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曾聽弄玉姑娘所彈滄海珠淚,樂曲哀婉傷感,又充滿溫暖,似乎蘊含了諸多往事。”
紅愉被殺的房間已經(jīng)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在加上剛從右司馬劉意府上歸來,兩相對照之下,兇手為一人所為,而且兇手的目標韓非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看著此刻神情亦是哀傷無比的弄玉,觀其雙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腰間一顆紅色玉石,不由的與身后的張良相視一眼,微微頷首。
“公子明鑒,弄玉自幼學(xué)琴,彈奏之際,難免有些心有所往……”
脆聲低吟,對著韓非躬身一禮,徐徐回應(yīng),情緒低迷,其身邊的云舒緩緩上前,攙扶住手臂,無聲無言的安慰著。
看著她手中的紅色玉石,乃是一個用金色絲線纏繞的吊墜,色澤鮮紅卻微微透明,可以清晰地看清楚當中如血絲般交錯的紋路。
“這顆火雨瑪瑙頗為稀有,不知與弄玉姑娘是有怎樣的機緣?”
對于弄玉身上的這顆火雨瑪瑙,之前韓非就曾注意到,只是沒有多想,但是剛才在右司馬劉意府上的時候,似乎在胡夫人的身上,也有這樣一顆火雨瑪瑙,一般無二的形態(tài)。
如果說之間沒有什么牽連,決然不可能。
“這是父親的遺物!
提及火雨瑪瑙,弄玉一雙潔白的纖細手掌再次輕輕撫摸其上,眼中掠過一絲久遠的回憶。
“莫非令尊曾游歷百越之地?”
韓非眼中為之亮光閃爍,結(jié)合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作案引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身后的張良亦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于此詢問,弄玉微微低頭,并未言語。
“什么都瞞不過公子的眼睛,公子又開始推演了,還能讓人有點藏身之所嗎?”
倒是一旁的紫女搖曳著身姿上前一步,攔阻在韓非與弄玉之間,輕輕搖搖頭,弄玉歷經(jīng)此劫,已經(jīng)心神沉重,不好好安慰一番,還深挖對方的傷心之處,實屬不該。
“是我俗套了,弄玉姑娘多多海涵,方才于案情有所感,故而相問,切勿見怪!”
韓非神色啞然,似乎……現(xiàn)在說這些的確不合時宜,思忖此,不由得有些尷尬,微微一笑,對著紫女姑娘和弄玉姑娘一禮。
對于韓非所問,同樣身處于房間中的周清亦是輕笑,看來對方已經(jīng)找到了線索,破案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只是沒有了那人,當年的一切也無人揭開。
這個案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背后隱藏的東西!
沒有那人的出現(xiàn),韓非接下來的案子調(diào)查的緩慢無比,想要破案,必須有一個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據(jù)他們調(diào)查之下,已經(jīng)在數(shù)日前突然間消失不見。
多日過去,案情停滯,朝堂之上,太子被掠,韓王仍舊震怒無比,責(zé)令司寇韓非盡快破案,實則,就算韓非不破案,姬無夜也會忍不住的。
太子是他們夜幕關(guān)鍵的一枚棋子,如果這枚棋子出事,整盤棋都會受到莫大的影響,新鄭城內(nèi),百鳥橫空,不斷探尋著結(jié)果。
“公子,這次的案子很棘手嗎?”
“三天前,韓非公子就說有了線索,怎么到今天還沒有破案,一日不破案,弄玉姐姐的精神就一直低迷,長時間下去,會損傷身體的!
夜色降臨,整個新鄭歷經(jīng)多日的躁亂,紫蘭軒的生意仍舊是一般般,云舒這兩日也代替弄玉登臨琴閣,撫琴多次,不過每次都不過一個時辰,便走了下來。
房間之內(nèi),弄玉仍舊在其中,礙于清境的氣息,待在云舒身邊,令自己感到一絲不多得安寧,隨意彈奏著琴曲,略有雜亂,寓意著此刻弄玉的一顆心亦是有些迷茫。
身著白色長裙的云舒緩步走入房間,雙手環(huán)抱七弦琴,看著在房間中閉目修煉的公子,放下床琴,屈身跪坐身側(cè),輕輕問道。
唇吐如蘭,一絲淡淡的女兒清香擴散,配合身上的清境之氣,更顯一絲出塵的無垢之意,涌入鼻息之間,頗為宜人。
“放心吧,這個案子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靜心等待便好!”
睜開雙眸,青色玄光閃爍,對著云舒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正在彈琴的弄玉,既然作案的賊人一直沒有落網(wǎng),那么,說明他的目標就沒有完成,還會再來的。
紫女姑娘已經(jīng)在弄玉的房間中等了幾日,只要對方敢來,便會落入陷阱。
言語剛落,靈覺擴散,偌大的紫蘭軒全部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似乎……一位不速之客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隱匿一角,蓄勢而動了。
“也只有這樣了。”
著急也是無用,微微頷首,而后徐徐起身,將房間中的熱騰水壺拿起,為周清傾倒了一杯茶水,又行至弄玉跟前,娓娓相談。
半個時辰之后,周清手持墨黑重劍,離開紫蘭軒,那個小東西倒是挺能隱忍,從自己發(fā)現(xiàn)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頗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有動手,不愧能夠活到現(xiàn)在。
有紫女和鬼谷衛(wèi)莊在紫蘭軒,周清不擔(dān)心云舒和弄玉的安危,今夜,自己還有其它的事情,逍遙御風(fēng),一路南下,便是行入東城區(qū)域。
歷盡半個多月日夜不停的修繕,東城重臣府邸已經(jīng)恢復(fù)大半,至于恢復(fù)的順序,自然是按照官階、地位、榮耀前來,由空而落,出現(xiàn)在一處空曠奢華的宅院之內(nèi)。
“劉意死了!”
看著已經(jīng)在宅院中停留有一段時間的那人,周清緩緩而道。
“他該死,當年他就應(yīng)該死在百越之地!”
那人一襲淡灰色的錦袍加身,仍舊有些灰白的發(fā)絲束冠而起,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戾氣,身材挺拔而立,俊朗的面上依稀可見當年的颯爽英姿。
只是一雙看向宅院深處的眼眸充滿無盡的柔和,充滿無盡的愧然和痛苦,厲聲而道,可恨自己雖活了下來,但卻無顏面對世人。
而今有能力報仇,有能力為自己、為當年的兄弟報仇,劉意卻已經(jīng)死了,滿腔怒火無處釋放,渾身上下不自覺的一絲淡紅色玄光隱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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