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涵琪微微怔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眼里有短暫的暗芒劃過,“我好像從你這話里聽出了其他意思?是我多心了嗎?”
“班長覺得呢?”君佑瑤反問,卻也沒看她,徑直走回自己的書桌前取出了那本馬哲,拍了拍書本,眉眼里帶著濃濃的譏諷。
她轉(zhuǎn)身朝于涵琪搖了搖手里的書,微彎的嘴角卻讓人不自覺地心底發(fā)寒,只聽她接著說:“馬老大有句話說的我很喜歡,他說,最好是把真理比做燧石,它受到的敲打越厲害,發(fā)射出的光輝就越燦爛。真理是這樣,人也是這樣,班長你瞧著現(xiàn)在的我像不像一顆閃閃發(fā)光的燧石?”
于涵琪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哪怕她想說君佑瑤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她在丟下那個問題后就拿著書轉(zhuǎn)身離開了。
于涵琪看了一眼已經(jīng)闔上的房門,表情木然冰冷,她半垂下睫毛,低頭又翻起了自己手上厚厚的醫(yī)學(xué)原文書,仿佛君佑瑤沒有回來過,仿佛一切沒有發(fā)生過。
唯有窗外的狂風(fēng)掀起窗簾,吹動了少女手中久久未動的書頁。
這一天的天氣就像受到了惡魔的詛咒,冬雷本就不常見,何況還是雷暴的,等晚上四人齊聚寢室時,學(xué)校的電路終于承受不住自然之力的詛咒宣布罷工了。
天地陷入無盡黑暗,男生女生們的尖叫咒罵聲響徹云霄,似在模擬世界末日的狂歡,幾乎要蓋過天邊那滾滾而來的雷云。
“這才七點啊,睡又睡不著,電腦又不能玩,也不知道電什么時候能來,這該死的鬼天氣!冬天打什么雷,混蛋老天爺!”海若月跺著腳叉著腰站在陽臺前狂吼,霸氣十分側(cè)漏。
君佑瑤剛出門扔垃圾回來,按下書桌前的充電小臺燈,“沒事做不如我們就玩會兒牌吧?”
海若月一聽興奮了,從陽臺跑回來果斷附和:“好啊好啊,我們玩斗地主,誰輸?shù)淖疃嗾l明天負責請吃帝海閣。”
帝海閣名字聽著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但其實只是學(xué)校后街一家海鮮餐館,價位十分平民,人人都能到那里當一回帝王。
“可以。”
君佑瑤和葉紅果沒有異議,至于于涵琪,她從來不會參與她們的活動,葉紅果前一個月還會主動喊她,被拒絕的次數(shù)多了她也就不再去貼冷屁股了。
三人圍成一圈開始打牌。
曹永軍這兩天過得十分不順心,自從那天銀州動物園回來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有很不好的事即將發(fā)生,他甚至沒辦法睡個好覺。
每次一閉上眼睛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君佑瑤從水族箱里被救出來之后看他的眼睛,那是一雙無情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
她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具沒有溫度的冰冷尸體,而當那四具牛鯊的尸體被打撈上來后,他覺得他很可能會是下一只牛鯊,死得慘不忍睹,這種感覺在看過她斬殺鯊魚那段視頻后越來越強烈。
那雙眼睛和那些鯊魚的慘樣總能讓他失去睡意,即使睡著了也很快就會被噩夢驚醒,夢境光怪陸離,卻無一不是噩夢。
從銀州動物園回來后他就不再出門見人,一日三餐不是叫外賣就是吃泡面,仿佛一出去自己就會身首異處,連于涵如的電話他都不想接,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肯定不會遇到這種事,還被警察懷疑被盤查問話,這一切都是于涵如的錯。
今晚寢室里依然只有他一個人,其他室友都已經(jīng)找到了穩(wěn)定的實習(xí)工作已經(jīng)很少再回來住了。想到此他越發(fā)郁結(jié),他本來是全班實習(xí)單位條件最好的一個,是大家羨慕的對象,卻因為一點小事被辭退反而成了班上的笑柄。
他怨恨君佑瑤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同班人對他的嘲諷。
雖然和于涵如戀愛后她承諾會幫他找更好的工作,但卻一直拖著不履行,明顯也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賤人。
曹永軍憤憤地把吃完的泡面盒扔進垃圾桶里。
“轟隆隆!”巨大的雷鳴聲響起,近得好像有雄獅在耳邊怒吼。
“啪!”下一瞬寢室的燈突然熄滅了,曹永軍嚇了一跳,下一秒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學(xué)校都斷電了。
對面宿舍的有學(xué)生在大叫,鬧騰得很厲害。
“草!這什么鬼天氣!”曹永軍忍不住大罵了一聲,好不容易才在室友書桌里找出以前不知誰過生日時剩下的蠟燭。
點燃蠟燭,黑暗的空間里出現(xiàn)了一團昏黃的光,曹永軍微微松了口氣,不無自嘲的自言自語:“呵,今天早早斷電了也好,也許還能睡個好覺?”
“曹師兄這幾天沒睡好?”
一道涼涼的風(fēng)在他脖子后吹來,突兀地讓他渾身一個激烈哆嗦,差點沒嚇尿了褲子。
“誰?”
他驚恐的踉蹌兩步,轉(zhuǎn)身往后看去,差點因為腳軟跌倒,撐著桌子的邊緣才沒有出丑。
生日蠟燭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站在門邊的人影,纖細瘦弱的身軀,如水波漫漫的長發(fā),和那雙冰冷攝魂的眼睛。
“……君……君佑瑤!”曹永軍不敢置信的大叫。
君佑瑤笑了笑,一雙眼睛卻始終冷得徹骨,在微光里她如閑庭漫步般朝走近,一邊還好奇的觀察著寢室,一臉興味盎然的樣子。
曹永軍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她仿如參觀博物館一樣四處瞎晃了一圈,半晌之后才停止了他面前。
她臉上的笑容在站定時徹底消散,仿佛剛才那副春風(fēng)拂面的模樣都只是他的錯覺。
“殺、殺人是犯法的!”曹永軍不知道她是怎么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寢室里的,他也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她究竟來干嘛?
他克制住自己顫抖的**,盡量讓自己的心跳和話語都平穩(wěn)下來。
“曹師兄怎么會以為我是來殺你的?我未來是要當醫(yī)生的,不是要當殺手。”君佑瑤回的毫無情緒。
“你不是來殺我,那你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我寢室里做出什么?”
“來讓你生不如死啊,你死了下地獄我又看不到,活著在我面前受苦受難不是更美妙?”君佑瑤冷笑,聲音陰森如鬼魅。
殺人她是不屑去做,但讓他生不如死她會十分樂意,說著她手里把玩著印章瞬間化為匕首,輕輕一抬就壓在了他脖子上。
君佑瑤既然連兇殘的鯊魚都能輕易殺戮,何況曹永軍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斬雞,他甚至連躲避一下的反應(yīng)都沒有,就已經(jīng)成為了她匕首下的魚肉。
“曹永軍,你說你害我害得是不是很高興?”
“君師妹,不,君董事長,前天那件事真的跟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你要尋仇就去找于涵如,麋鹿和銀州發(fā)生的兩件事都是她安排的,我只是無辜的旁觀者而已。”曹永軍早就被她方才陰冷恐怖的宣言嚇得丟了三魂七魄,也不管說出來會不會對于涵如不好,君佑瑤還沒問,他自己就先連珠炮似的把于涵如供了出來。
他的雙腿直打顫,手上的小蠟燭已經(jīng)熄滅掉在了地上,黑暗里,只有他面前少女的眼睛亮如星辰,卻讓感覺如墜地獄。
“于涵如那里我自會去找她,不過你說你只是旁觀者這點我就不贊成了,那天你在麋鹿讓我舔鞋時多威風(fēng)啊?”
君佑瑤并不意外會聽到這種說辭,于涵如在整件事上必然起了很關(guān)鍵的作用,但曹永軍也絕對不像他說的這般無辜,她可以看得出于涵如有意在討好曹永軍。
為什么堂堂于家大小姐要去討好一個一窮二白長相平平的男人?
“君董事長,我錯了,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曹永軍臉白得像新月初雪,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匕首牢牢抵著,他這會兒一定直接跪下給她磕頭。
對于這種沒骨氣的男人,君佑瑤無話可說,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漠然問:“于涵如為什么會和你交往?”
曹永軍一愣,沒想到她突然會問這么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難道她也知道什么?
不可能。
曹永軍在心里否認,臉色有些變化,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不自然地回答:“為什么問這個?感情的事哪有什么為什么?她覺得我不錯,所以就跟我交往了。”
他以為黑暗中君佑瑤看不清他神情的變化,但君佑瑤經(jīng)三昧煉體丹重塑過的身體連夜視能力都是棒棒的,適應(yīng)黑暗后都能把他臉上的痘印一個個指出來。
君佑瑤輕呵一聲,手里的匕首轉(zhuǎn)了轉(zhuǎn),鋒利的尖端毫不留情的在他脖子上戳出了一個小紅點,疼得曹永軍連連抽氣。
“我手里這把匕首你知道吧?連斗牛鯊它都能輕輕松松一下捅出一個窟窿來,你不想我在你身上也試試效果吧?”
曹永軍要哭了,也真的哭了。
他不懷疑君佑瑤真的能說到做到,她怕什么啊,她不僅是君寶集團董事長,還有個年輕的少將男友,哪怕她真的殺了他也查不到她頭上去,就算真留下證據(jù)被抓了,那個男人也一定能把事情擺平,所以他死了也是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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