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瑤再次看向桌面上的那只玉鐲,不得不說用肉眼看的話這只翡翠玉鐲賣相著實完美,色澤光鮮,如嬌艷欲滴的紫色玫瑰,帶著一股無可比擬的韻味,流露出萬般風情,十分吸睛。
姐兒愛俏,大概很少有女孩子能不被它所吸引。
君佑瑤揣摩著背地之人的心思,那人應(yīng)該很明確知道她的身份,她如今不缺錢,普通女孩子的玩意兒她必然是看不上眼的,所以才會挑了這么一件珍貴的鐲子送到她面前。
仇視她,又有這么大手筆的人,會是誰?
更重要的是這個玉鐲還如此古怪。
她還在沉思,就在一只修長的手突然握住了那只玉鐲,只見在她天眼之下,那股濃郁到蔭蔽的黑氣就像渴水的魚終于回到熟悉的海洋,瞬間涌入了那只手中,源源不絕,如黃河潰堤。
君佑瑤猛然抬頭,怒瞪像身旁的男人,“不要命了?趕緊松手!”那黑氣涌入的速度太驚人了,仿佛要將顧礪寒快速吞沒一樣,讓她看得心驚。
“別擔心,我又死不了,就是看看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問題?你注意看我身體的變化就行。”顧礪寒朝她輕松的笑了笑,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他不可能留著他們一無所知的危險物品在佑佑身旁,所以一定得搞清楚才行。
君佑瑤皺眉,“那也不能這么亂來,萬一出事了呢?”眼睛則已經(jīng)一瞬不瞬的看著顧礪寒的身體和那只玉鐲。
才不過短短兩三句話的時間,顧礪寒周身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大量的黑氣,且它們并沒有停滯,而是像水流一樣持續(xù)不斷的往上涌去,沖向顧礪寒頭部而去,最后在腦部才停下。
“佑佑,我覺得有點眼花。”顧礪寒也一直在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方才一瞬間眼前一暗十分明顯。
君佑瑤聞言趕忙制止他繼續(xù)拿著那只玉鐲,“你先把玉鐲放開。”
顧礪寒這一次沒反對,依言放下了那只玉鐲,“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他一放開玉鐲那黑氣就停止了傳輸,除了堆積在他腦部的那團黑霧以外,身體的其他部位沒有絲毫殘留。
君佑瑤凝著好看的眉看著他腦部的那團黑氣,發(fā)現(xiàn)那團黑氣正開始由松散的氣霧凝成緊實,就像海綿在不斷壓縮,很快原本拳頭大的霧團被壓縮成了嬰兒拇指粗的一小團,顏色也從原本的淺黑,變成了深沉的濃黑,就像一滴黑墨,泛著幽冷恐怖的光。
她的表情越發(fā)凝重,這情形實在太詭異了。
但顯然老天還嫌她不夠緊張,她發(fā)現(xiàn)那滴黑墨居然開始蠶食顧礪寒的大腦,蠶食的地方從大腦皮層開始,幅度很細微,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如果不是她神經(jīng)緊繃怕顧礪寒有個好歹,估計也會看漏。
這和以往她用天眼看到的病氣情況截然不同,病氣可能存在人體的任意部位,但絕對不可能蠶食人體組織,而是像在人體病變位置形成一道陰影,病變部位和病氣兩者看似重疊,但其實根本不相連,就像處在兩個不同但形式的平行空間。
但眼前的情況卻是黑墨在取代顧礪寒的大腦,兩者是處在同一空間的。
這太不尋常了。
“不好!”
君佑瑤臉色大變,連忙一把握住顧礪寒的手,不管他的疑惑開始吸收那股黑氣,她的感覺很不好!
“嗯?”顧礪寒其實并沒有感受到太大的異常,只是察覺她的緊張,從認識她至今,他還從沒見過她表露出這般驚懼的表情,“怎么了?”
“你閉嘴!”
君佑瑤像只受驚的小獸般憤怒的低咆,心中怪他擅作主張,仗著不死之身就胡作非為,若非現(xiàn)在時機不對,她真想痛扁他一頓。
她的眼珠子像定格了一般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頭部,就怕一個放松他就會變成白癡或者什么其他。
好在那滴黑墨雖然恐怖,但也是由邪祟組成,所以還是受她的天眼掌控,很快它們就再次松散開來,然后一絲一絲順著脈絡(luò)流向了她的手指,被她緩慢的吸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內(nèi)寂靜無聲。
整整一個小時后,君佑瑤才放松下自己緊繃的身體,才有空瞪向面前的男人,他眨著長長的睫毛一臉無辜。
裝!
君佑瑤恨恨咬牙,想到方才的緊張與恐懼,心中怒氣更甚,握爪抬手張嘴,對著顧礪寒緊實完美的手臂咬了下去。
“呃!”吃痛的顧礪寒猛地吸氣,卻不敢甩開她。
等君佑瑤勉強發(fā)泄完怒火松口自己的口牙,顧礪寒白皙的手臂上赫然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紅壓印,血絲清晰地像十四五世紀的圈地運動。
她咽下嘴里的鐵銹味,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留下的印記,冷哼了一聲扔開了他的手臂。
顧礪寒知道肯定是剛才出了事嚇到了她,趕忙柔聲道歉:“對不起,我嚇壞你了。”
君佑瑤一直用一種劫后余生的表情看著他,也不說話就是看著他。
她方才確實被嚇到了,她現(xiàn)在也有些大概猜到那玉鐲上附著的黑氣是什么了,大約就是所謂的陰煞,她雖然對邪祟并不了解,但重生有了神器手機后多少了解過一些風水術(shù)數(shù)、奇門遁甲等。
畢竟喜樂群已經(jīng)很好的證明了神仙妖魔的存在了,其他在別人看來神秘的事就更加沒什么好驚奇的了?
而她恰好就從一本書名為陰宅九避的書里看到過一個有意思的說明,所謂陰宅也就是墓地,而這本書講述的就是有關(guān)華國陰宅的情況的,其中就介紹了陰煞。
華國的墓葬風俗極為將就風水,正常情況下墓一般都是建在風水寶穴上,但隨著時代變遷,國運、氣運,或者山脈地質(zhì)變化等影響,墓的風水也有可能從大吉變?yōu)榇髢础?br />
了解風水的都多少知道,大兇的墓穴最容易滋養(yǎng)陰煞,長年累月之下,這些陰煞自然就會影響到墓穴中的陪葬品,使之染上濃重的陰煞之氣,時間越長,墓地越兇,陰煞越重。
書中用一種看上去有些危言聳聽的話語形容陰煞煞有強弱之分,亦有死生之象死煞毀凡物生煞為邪鬼,入體食魂,取而代之。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說的是陰煞有強有弱,有活的也有死的,死煞破壞普通物體,生煞卻會變成邪鬼,進入人體后蠶食人的靈魂,并取代他。
如果這些描寫都是真實的,那謝一陽送她的這只玉鐲就極有可能是從兇煞陰宅中出土的陪葬品,且附著了極其強悍的陰煞。
回想剛才在顧礪寒身上發(fā)生的一幕幕,君佑瑤不得不懷疑這個可能性,這么想也就符合為什么玉鐲上會有那種讓她渾身汗毛倒豎的古怪陰氣了。
“顧礪寒,你記不記得你曾答應(yīng)過我什么?”半晌之后,君佑瑤才冷臉看向男人。
顧礪寒見她這種表情就知道她依舊氣得不輕,想到上次他跳樓逃家后發(fā)生的事,他微微有些心虛,像只做錯事的小狗一樣蹲到她跟前,垂著頭態(tài)度誠懇的認錯。
“佑佑,你罰我跪搓衣板、跪鍵盤、跪榴蓮,跪什么都好,就是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君佑瑤冷睇他一眼,沒有理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是沒有絲毫異常,才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她的寒眸盯住桌面上的玉鐲,在顧礪寒阻止之前伸手拿起了玉鐲。
“佑佑!”顧礪寒迅速起身就要撲過去,他清楚她身上并沒有貼隔絕符,她這樣徒手接觸玉鐲是會出事的。
雖然他還不知道玉鐲到底有什么東西,但從她剛才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這玉鐲必然極其危險。
他是不死之身她都擔心受怕成那副模樣,那她自己豈不是更危險?
君佑瑤在他撲過來之時迅速退開,輕輕縱身跳到了床上,“別動,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是可以吸收一切邪祟的。”
雖然她從來沒吸收過物體上的邪祟,但天眼的說明確實是世間一切邪祟,以前她只能看到人體上的,所以也只能吸人體上的,同理現(xiàn)在她能看到物體上的,自然也能吸收物體上的。
顧礪寒一怔,有些恍然,又想到了她剛才咬自己手臂的動作,她之前幫他吸收了一次邪祟,當然得再吸他的血了,所以才會故意咬他嗎?順便懲罰他?
頓時又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啊,做什么都得一箭雙雕。
吸收玉鐲上的陰煞用了很長時間,是君佑瑤有天眼以來最漫長也是最辛苦的一次。
這樣一來她暫時只能待在房里出不了門,大年初一本來一家人是要去給祖宗上墳的,但她顯然是去不了了。
顧礪寒只得告訴謝老爺子佑佑昨晚著涼身體有些不舒服,不能出門。
謝安俊聞言雖然有些擔心,但也不疑有他,以為乖孫是犯了懶了,想想今年有長子一家陪他上山祭祖上墳,也就不勉強外孫女了,交代了顧礪寒留在家里好好照顧,就帶著謝一陽一家給祖宗先人上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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