有些刺眼睛，不由得說道：“哪來的花啊，太香了！我不喜歡，還是拿走吧！”

    正在削蘋果的劉夢婷不滿地抬起頭來，說：“你不送，還不許別人送？”

    “我……”劉夢婷的一句話令張清揚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他求救似地看向賀楚涵。

    賀楚涵微微一笑，說：“其實你不知道……我很喜歡玫瑰花，不是因為它的香味，而是因為它的含意。”

    張清揚的心里一陣疼痛，他明白賀楚涵的意思了。劉夢婷放下蘋果拍了他一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張大省長，您什么時候送過我們玫瑰花？”

    張清揚慚愧地低下頭，他此刻才清醒地認識到，賀楚涵有時候對自己發火，并不是空穴來風。相比于其它事情上的細心，自己對待她們確實有點粗心。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你們。”張清揚終于說出了道歉的話。

    “呵呵，當然，玫瑰花雖然好看，也要看是誰送的。”賀楚涵微微一笑，說：“找人扔出去吧，有時候一支比一堆更美。”

    張清揚坐在那里不說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最終救下張清揚的還是劉夢婷，她瞪了他一眼，起身出去叫人把玫瑰花扔了出去，只留下了一支插在花瓶里。張清揚望向賀楚涵，說：“這花……是李四維送的？”

    “嗯，是他送的。”賀楚涵淡淡地說道。

    劉夢婷坐在一邊偷笑，說：“人家還說要送楚涵去京城看病呢！”

    “哼，顯不著他，還有我呢！”張清揚滿臉醋意地說道。

    賀楚涵與劉夢婷對視了一眼，說：“我很喜歡看到他吃醋的樣子。”

    “我也是。”劉夢婷笑道。

    張清揚頗為尷尬地坐在那里，感覺上好像是一個被玩弄的小孩兒。賀楚涵看向張清揚，說：“平城案件宣判了？”

    “哦……瞧我！”張清揚一拍腦門，從尷尬中解脫出來，說：“我都忘記告訴你了！平城案件徹底結束了！”

    “結束了又怎么樣，判刑又怎么樣，那些錢一分也沒有找到！”賀楚涵無奈地說道。

    “那些錢一定要找到！”

    “呵呵，還能把鄧遠從國外抓回來啊？”賀楚涵搖頭苦笑。

    張清揚不再說什么，握住她的手說：“明天我們就去京城了，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賀楚涵點點頭，“無論結果怎么樣，我都會配合治療，多活一天……是一天。”

    “別這么說，你會沒事的。”張清揚緊緊捏著她的手：“你現在的精神就很不錯，我相信醫院一定是判斷錯了，專家不是也說了，你的病情很特別，不能完全肯定是……是癌……”

    “能不能肯定又怎么樣，我現在不想那些了，只想過幾天消停的日子。”

    “對了，”劉夢婷在一旁插話道：“清揚，中紀委同意了賀楚涵的申請，病休出國學習。”

    “好啊，這是好事!”

    賀楚涵補充道：“清揚，我不想再麻煩別人了，在京城歇兩天，就馬上出國。夢婷已經幫我辦好了一切手續。”

    “那國外……”

    “子婷的媽媽已經聯系好了世界上最好的肝病醫院，”劉夢婷在一旁說：“清揚，楚涵一走，你就要兩年看不到她了。”

    “兩年……也許我有機會出國。”張清揚看向賀楚涵十分的舍不得。

    “兩年？呵呵，不知道能不能活兩年啊！”賀楚涵搖著頭，從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希望。

    “楚涵，我……”張清揚很想抱她一下，可是有劉夢婷在這里，又不好對她太親熱。

    “清揚，你陪她說會兒話，我出去一下，公司還有些事處理，今天晚上……也許不會回來了。”劉夢婷站起來，親熱地抱了一下賀楚涵，說：“楚涵，你要聽話，明天我來接你。”

    “夢婷，謝謝你。”賀楚涵親妮地貼了貼她的臉。

    張清揚明白劉夢婷這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起身送了出去。劉夢婷站在門口，對他說：“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婷婷，這幾天你挨累了。”張清揚撫摸著她瘦俏的臉，心疼地說：“都瘦了。”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付出那么多！”劉夢婷欣慰地笑了，指了指病房，說：“好好陪陪她，她現在更需要男人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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