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七看著風小寒,說道:“時間緊迫,就不聊了。”
說罷抬手甩出道劍氣。
劍氣撕裂空氣,破風雪而至。
眨眼間來到風小寒的面前,然后穿透他的身體,射入遠處的雪面下炸開。
被掀起的雪如同空氣中忽然盛開的蓮,有種詭異而妖冶的美,可惜這種美只是曇花一現,很快便塵埃落定。
隨著雪塵的落散,
盧七的眉頭隨之挑起。
想象中的血濺五步并沒有實現,只見風小寒的身形一陣扭曲隨后開始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劍氣穿透的只是道影子,風小寒并不在那里。
盧七心想這小子寶貝不少,看來得認真點。
風小寒忽然出現在遠處的山脊,手里攥著兩樣事物,向更遠的地方跑去。
寒山與遺跡的雪域不同,大部分天光被烏云擋住,白天還能看到些灰暗的光線,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
所以他能看到前方一望無際的山野,那些雪就像涂滿蛋糕的奶油,將一切掩埋。
有座山的山體自頂部斜直而下,形成道平緩的山麓,而在山麓的那邊隱隱可以看到座崖的峭壁以及淡青色的光。
風小寒知道憑自己根本跑不掉,唯一的機會就是往回,若能回到八大山人所在的地方,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只是自己,那名會遁雪的魔道修士應該也會跟著自己回來。
沒有選擇用硯御空遠遁,是因為早在生死崖底時便已經試過,憑現在他的修為最多使硯飄起十丈的高度,進行緩慢移動。
當時的天劍靈還笑他手持如此神器卻只是件雞肋,
十丈的高度對那些化靈境之下的人來說,也許大都束手無策,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只需輕輕一躍,或者直接隔空出劍。
而且如此龜速,連普通飛鳥都比它快百倍,實在有負御空之名。
醉留神在上次透支后已經恢復,卻受了極大的損害,失去了它千里瞬移的本事,僅能在數十里之內進行傳送,必須如何惜柔在遺跡得到的法器一樣,放在靈脈溫養下才能復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金色絲帶重新變得黯淡,如賣相極差的絲絹。
遠處的淡青色結界忽然破碎,洶涌的劍意與刀意交織,在天地間形成一道旋風攪亂風雪。
在結界破碎的瞬間,一道天光忽然直射而下,照亮了崖間的一切,由于寒山萬里都在烏云之下,所以那道陽光映照在雪上時顯得極為刺眼。
如同用刀與劍將這無盡的灰暗世界斬開了道口子。
沉淪廣闊的風席卷寒山,帶來清新的氣息,那是草原的味道
這應該是來自山人們的刀法,而另外那隱晦卻令人心頭微寒的感覺,則是魔門真劍。
這些都是破虛級高手大戰產生的異象,那錯綜復雜的氣息交織,以及攪動天地的強大力量無不令人心驚。
風小寒心想自己的狗腿子也是破虛級,而且是其中拔尖兒的高手,怎么就沒看出來他也有這樣的本事?
那日青竹峰潭水密洞,他與崔魏銘都在洞中,沒有看到一劍劈月的奇景,而且被郭明哲用神通保護,身在其間實則卻是遠在千里之外感受并不清晰。
結界破碎后的下一瞬,黃、綠兩道刀光向這邊斬來,
風小寒人初油那是人刀合一,表明有兩名山人向這個方向趕來,他知道這不是來救他的,但卻可以成為他活命的契機。
忽然,刀光消失了,那道筆直的天光照亮的積雪以及遠方的山崖也消失了,只留下無盡的黑。
因為那些都被一條黑衫遮住,風小寒此刻的視線中只剩下冰冷的劍光,與那張蒼白可怕的臉。
盧七出現在他的身前,破雪而出一劍斬向他。
劍來的很快,根本來不及做更多的反應。
不過他早有準備,握在手中的兩道氣息頓時散出,無形劍鋒橫著擋在他與盧七之間,但這還不夠。
在無形劍與風小寒之間還有方與他同樣高的硯,如同一面盾牌。
修行界不乏使用劍盾的人,尤其是早年間曾有一國,坐擁十余萬大軍用的皆是劍與盾。
風小寒劍使得是鐵鎖橫江劍,盾是云獸硯。
不論那一樣都是堅不可摧的防御。
但沒有比他更清楚,想殺人根本不必擊潰他的防御,就像他殺死過的無數些有護甲的妖獸那樣。
盧七的劍輕易擊潰了鐵鎖橫江的劍式,卻沒有斬斷無形劍,更沒有擊破那面方形的盾牌。
但強大的劍勢卻勢不可擋,直接將風小寒擊飛數十丈距離,撞向山脊。
“轟”的一聲巨響。
風小寒的身體擊穿了不知累積了多少年的雪,然后狠狠的嵌入山體中,想四周掀開的雪形成朵比之前的更大更壯觀的蓮花。
這朵蓮堅持的時間更久,在空中飄蕩了數息時間才落下來。
塵埃落定時,黃、綠兩道刀光才降臨此間。
兩位老人看著積雪散落之處,相視一眼都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圣女,也不是陳家小子。
但他們也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絲淡淡惋惜之情,可惜了這般天才,縱然活著也只會變成個廢人。
土壤與石頭都是寒山中比較少見的事物,因為它們都埋在雪下很深的地方,
風小寒離開生死崖后就沒見過,直到現在此刻他整個人就像被踩進沙土里的蟲子,弱小而無助,宛若真正的螻蟻。
遠在數萬里之外某座廟中,還是那個殘破的別院,不同的只是墻頭那幾顆楊樹已經開始發芽,再過不久就會長成茂盛的葉子。
赤君癱坐在偷來的躺椅上,看著那些裊裊的香火氣,臉上的陽光被枝葉切割的細碎,卻襯得他更加邪魅。
這位偉大的上古圣獸心想:“這少年不是螻蟻,因為那樣的話他早就死了”
赤君想了很久才記起那個詞,淡淡的說道:“他是蟑螂。”
風小寒確實是蟑螂,擁有最頑強的生命力量。
被萬衍金茫洗禮過的身體堅韌無比,宛若巖石,普通的化靈境全力劈砍甚至不能傷他分毫。
他那無以倫比的神力來自于血脈之中,這些力量可以讓他輕易克服所有環境,以及來自身體的痛苦。
風小寒確實很疼,但并非無法忍受。
現在的傷勢與墜落生死崖相比差不多,但至少還有空氣可以呼吸,不會在因傷而死前被悶死。
盧七給了他足夠的重視,畢竟是魔尊親自下令要殺的人,而且出動了三名破虛境高手,就連洞府大陣也被墨青乙搬了過來
但他還是太輕視對方了,
風小寒只是個洞幽境,崩劫境都不能阻擋的一劍他怎么可能活下來?
可風小寒就是活下來了,甚至還在他的劍上留在個米粒大的缺口,
無形劍之鋒利與硯臺之堅固,都是神器級別的存在。
他的骨骼比何惜柔的還硬,那一劍確實有著足夠殺死他的力量,但沒有直接斬中,鋒利的劍鋒砍在了無形劍上,劍氣被硯擋住,真正的傷害來源于與山體之間的碰撞。
盧七察覺到手感有些奇怪,但沒有在意,也不及在意了。
他看著兩位山人,張開手臂長嘯一聲,然后冷笑道:“我們早說過不動你們家小姐,真正目的只是為了這個少年。你們八大山人不過如此,居然真的被他們兩個拖了這么久。”
盧七確信自己殺的就是長明弟子,也必須是那個長明弟子。
夢兒是八大山人的小姐也就說她是草原聯盟的人,另外那個書生打扮的少年忽然消失,邪門的很,但怎么看都沒有青竹峰的錚錚劍骨,身上更無劍氣。
風小寒又使了招鐵鎖橫江,劍意醇正深厚,顯然浸淫劍道多年。
綠衣老者看著他說道:“你無故殺人,殺的還是長明宗天才,我八大山人不會放過你們。”
黃衣老人說道:“我知道你剛才長嘯是給同伙傳遞消息,任務完成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但既然他們兩個能纏住我幾個兄弟,我的兄弟為什么不能留下他們?”
綠衣老者與他心意相通,笑著接話道:“那么你覺得我們兩個能不能留下你?”
盧七眼神微瞇,顯然十分忌憚。
他與藍衣老者對過一記,深知八大山人的厲害,而且對方心意相通,若會用兩儀劍陣之類刀陣,同時單挑兩個會十分困難。
不論劍陣還是刀陣,都可以將威力放大數倍,通過同伴間的默契御敵,所以墨青乙與邢煜兩個人能攔下對方五個山人。
但此時無人與盧七配合,黃、綠二位老人又人老成精,吃過他遁雪而逃的虧自然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所以形勢瞬間逆轉,墨青乙與邢煜雖然威猛但攔住這么多人肯定耗費了大量元氣,時間一長便會漸漸的力不從心,露出破綻。
盧七單挑兩位山人也是同樣的兇險,
黑衣老人離陣時結界還未升起,那道擎天的刀光讓他都有些脊背發涼的感覺,
如果八大山人都會用,
他可沒有把握同時接這樣的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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