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決了既貪贓枉法又毫無能力的現任兵部尚書,姬修似乎感覺到了困倦,他無力的靠在龍椅上,左手擱在龍椅的扶手上面支持起自己的頭顱。姬修眼睛微微合起來,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鼻梁兩側,儼然一副頭疼的樣子。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身邊侍奉的司禮太監適時的說了一句話來表明自己的忠心。
姬修揮了揮手,并沒有過多地理會這個日日上朝陪在身側的司禮太監,反而是面對座下群臣說道:“兵部尚書現已經伏法,這也是寡人給諸位愛卿的一個警示。為官者,應當以黎民百姓為重,天下蒼生的福祉可就把握在諸位的手里,但是,寡人沒有說過你們可以魚肉百姓,中飽私囊吧?”
“兩千年前,大秦王朝建國,綿延千年國祚,卻因為當官的尸位素餐,貪贓枉法,北域雪獅國的鐵騎踏破了大秦帝國的防線,攻下長城,長驅直入。秦朝末帝驕奢n逸,殘暴不仁,國內叛軍四起,被他認為的百姓掛在了長青樹上活生生剮了皮。”
“大秦王朝一滅,天下大亂,百族共生足足一千年。我漢唐王朝的先祖拋頭顱、灑熱血帶領人類從百族之中拿下一席之地。又過了一千年,你們還有寡人的先人們殫精竭慮,處處布局,才讓人類成為整個歷史歲月中的幸存者,勝利者。”
“先人們的百般努力,鞠躬盡瘁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人成為國家的蛀蟲、老鼠嗎?就是為了讓漢唐王朝去步大秦王朝的后塵嗎?寡人奉勸諸位一句,把你們那些蠅營狗茍的勾當都收一收。”
“斂財的事情只要不過分,寡人不想管,但是你們吃著皇糧,享受著百姓的跪拜就要做事情,別以為自己算個什么東西,有多么了不起了,沒有那些天天下跪叫你們老爺的人,你們什么也不是。”
一席話說完,堂下眾人已經是冷汗直流。沒有做過什么虧心事的還好說,那些心里有鬼的,心里素質稍微差了一些就已經是雙股戰戰,幾乎要跪在地上了。汗濕的官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低著頭顱,不敢說話。
阮步義看著同殿為臣的這群同僚,搖了搖頭,活生生的把自己想要告老還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他站起身來說道:“皇上,兵部尚書已經處置,當務之急應當是立即選拔新的兵部尚書,并且讓其立即上任。畢竟,西北那邊的戰事緊急,片刻都耽誤不得啊。沒有了兵部尚書,糧草走向,兵力分配都成為了一件大難事。”
姬修掃了一眼阮步義,對于這個老師,他還是頗為尊重的,他先是讓阮步義坐下,而后才說道:“此事先不急,磨刀不誤砍柴工。西北那邊再緊急,也不能讓內部亂了,欲攘外必先安內,不能讓那些當兵的戰場上挨著敵人的刀子,在家里還要挨自己人的軟刀子。”
“如果現在立馬讓寡人提拔一個人來做兵部尚書,寡人也沒有好的人選。即便是選出來,對于此人是不是能立即接手兵部的工作,掌握全局,也沒有人能保重。所以,兵部的事情暫時由兵部侍郎先做著,人選就麻煩諸位卿家慢慢物色著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與西疆北域兩地的戰事已經打了許久了。兩地此次聯合來犯我大唐王朝邊境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邊境陷入苦戰,諸位可有良策?”
一句話又讓所有人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當中,所有人把自己的腦袋壓得很低很低,都避免著和這位古往今來最為雷厲風行,做事果決的皇帝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姬修嘴角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出了一聲嗤笑,說道:“就這樣你們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國家棟梁?如果國家讓你們來撐著,早就倒了。當朝重臣啊,最低最低也是一個正三品官員,你們對得起你們官服上面繡的東西嗎?一群草包。”
能夠在早朝之上罵國家的大臣為草包的皇帝,恐怕姬修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群臣之中也不是每一個都沒有了一點骨氣的,武官之列末尾有一人站出來道:“稟圣上,臣以為,西疆北域兩地聯合犯我邊境,雙方僵持不下是因為我朝兵力太少,應當從各地抽調兵力奔赴邊境,戍守邊疆,揚我國威。”
“屁話,”姬修聽完將桌上硯臺直接砸向了這位官員,“抽調兵力?自開戰以來,南北共計一十六州的兵力已經抽調大半前去邊疆。還抽?地方上面山匪、流寇橫行都已經沒人管了,當兵的走完了,地方上的麻煩誰去解決?是你上還是寡人上啊?”
韋紹年站出來說道:“皇上,據臣所知,自從云如龍云將軍戰死,北域和西疆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依微臣愚見,應當是將領率軍不利之故,姜老將軍雖然經驗豐富,帶軍有方,但是終究老了。”
姬修聽到“云如龍”三個字時,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但是面色上依舊沒有改變,問道:“那依韋大人的見解,漢唐王朝現在應當是如何呢?”
韋紹年道:“見解不敢當,只能說是一些粗淺的想法罷了。西北邊境那邊大概還能固守三個月有余,當務之急應當拋開門戶之見,以最快的方法找到一名可以帶軍打仗的三軍統帥去協助姜老將軍。只有如此,危局可解。”
姬修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韋愛卿言之有理,其他卿家可有好的人選?”
眾人搖頭不語。姜老將軍年少從軍,幾十年來戰功煊赫,尤其擅長守城,論品性,論資歷,論軍工,如今漢唐王朝無出其右者。即便是當年京城七俠中的那幾位成名的將軍也只是姜老將軍的晚輩,也只有十年前突然回來的云如龍可以在名聲之上與姜老將軍媲美。
但云如龍也不過是仗著一個人的武功卓絕,一手輕靈的劍法在亂軍之中取敵將級,不說是探囊取物吧,但也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若是說對于戰陣之類的理解和帶軍練軍的方法自然是比不上姜老將軍,只是那股身先士卒帶領出來的士氣天下間無人能比,就連姜老將軍自己都親口承認這方面他不如云如龍。
既然這一次西疆北域聯合來犯境,連姜老將軍戍守邊疆都如此吃力,恐怕普天之下也很難找到能夠解決邊疆戰事的人了。
姬修自己心里也知道要想找出這個人來有多么的困難,揮了揮手道:“退朝吧,此事容后再議。”
無極殿上眾人作鳥獸散去,只有韋紹年和阮步義還立于朝堂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等人走光了,姬修才問道:“韋愛卿,老師,二位可還有什么要緊事要稟報?此處說話過于拘謹了,隨寡人去御花園走走吧。滇南送來了幾株山茶花,一株風塵三俠已經開了,一株八仙過海已經含苞待放,不妨一起去看看。”
離開了無極殿,到了御花園,在皇帝身邊侍奉的自然也不能是朝堂之上的司禮太監。張太歲不知道什么時候無聲無息的跟在了皇帝的身邊,阮步義和韋紹年很有默契的并肩走在張太歲身后半步之處。
姬修也沒有說話,倒像是真的游覽御花園一般這里走走、那里看看,直到走到一處涼亭,亭中早已經有安排好了了花茶和點心,四個宮女分四個方位站著,手里都拿著茶匙等撥弄茶葉的器物。
身為皇帝,姬修自然是率先坐在了涼亭主位之上。沒有皇帝的命令,阮步義和韋紹年也只有乖乖站在一邊,不敢輕易落座,即便阮步義是皇帝曾經的老師也不行。
姬修自己倒了三杯茶,張太歲雖然毒名遠播,但是始終是一個侍奉皇帝的宦官,無論是按照姬修自己頒布的漢唐律還是漢唐王朝以前的規定都不能與皇帝和當朝大臣同席。三杯茶熱氣騰騰,一一被姬修推到了一個位置上,姬修說道:“老師,韋大人,請坐。今日沒有尊卑,只當是尋常朋友一般聊聊天,此處沒有皇上。”
“諾。”韋紹年和阮步義一起做了一個揖才坐到了茶杯前面的位置上。
作為皇帝,姬修可以這樣說話,但是阮步義和韋紹年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認為姬修就真的不拿著皇帝的架子了,可以和皇帝不分尊卑的說話了。
四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張太歲干脆瞇著眼睛養起神來。姬修喝了一杯茶說道:“老師啊,我多想當年沒有當上皇帝,我那幾個兄弟全部都在,我可以和他們一起拿起武器沖上戰場好好地沖殺一番。兄弟七人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其他人,只拿著手中的唐刀不停揮砍揮砍,能夠活下來也好,死在敵軍陣中也罷,總之不會如同現在這么憋屈。”
阮步義道:“可惜造化弄人,逝者已矣,皇上還請節哀。你我終究扛著漢唐王朝的江山,終究也是要往前看的,還是想想怎么能夠擊退西疆和北域的聯軍吧。其余的,我們現在可不能去想這么多。”
姬修疑惑地問道:“聽老師話中的意思,似乎是有了什么妙計?”
韋紹年道:“皇上,我和阮大人大概想的是一樣的,只是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了。”
姬修端著小巧玲瓏的茶杯,在手指間轉動了一下,茶杯是翠玉打造,配上綠色的茶湯更是剔透明亮,仿佛寶玉中有水光流動。手上做著這個動作,但是姬修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韋紹年,似乎要看穿這個年輕的頂梁柱,未來朝堂的話事人心里的想法。
就這樣互相沉默了好一會,姬修才說道:“愛卿但說無妨。”
韋紹年站起身來,跪于石桌一側,重重的把頭砸在了地上沒有抬起來,然后才說道:“臣聽聞二皇子已經游歷歸來,朝中人人知道二皇子天子聰穎,自幼學習武功兵法,深諳戰陣之道,倘若讓二皇子前去邊關,定能解姜老將軍之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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