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寒看著她,認真的說道:“跟緊我,一步都不要被落下,如果走不動了,我背你。”
何惜柔點點頭,然后二人上路。
風雪中,白光下,他牽起了她的手。
遠遠看去就像一對少年情侶,深夜難眠,相約漫步于雪夜之中如果忽略二人臉上的凝重,這幅畫面應該十分浪漫。
兩人手牽著手,顯得很自然。
不是說他們已經結成道侶,而是這一路走來,有了太多的肢體接觸,早已習慣。
所以風小寒為了讓她能跟住自己,而牽起她的手,在他們看來,沒有任何不協調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但天上的那人很清楚,從雪坑到宮殿的距離,有八里。
他冷眼看著二人身形,居高臨下,嘴角微微下彎,有些嗤之以鼻的意思。
男子不信風小寒只是醒來看了天空一眼,然后就破解了這里的空間亂局。
但他眼中的冷漠,很快就變成了驚訝。
再然后轉為震驚。
這小子居然真的一步步向那里靠近。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究竟走了多少路,兩人離黑色宮殿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門柱上盤著的那兩條栩栩如生的黑龍。
龍乃圣種,當今世上只有元宗皇帝有資格以龍自擬。
這人雕刻龍柱鎮門,也是極有魄力,生前肯定位地位極高,甚至曾占據一方位尊。
何惜柔的震驚比起那人絲毫不差,風小寒帶著她左拐右拐,走位飄渺難以捉摸,毫無規律可言,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雜亂的足印。
卻真的帶她來到了殿門前。
此刻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張著紅潤的小嘴兒,模樣喜人。
風小寒沒有看到這樣的畫面,他正凝眉苦思,全神貫注的計算著,面露為難之色
那塊石碑他沒有看的太清楚,當時神識消耗的太多,因為有了那天晚上走錯房間被陳楓發配到長虹峰的教訓,不敢多瞧。
現在正進行到關鍵的地步,一步走錯,則需從頭再來。
擺在風小寒面前的路有兩個,一是向左前方邁出半步,直達宮殿正門,二是向后退一步然后右轉三步,再向前進一步,繞開前方的一道空間變化。
遇到這樣的變數,他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他回頭,看向何惜柔。
她剛好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風小寒應該沒有看到自己方才的窘態,不然氣氛可能會變得尷尬。
果然越靠近宮殿,風雪越小,白珠的光芒就越明亮。
不必大聲說話,便能聽清對方在說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看清對方的臉。
這讓二人心變得踏實了許多。
風小寒將兩種選擇的步驟告訴了她,說道:“到了這里,空間的變化已經及其微小,間隔很長時間才會發生改變。”
他指著一條路,平靜的說道:“我會先從這里走過去,如果我到了宮殿門口,你就可能按照我告訴你的方法走過去,如果我消失了,就換走另一條路,然后等我。”
何惜柔張了張嘴,想說些同甘共苦之類的話,卻發現他已經向那邊走了過去,然后消失。
她回頭,果然在很遠的地方看見了一道身影,他怔了怔,然后向著這里慢慢走來。
何惜柔按照他的說法,退一右三,再進一步,來到了宮殿正門。
當她站到這里的時候,一種奇妙的感覺離她而去,顯然是從那里走了出來。
風小寒到這里至少還要一個時辰,她便打量了一番這個宮殿。
殿門也是墨晶打造,高大威嚴,門后有比風雪更加寒冷的氣息傳來,門前的兩根柱上兩尊龍雕盤在上面,鱗片分明,利爪如刀,做仰天長嘯狀,就連龍須都雕刻出來,神態逼真宛若真龍被定了身一般。
看的久了,何惜柔的目光微散,耳邊隱有龍吟響起,蘊含無上威壓,龍鱗閃爍中,兩條龍竟然活來過來。
墨龍回首,然后盯住了她。
何惜柔登時臉色煞白,識海中生出一陣劇痛,醒悟過來。
雪依然在下,寒風依舊行盡四野。
龍盤于柱上,栩栩如生,什么都沒有發生
何惜柔閉眼,默誦靜心咒,幾個呼吸后她才恢復了平靜。
她沒有繼續去探索龍柱上的奧秘,雖然她對那龍嘴中的珠子很感興趣。
她的視線落到了殿門前的石碑上,這座石碑是整塊的白玉打造,與遺跡門前的白玉碑材質相同,但上面沒有功法,只有數個大字。
但風吹雪打,它在這里不知經歷了多少年,上面的字跡有些發淡,只勉強可以認清大多數字眼。
“孤夜百刃斬,冷寒天”
應該是一首詩五言詩句,是作為遺跡入口的那座石碑上,碑文的下半闕。
那句“神功沖霄漢,萬載孤闕寒”是何等的霸氣無雙,恍惚間看到的那個身影是何等駭人恐怖。
下半闕的前一句便初露鋒芒,只可惜最后這句缺了兩個字,不能一窺全貌,何惜柔頗有些遺憾。
她輕輕搖頭,然后向大門走去。
門上有把鎖,扣住門挜。
她試了試,打不開。
經過一番思考后,放棄了用劍劈了這把鎖的念頭。
何惜柔抬起頭,發現門上有塊匾,三個墨晶大字刻于其上,書法筆力不見得如何深厚,只能說十分工整。但筆鋒銳利,連接處有刀劍縱橫之意。
可見寫下這幾個字的時,筆者懷揣著何等高傲的心態。那雙寫字的手,又在多少條血河里洗過。
與碑文和筆跡中的極度自信一樣,這三個字組成的詞語也十分霸氣。
逆天殿!
天就是道,道法自然。
所有修行者都在苦求大道,然后證道而成圣。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舉”,不過是近年來流行的那些小說演義中杜撰的屁話。
人乃萬物靈長,妖獸修煉到極致都是化為人形,比如夜聽風。
修行是順天而為,唯有順應天事,諸般法門才能合天之道,生異象,展威力,不然都是空談。
更何況大道飄渺,古今諸圣都只是在探索,從未真正觸碰過。
如何可逆?
如果是旁人說出了這兩個字,何惜柔定會漠然置之,然后很快就會忘記他能說出這話的人再如何優秀,都注定與大道無緣,不配讓她記住。
就連陳楓那般囂張的人都曾經說過,世界是棋盤,他們是棋子,而道就是規則,棋子跳出棋盤只會變成棄子,所以天不可逆。
魔門曾說要逆天,猖獗一時。
但現在的承天大陸,哪里還有魔門弟子都蹤影?
陵里葬著的這位前輩肯定不是傻子,不可能用這么沒腦子的詞語來給自己安息的宮殿命名。
那他究竟有什么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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