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憶的漩渦中回過神來,飛翼伸手接住戲子彈給她的酒,抿唇笑了。
“謝了,戲子!
“真感謝我的話啊就把你身邊的臭小子趕走,留著他在這里我可不保證他能夠活到幾時!睉蜃雍敛豢蜌饫淅鋻吡瞬抛右谎,看向飛翼的眸光毫不掩飾眼底的血腥殺意。
“呵……我只能說聲抱歉了,除非他自己離開,否則我不會趕走才子,也不舍得趕他走!憋w翼笑吟吟望著他陰森的臉色,只有在面對才子的時候,戲子才會滿臉光火,展露他真正的性情。
“我啊,不會離開飛翼。我喜歡你啊飛翼!辈抛訐P高劍眉,眉開眼笑,拉長聲音,得意一哼,掃向某人的目光帶著強烈的不屑,“本少爺大人有大量,為了飛翼,就暫且容忍那些討厭的蒼蠅留在千禧樓閣吧!
“天氣開始轉熱了,我也該叫人準備冰塊降溫,或許隨時可以凍僵幾只自以為是的愚蠢狐貍,你說是不是啊,飛翼!睉蜃雨幚湫α,魅惑的桃花眼愛笑不笑,半閉半開,讓人想起蓄以待發的獅子。
飛翼撫頭,好笑又無奈。
“如果,讓你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誰你呢?”輕柔的呢喃宛如情人間的柔聲細語,戲子半閉的邪眸凝視飛翼明亮雙眸,誘惑似地輕道。
她一凜,抬眸,對上他看似戲謔的邪眸,讀出他眸底的邪肆和認真。認識三年多,她很懂得應付戲子的喜怒無常。
“我說過,不會趕走才子,因為不舍得我也不想離開苦無山莊,因為我同樣不舍得離開你這個朋友。”
“你拿我和他相提并論!甭,他雙眸眨也不?粗,冷笑。
“呵呵……”飛翼大笑,她笑著眨眨明亮雙眸,“你不覺得你和才子兩人就像一對吵架的兄弟嗎?”
“兄弟?”才子一改悠閑的笑臉,一臉嫌惡,“跟他?”
“我無情戲若有他為兄弟,早幾十年前他就死了!睉蜃訁s冷冷大笑,眉睫間布滿嘲諷。
“哼哼哼,”才子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譏,“話別說太大,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戲子陰惻惻笑了……
狼煙再起,大廳中火藥味炸裂……
飛翼眨眨眼,搖頭失笑,她實在沒有法子了,宣告放棄調和兩人,這兩人還真是水火不容啊……
萬種風情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飛翼和才子告別凈言城,快馬加鞭趕往南武林冷川。琴子為了三年一度的博琴大會前往冷川,她將琴子交給冷川恒琴樓摟主恒娥,托她照顧。
恒琴樓是冷川的青樓之一,受命于戲子,恒娥是戲子信任的人。飛翼從不懷疑戲子的目光,無可否認,戲子在看人方面很有一套。
趕到恒琴樓,但見精致花樓前車馬水龍。兩人步上臺階,走進樓內,便有美麗的姑娘上前詢問,飛翼掏出戲子給她的令牌一亮,對方一怔,躬身行禮,立刻轉身走向內樓。倘大的樓內盡是人影,喧鬧無比。姑娘們應接不暇,到處飄著樂聲笑鬧聲。
才子湊近飛翼身邊,躲閃著各位熱情的姑娘。
“你們來了!”柔美的聲音傳來,引得飛翼側目。
來者是恒娥,她身著粉紅薄紗衣裳,腰間系著一根淺綠色絲帶,高腳軟鞋,披著粉紫飄帶,玉手輕搖著桃扇,滿面春風,她步下樓梯,美眸流轉,一路與客人打招呼,一邊向兩人走來。姿態窈窕優美,嬌媚可人。
“眉如柳絲膚勝雪,翦翦水眸唇如朱,艷若桃李,真是美艷不可方物!”才子折扇一揚,笑得燦爛瀟灑,贊嘆。
“多謝公子贊美,奴家愧不敢當!泵捻晦D,恒娥柔聲笑道,“早就接到兩位將到恒琴樓的消息,只是沒料到兩位來得這么快!
“聽說琴子贏了一把天邪琴,歷來天邪琴一出江湖總是會引起爭端,我有些擔心,所以連夜趕來。”飛翼微笑,她環視四周,“生意這么好,不知我和才子的到來會不會打擾到恒娥姐?”
“說什么話呢,奴家可是千盼萬盼等著你們來!焙愣饗尚,桃扇掩唇,媚眸流轉,“這些天可都多虧了琴姑娘,她得到天邪琴后,自愿每晚獻琴助興。你看看,樓內這么多人,其中可有不少人是沖著琴姑娘的琴音而來。”
秀眉一挑,飛翼驚訝,琴子向來不敢在眾人面前露相,此次自愿獻琴,她不怕了么?
“小琴彈琴!”才子眨眨星眸,玉蘿扇展開,俊臉表露驚喜,“她現在在哪?”
“風間小姐和才公子請隨奴家來,到二樓雅座,欣賞琴姑娘的美妙琴音!焙愣鹈理,贊嘆,“琴姑娘的琴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她優雅含笑,美眸流盼,走姿娥娜多姿,示意兩人跟上。
飛翼一轉頭,卻發現才子不見了,她失笑,才子肯定又去招惹恒琴樓里的姑娘們了。
“多謝恒娥姐!”
“別客氣,爺的朋友就是奴家的貴客!焙愣鹑崦男α,回眸百媚生,纖纖玉指刮了飛翼白皙的臉龐,笑得曖昧,“更何況,奴家最喜歡可愛的小姑娘了!
恒娥柔若無骨的身體倚近飛翼,玉手搭上她的肩膀,紅唇湊近她耳邊,輕語:“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這里來。奴家這里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任君挑選!
淡淡一笑,飛翼不以為意,扶住她傾斜的身體,平靜道:“恒娥姐,我是女的!
“有什么關系。”她拋了個媚眼給飛翼,“奴家這兒多的是仰慕風之子風間小姐威名的姑娘家,都想與你共度良宵一刻。如果你看上奴家,奴家也不會拒絕!
眨眨明亮眸子,看著恒娥嬌媚的臉佯裝嬌羞,飛翼有些哭笑不得,終于明白花姑為什么對她說如果到恒琴樓一定要小心恒娥,當時不明白為何花姑一提恒娥就搖頭嘆氣,喚自己的好友為“變態娥”,F在終于領教了。
“花姑時常提起恒娥姐,說你個性特別。如今一見,果真讓飛翼大開眼界!憋w翼含蓄笑道。
“花姑?”恒娥手一頓,嬌笑,“是小花那冤家,好久不見她了,哎……她肯定是在罵我。小冤家還在記恨我上次偷了她的肚兜衣衫,真是小氣,也不想想,不能老在一起,我會想她嘛!我每夜睹物思人,她居然還在生氣啊!”
美眸流轉出哀怨,恒娥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飛翼秀眉挑高,不動聲息地與她拉開距離,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花姑當時是氣得快瘋掉了,因為恒娥把她所有的肚兜內衣衫全部都給拿走了。恒娥姐……真的很特別,難怪花姑一提到她就頭痛。
登上二樓雅閣,飛翼臨窗而坐,從這里可以清楚看到整個舞臺。
一陣輕柔美妙的琴音在舞臺一側響起,喧鬧的恒琴樓忽然安靜下來。
如絲如霧,如煙如雨,琴音輕緩柔美,溫柔時有如水滴石穿,狂放時有如大浪淘沙……琴曲如淙淙流水,流過傾聽者的心田,所到之處,仿佛百花怒放,爭奇斗妍……
一群舞姬上臺獻舞,配著琴樂翩翩起舞,衣袂飄飄,令人疑似仙女下凡。
琴音漸漸轉快,意境升至另一階段,有如白玉落珠盤,狂雁翔青空,燕剪春風,鷹穿柳浪,快樂自由的氣息充滿空氣中……
琴樓里的所有人都深受蠱惑,神情迷醉,驚嘆聲此起彼落。
飛翼也難掩震撼訝異,她看著舞臺一側,用粉紗珠簾遮著,琴子就坐在后面彈琴,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她纖細的身子。
柔韌的琴弦在少女修長的玉指下跳舞,幻出一陣陣絕妙的音符。飛翼仿佛能看見春暖花開,百鳥朝鳳的景象,心如春風過境,暖洋洋……她微微一笑,閉上眼睛,用心體會她美妙的琴音。
華麗而不失清靈,貴氣而不忘優雅,琴子的琴藝又更上一層了,她將青樓琴曲中獨有的華麗暖靡之樂融入她的琴樂里,形成獨特的風格。
而且……飛翼唇角帶笑,她運氣平息心頭翻騰,心漸漸澄清平靜,腦中一片清明,她睜開雙眸,重新審視琴子。
琴子已經成為一名真正的琴師了。她的琴樂帶著極強的感染力,剛剛她所彈之曲融入了輕微的幻樂,能讓聽者深受魅惑,影響聽者的心智和情緒。幻樂,是琴師獨特的琴音,能夠用于保護琴師本人,營造幻境,是比催眠術更加高明奧妙的幻術。
至少,她該放心了。現在的琴子,已不再是以前的小琴,她已經成長了,不再懼怕外面的世界,不再害怕別人的目光和流言,也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天邪琴,擁有自己的琴曲。琴子,已經能夠自保了。
優美的琴曲完美地過渡成狂歡的樂曲,臺上的舞姬已換了另一批姑娘獻舞。飛翼回過神來,這首琴曲,撩動人心的熱情,如星星之火燎原。飛翼環視四周一下,看到才子在遠方舉杯對她燦笑。
衣袂飄飛,杯酬交錯,到處飄著胭脂香氣的曖昧氣氛,溫聲笑語,不絕于耳。
飛翼定睛一看,獻琴人已經換成別人了,珠簾后的人也有著窈窕纖細的身材,但已經不是琴子了。飛翼不禁微笑,眸中有著佩服和欣喜。
了不起的琴曲,天底下沒幾個人能夠成功在她眼底溜走。而琴子辦到了,她彈的琴曲讓聽者沉浸在動聽樂曲中,而忽略了外界事情,就算是自己走神了,可是沒有武功基礎的琴子是在什么時候走開,她居然沒有察覺。
焚琴,真的長大了。
“小琴長大了,你不高興嗎?”才子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不客氣拈起桌上水果送入口中,他又端起酒壺為兩人斟酒。
“當然高興。”飛翼眸中笑意加深,“相信婆婆也會很高興,琴子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
她這次來冷川是打算帶琴子一起回靜谷,破婆婆最疼雙目失明的琴子。
“小琴得到的天邪琴可不得了,武林琴譜排名榜上前三名的好琴,為她所用!辈抛佑崎e端起酒杯,笑意盈盈道,“該好好慶賀慶賀!
飛翼目光掠向他,眸光閃了閃,她慢慢道:“那你呢?可以告訴我你要的是什么了嗎?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現在要的很簡單,只是想變強而已。你不是知道嗎?”才子低笑。
“你已經變強了,江湖中的陣師已經沒幾個是你對手;藐嚂年嚪,就足夠令人心驚膽跳!憋w翼抬眸凝視他清澈的俊目,“你向來都是在幫我,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告訴我才子,我能幫你做什么?”
才子輕搖扇子的手一頓,深深看她,眸中閃過莫名的情感。他輕扇著玉蘿扇,悠悠道。
“我的家庭,兄弟姐妹不少,但我從來沒有叫過他們一聲,和他們,除了血緣上那點兒牽連,絲毫無一絲感情。”才子淡淡道,他走近飛翼。
“但你和小琴不同,我叫你姐姐,沒有一絲勉強和虛偽,從你把我帶在身邊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幫你實現你的愿望!彼驹陲w翼面前,兩年多來他長高了不少,比飛翼高出半個頭。
“我很高興遇到你和小琴,你給予我毫無保留的信任,小琴把我當成她的親人,除了我娘,你們是唯一給予我毫無雜質的真情的人,沒有什么比遇見你們更讓我欣喜了!彼J真道,俊眸變得嚴肅。
“我要的只是變得足夠強的時候,回去把娘親的骨灰帶走,埋在她的家鄉梨樹下,如此而已。當我需要你的幫忙的時候,我會不客氣地請你幫忙。但是現在,我只要你和小琴能夠快樂!辈抛雍鋈宦冻龃蟠蟮男θ荩∶赖拿嫒蓍W閃發亮,他一把抱住飛翼,將她擁入懷。
“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是哪里人?你不是夜冥國的人,是吧!”飛翼冷靜問道,“你的家族聽起來不是很簡單,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回去只是送死,所以你必須變強,我說得沒錯吧!為何要隱瞞,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她從來不隱瞞才子任何事情,而才子卻從來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飛翼,”才子深深嘆息,“不是我隱瞞,只是我不想連累你。”
“告訴我,你是誰?”飛翼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只是沉聲道。
“獨孤是我娘的姓氏,才子是我的小名!彼雌鹂鞓窢N爛的笑顏,俊眸卻快速掠過黯然,他低頭看著飛翼平靜無波的雙眸,明白了她的堅持。他嘆氣,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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