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的倭島士卒其實心里是很焦燥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后面的敵軍就會沖上來對他們一頓剿殺,他們也許很難活著走完這最后的幾里地了。
直到,山谷的兩端落下滾滾的落石與滾木
直到前方的大軍成片的倒下,沒被落石滾木砸中也被滿天的箭雨帶走了生命的時候。
他們才為自己走在最后面而多活了一段時間而慶幸。
悲哀的倭島軍神,悲哀的北方聯(lián)軍,連敵人影子都沒看到就已經(jīng)尸橫遍野了。
“呀咩爹”
“你給咯”
“啊呀咿”
如果說利箭還可以用盾牌抵擋或者躲閃,那滾滾的巨石該如何抵擋?巨石后的擂木呢?
如山崩地裂般的感受已經(jīng)嚇破了倭島士兵的膽,被擂石滾木壓住了身體的士兵們已經(jīng)放棄了求生的n。沒有人能救他們,因為他們最親密的戰(zhàn)友此刻同樣面臨著被那從天而降的災(zāi)難帶走生命的危機(jī)。
僥幸躲開了擂石滾木的士兵,還要面對從天而降的箭雨。可還有幾人手中還握著盾牌?
就算有又能怎樣?木盾擋得住利箭刺進(jìn)身體,又如何能擋得住那箭頭上帶著的灼熱的火苗?
都這樣了,還放火,有沒有公德心啊?
深秋的山谷里飄滿了落葉,枯草也是一點就著,那些僥幸逃過了巨石與滾木,又聰明的依靠巨石形成的死角避開了箭雨的倭島士兵們這下抓狂了。
這尼瑪還讓人怎么活?
雖說這天氣有點冷,來點火也沒啥,可這火勢也太猛了吧?
就算不被火燒死,估計也得變成烤乳豬了
這么大的火勢,會讓人體的水份迅速地蒸發(fā),人在其中,會很快地脫水至死的。
再說了,就算不被大火燒死烤死,那枯草與活著的樹枝樹干在烈火下產(chǎn)生出的滾滾濃煙也會讓停留其中的人窒息而亡的。
銷煙滾滾,烈火雄雄
好大一個天然燒烤場!
這可不是在烤肉,是焚燒!
不會有香味的,有的只有令人惡心的刺鼻的惡臭的味道
當(dāng)然,三萬人,不是三萬只豬,不可能一波埋伏就能全部清理干凈的。
就算是豬,也會有漏之魚的。
何況倭島軍隊的行軍隊列并不密集,太史慈手中沒那么多人,不可能將整個峽谷全的每一寸地方都設(shè)下伏兵。就算他有,山形地勢也不會允許的。
所以其實還是有人從這埋伏中逃出來了的。
被伏擊的倭軍分成兩段分別向兩邊的谷口逃竄。走在隊伍中間的基本上就宣告玩完了,那么長的埋伏線,那么多從天而降的致命之物,還有那滾滾的濃煙,此刻的他們已經(jīng)深深地體會到什么叫“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
能夠沖到谷口的前后加起來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千人。
前有太史慈,后有徐晃,兩三千人的疲敗之師,怎么可能沖得出被圍堵了山谷?
可憐的建御雷甚至沒有看到高天原的城廓
建御雷拖著疲憊的身軀帶著跟他一起突出重圍的聯(lián)軍中最精銳的士兵沖到了出口,對于回援高天原他此刻已經(jīng)沒有半點奢望了。但是他還是想沖出去,哪怕是看一眼他的家園、他的故鄉(xiāng)、他的根
倭軍已經(jīng)沒有戰(zhàn)馬了,戰(zhàn)馬目標(biāo)太大,就算沒有被擂石滾木給砸中,也躲不過山頭那如雨而下的利箭。
建御雷的戰(zhàn)馬一樣在伏擊中損失了,此時的他只能跟普通士卒一樣徒步而行。
沖出去,還有一線生機(jī)!
可他要怎么才能沖出去?
谷口就在眼前,可他看不到高天原的城廓,看不到他的家園,看不到一絲絲的希望,他看到的是
來勢更急、更猛、更加密集的點點箭影!
好不容易沖到谷口的倭兵,此時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任何的抵抗力。
建御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倒下,憤怒讓他的雙眼充血。
集各種勇武之神于一身的他此刻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去面對自己所謂的那些神了
從前的種種驕傲在對面的敵人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刀劍之神?從跟徐晃對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親自上過戰(zhàn)場。作為主帥,這也無可厚非,刀劍之神其實也沒那么重要,那只是證明他武力很強(qiáng)的一個稱號罷了。
弓術(shù)之神?這一路走來,盡被別人當(dāng)靶子射了。
武神?倭島第一勇士?戰(zhàn)勝了誰?
軍神?跟對面的統(tǒng)帥相比,自己完全就是個不懂得用兵的莽夫罷了。
尊嚴(yán),在碰到這群不知道從哪兒出現(xiàn)的敵人開始就一點點地被踐踏得落遍大地。
作為弓術(shù)之神,此刻的他只能本能地抽出了手中的長弓,奮起自己最后的力氣,將長箭射到敵人的陣中,以搏得人生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
“嗖!”
弦聲起,長箭出!
可是
他的瞳孔在放大!
那自信滿滿的一箭,再不濟(jì),就算殺不死一個將領(lǐng),但總能夠帶走一條敵軍的性命吧?
“叮!”
他看到了自己的箭被另一支箭射落了。
箭尖對箭尖,正面射落!
太震驚了!
自己能被稱為弓術(shù)之神,不論是射術(shù)還是膂力,都遠(yuǎn)超常人。哪怕他現(xiàn)在已是強(qiáng)駑之末,他這一箭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就能被人給擋下來啊!
人在絕境中暴發(fā)出的能力甚至能超過其最佳狀態(tài)下的水平。
連建御雷自己都覺得自己這一箭已經(jīng)是超水平發(fā)揮了,他自己甚至認(rèn)為這么近的距離,對方就算是拿盾去擋,都應(yīng)該擋不住才是。
可不管他信不信,事實擺在眼前,他射出的這一箭,這唯一一下算得上是進(jìn)入伏擊以來的反擊,就這樣被人射落了。是的,就是射落,不是被盾自牌擋下,也不是被兵器挑開。
這只能證明對方射出這一箭的人,射術(shù)遠(yuǎn)遠(yuǎn)在他之上!
從發(fā)現(xiàn)建御雷提弓拔箭,到發(fā)射,也不過是瞬息之事。等他的箭射出來后,再射出一箭將其擊落!
雙方相距不到百里,這一箭是多么驚人?
那判斷、那速度、那準(zhǔn)度,已經(jīng)超越了建御雷的認(rèn)知。
更加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一箭的后面還有一箭!
在兩箭相撞的那一剎那,另一支箭沿著同樣的軌跡射到了建御雷的面前。
所以他的瞳孔在放大,因為他看到了那支箭朝著自己的腦門而來,躲都躲不開!
就這樣結(jié)束了,生命的流逝帶走了一切的榮譽(yù),帶走了一切的希望。
在死亡面前,什么尊嚴(yán)、什么權(quán)勢、什么愛戀一切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滅亡就滅亡,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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