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里走了幾分鐘后，葉子新不想繼續跟著楚東流了，找了塊不被太陽照射的地方坐下。
“不行了，這么熱的天在外面走，撩什么妹子啊，簡直是活受罪，又不會出現新的角色，怕撩到了也是個沒有名字的龍套。”
楚東流停下腳步，回頭走到葉子新旁邊，看樣子像是有些生氣：“你瞎說什么呢！來這不就看看，撩妹子撩妹子，撩個鬼的妹子啊！你難不成花言巧語騙人家么？”
“算了我真是搞不懂你，這塊有水龍頭，洗把臉坐在這先休息一下吧。”
葉子新指著他左手邊不太容易被發現的一個水龍頭說道。
楚東流走過去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飛快的從里面“嘩嘩嘩”的落下，楚東流捧著手接住一些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臉，關上水龍頭直接用校服的衣領擦了一下臉，甩甩手一屁股坐在了葉子新的旁邊。
兩個人坐在陰涼處默默的吹著風，楚東流坐了好一會兒，目視遠處的操場對著葉子新說：“葉子新，如果我說我以前其實會霓虹語的，你信嗎？”
“你什么時候會的？真會還是假會？哪怕長時間不記得也不至于一點詞都聽不懂吧？”
楚東流扭頭見葉子新一幅一點兒都不相信的樣子，也算是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想。
“那件事哪怕過去了幾年，現在不時回憶起來也會讓我的心里隱隱作痛”
葉子新抓抓頭，去洗了把臉回來，“你說吧，我聽著。”
“先讓我緩一下”楚東流開始做起深呼吸，葉子新見到他這樣子感到心情有點復雜。
過去的他，只是會一個勁向他人說自己是怎么樣的生活是怎么樣的，瘋狂的向他人傾訴，時常情緒失控發神經，用文字大喊大叫，然后又不停的嘲笑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他，直到現在也會被他所恥笑。
現在在這個世界，他接觸了很多人，聽到了很多的故事。
他相信還有更多的故事在等待著他，讓他明白一些事情。
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只是簡單的不想讓自己忘記。
他很害怕，怕以后的日子愈發艱難，怕未來還有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磨難在等待著他，而他卻難以接受，無法跨過，無力承擔。
但是他最害怕的，是自己會不經意間習慣，并且接受這樣的命運。
這比死了還要難受。
“我啊初中開始就在霓虹留學。”
楚東流的話突然響起，將葉子新的思緒給打斷。
“那個時候該怎么說才好呢？”楚東流的臉上開始糾結起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想要說出來并且能夠讓葉子新可以聽懂的話，“那時候我家還算是有錢，我并不用像其他留學生那樣自費上學、不浪費一點打工時間，相較于他們而言，我是格外輕松的。”
“初中三年都在這里國家度過，我的霓虹語跟你現在一樣熟練，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小圈子，生活過得還算是蠻不錯的。”
“成績不錯的我順順利利的升到了高中，大家都因為各種原因不在同一所高中，所以見面什么的也少了，不過還是勉強保持著聯絡。”
“度過了高一這一年，在一個雙休日里，還在被窩里睡覺的我接到了家里人的來電，告訴了我一個不好的消息。”
葉子新發型楚東流的情緒明顯開始低落下來，不過他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楚東流，讓他向自己訴說著那些或許未曾被說出口的、被深埋塵封的過往。
“家里的經濟情況出現了不小的問題，處于比較艱難的狀況，我爸跟我媽商量了好幾天，還是繼續讓我留學，盡力給我打學費生活費什么的。”
“之后收到錢，錢的確比過去縮水了很多。我不甘的搬了家，住進了一間比較偏僻，比我一開始住的地方還要小三分之二的房間，然后一個人就找了家店大吃大喝起來。”
說到了這里楚東流露出了充滿嘲諷的笑容，像是在對過去的自己感到無奈。
“那一頓幾乎花完了當時寄來的所有錢，回到家我清點了一下，至今還記得只剩下2500霓虹幣，勉強就是我以前的水錢。你也可以想象的到過去的我花錢是多么的大手大腳。”
“所以你那時候怎么做的？富少爺一夜之間變窮鬼，這種巨大的落差感給你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句話之前說過好多次了，但是這是葉子新第一次見到自己身邊的活生生的例子。
難道這就是楚東流所說的不堪的過往嗎？也沒什么太大的事情吧？聽說他家現在不還是挺好的嘛？
猜測歸猜測，葉子新還是繼續聽楚東流說他的過去。
“那是自然，當天就把錢花的只剩下一點，我也不是那么傻還會去找家里人要錢，所以我就開始拼命想辦法省錢。”
“但是你知道的，發達國家物價多貴勉強撐了一個星期，我就已經身無分文。但我當時還沒有任何哪怕一點想要去打工的想法，不僅僅是我不會，還有我那該死的自尊心讓我不想去打工。”
葉子新嘖嘖兩聲：“想過好日子但又不想干活，真是現實啊就算能夠改正也沒有那么快吧？雖然你現在看上去挺好的，不過我還是好奇你當時是怎么做的。”
“借錢。我當時選擇了向之前認識的朋友借錢，他們都很驚訝，因為在他們眼里，我從來都沒有缺錢過，我當時就扯了一個謊，不管怎么樣，最后還是借到了錢，要死要活的度過了剩下的一個月。”
“畢竟是紙包不住火，我借錢長時間不還，事情終于是敗露了，幸運的是，他們人很好，在了解我的情況后，想方設法給我尋找能夠適合我的生存之法。”
“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和折磨，我終于被他們說服，放下了自尊心，去當便利店收銀員，打我的第一份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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