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現在雖然跟賈環關系好,但畢竟不是親兄弟。再說,即便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沒有憑白送他股份的道理。
若是賈環大一點,讓他當掌柜給他一成股份,倒也可以。但問題是他現在才十歲,而且還要,不可能真的去做個專職掌柜。
“環哥兒,不是我不講人情。是因為這個大文堂,我已經答應跟五皇子合作了。不可能將一成股憑白給你。至少現在不行。何況,你也不可能真的來大文堂做掌柜。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爭取明年也能進學!
賈環撇撇嘴道:“我可不是你,想要進學哪有那么容易?”
“不試試怎么知道?”賈琮訓斥道,“你明年也就11歲,即使考不上也算不得什么,若是考上了就是賺了。何況,你也不想想,若是能考個秀才功名回來。你在家里的地位也要升上一升。不再想現在這般連那些丫鬟都看不上你!
賈環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嚷嚷道:“那些下賤婢子,她們一個個都只盯著寶玉,哪會看得上我?我也不用她們看上。再說,又不是沒有丫鬟對我好,比如彩云、彩霞就對我挺好的。”
“除了她們兩個之外,還有嗎?”賈琮冷笑著問道。
賈環當即就答不出來了。實際上他自己也知道在家里沒有多少人待見他,尤其是那些丫鬟一個個的勢利眼。也就只有彩云彩霞兩個丫鬟對他好。但實際上,他本人對這兩個丫鬟真不怎么樣。只能說送上門的不珍惜。
可以說賈環渾身都是毛病,但偏偏卻是跟賈琮關系處得很不錯。這大概就是他唯一的優點了。尤其是隨著賈琮在賈府地位的攀升,他這個跟賈琮交好的也跟著在地位上有了一定的提高。但這提高實在有限的很。
賈琮他是厲害,是神童,還是院試案首,年紀輕輕考取了秀才功名,如今更是打敗了北慶第一才子,聲名鵲起,但賈環還是那個賈環,在賈府喜歡他的沒幾個。
賈琮內心里是真喜歡賈環能改改他那摳門小氣不招人待見的性格的。何況他現在也是他的哥,盡管是堂哥,但在這古代,還是有管教的權利的。
“環哥兒,不是我說你。你那摳門小氣還時常說人壞話的性格要改改了。不然,你將來想要真正的出息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不待見,看不上你。你說你怎么混?”
“別人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他們呢。我也不要所有人看得上我,只要三哥你將來能時常關照我就行,只要三哥看得上我,別人自然也得高看我一眼。以后我就跟三哥你混了!
賈琮對賈環這家伙也是沒有什么好辦法。若是他才只有三四歲的話,還可能有重新塑造性格人格的空間。但他現在十歲了,性格人格基本上已經定型。
何況他又不是他爸,不可能對他嚴加管教。
“環哥兒,你跟我混沒問題。但說句難聽的話,你必須上得了臺面才行。若是上不得臺面,我以后也不可能處處關照你。更加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別的行不說,你若是能跟我一樣考個秀才回來。你以后才有跟我混好的資本,不然,你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普通人,我將你帶在身邊也不好看,你自己也別扭,是不是?”
賈琮這話有些不好聽,但必須得說。賈環一開始聽了臉色有些不好,但想到如今的琮三哥可不比從前,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再仔細想想他剛才這話,也確實有道理。只好耷拉著腦袋道:“你說得對。你現在是神童,還打敗了北慶國的第一才子,被五皇子殿下器重,被皇上夸獎。我就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庶生子,你若是帶出去也沒面子。若是換了寶玉就不會了!
“你也別妄自菲薄。說什么庶生子的,難道我不是嗎?我從小生母還死了,你至少還有親生母親疼你。何況再怎么說,你都是我們榮國府的嫡脈子孫。只要我們榮國府不倒,你就一輩子衣食無憂。你有什么好自卑的?比起外面那些吃不飽,或者我們賈府里為奴為婢的總要好吧。你再怎么爛,你好歹也是我們賈府里的一位爺!
賈環聽了這話,心情好了不少。心想確實是如琮三哥所說,自己再怎么爛,也是賈府里的一位爺。
“三哥,你這又是損我又是夸我的,我都有些被你弄糊涂了。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么?”賈環有些愁眉苦臉的看著賈琮問道。
賈琮沒好氣道:“我這是在勸你上進。而你要上進的話,首先就得需要自信。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你懂嗎?”
賈環眉開眼笑道:“懂懂!懂了。我就知道三哥你講義氣。不會不管我的!
賈琮有些頭疼這家伙。好在目前為止,這家伙也沒做什么大奸大惡的事情。說不定將來自己督導一下說不定會改正,不會再人憎狗厭。
“環哥兒,我們大小關系就好。所以,趁著這次,我就跟你交交心。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你要知道,我是為你好。你必須聽見去!辟Z琮突然一臉嚴肅的說道。
賈環見此也連忙端正態度道:“三哥,瞧你說的。我就是再混賬,也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吧。我都聽著,絕不生氣。”
“那好!百Z琮也是端正了臉色說道,“我們都是庶生子,而且上面都有兄長。我將來是不打算去爭家主的位置的,而你也不用想。我知道你一直都非常的妒忌寶玉,幾乎將他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這里面肯定有你母親的緣故。我勸你,以后最好不要再仇視寶玉了。再怎么說他都是你的兄長。另外更主要的是,他是老祖宗心尖上的肉,還有他母親王夫人這樣的嫡母在。你得罪了他,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母親也一樣。
所以,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以便將來能夠自立。而想要自立,還是剛才那話,你必須想要有個功名才行。即便你可以拿錢捐,但哪有自己考來的重要。你捐來的,比如蓉哥兒,大家心里面還是不可能多重視他。但若是自個兒考來的,比如我,你想想,自從我得了功名之后,府里面還有誰敢小看我?”
賈環皺眉道:“知道了,三哥,你不就是想要我去科舉嗎?大不了我明年就去參加科考,說不定運氣好就考上了。還有你說的跟寶玉爭家主,我真的沒有想過。我也沒有仇視他,只是討厭他罷了。這個我可改不了。因為我看見他就討厭。再說,不管我跟寶玉好不好,老太太和二夫人看我就是不順眼。我能有什么辦法?”
得!勸賈環跟賈寶玉和睦相處看起來是真的不可能了,不過總算是讓他同意去參加科舉了。
真要說起來他也不笨,跟著李定昌學了這么久,也是長進不少的,何況賈琮也可以輔導他?紓秀才相信對他來說也應該不是太難。
只是其中有一個問題就是,賈環的籍貫是應天府的,真要去科考的話就得去應天府考。應天府距離京師可不近,何況那邊科考的錄取名額雖然跟順天府相當,但科考人數卻是順天府這邊的至少數倍,更主要的是平均實力比順天府考生要強上不少,考試命題也要難上不少。
這就比后世的高考,都城的考生有各種天然優勢,外省的考生就比較苦逼了,錄取率要低得多。
所以,最好還是將賈環的戶籍從應天府那邊轉過來。
“那好,等過幾日我就跟你父親說一下,讓他把你的戶籍遷到順天府這邊來,跟我一樣。不然,你還得跑去應天府那邊考,更主要的是,那邊比起順天府來,可要難考許多的!
賈環對此當然也是知道的,點頭道:“我沒意見!
“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比缃褓Z琮怎么說都是賈府一員,這點是不能更改了。未來幾十年他都是賈府子弟,在這時代,賈府跟他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他也只能想辦法讓賈府這偌大的國公府能夠繼續榮華富貴下去。
督導賈環考科舉,甚至將來讓賈寶玉也去參加科舉,就是很好的進步。
只要家里有功名的人多了,以后無論是出門做事,還是在外界的風評都要好上許多。這個時代就是以人為榮的時代。
“三哥,那大文堂那邊,我真的沒份兒嗎?”賈環眼巴巴的問道。
這小子倒是不客氣,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就問了出來。
賈琮見此,也就直接說道:“現在肯定沒有你的份兒,你也不可能真的去做掌柜。你好歹是我們榮國府的嫡親血脈,怎么可能真去做掌柜?等你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我再考慮給你一份子!
賈環聞言大失所望。本來他以為自己跟賈琮的關系,賈琮現在贏下了大文堂,怎么也得照顧一下他,給他一份子的,結果什么都沒有。不過他馬上想到,若是自己考上秀才,到時候有了功名,跟賈琮一樣,參上一腳,那就理所當然了。
于是,他便振奮精神道:“好。三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我考上了秀才,這大文堂必須有我一份子!
賈琮見他如此,只好說道:“那好吧。你若是真考上了秀才,只要你拿出五百兩銀子,我就給你大文堂一成的份子!
“五百兩?”賈環吃驚叫道。
賈琮笑道:“怎么?你還嫌多嗎?現在大文堂至少估值兩萬兩,你出五百兩就有一成的份子,很多嗎?難道你想讓我白送你?”
賈環心說我當然想讓你白送我,但真這么說的話,就顯得自己太不講道理了。人家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兄弟,即便是親兄弟也沒有這么送份子的道理。
賈環只好哭喪著臉說道:“好吧。不就是五百兩嗎?到時候我湊湊,肯定能湊夠的!
“那就好。不然,五皇子那邊我也不好交代。畢竟,他能接受我給的份子也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是不想太多人參合進來的!
賈環一想到能跟五皇子一起做生意,有了這層關系,將來指不定自己就能飛黃騰達,當即又眉開眼笑道:“明白明白。到時候,還麻煩三哥你跟他說道說道,將我引薦給五皇子。”
賈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才慢悠悠的說道:“目前你這樣是肯定入不了他的眼的。等你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再好好改改你的站姿坐相,將你的精氣神改改,我才會正式將你引薦給他。不然,他看不上你,我面子上也不好看。”
賈環現在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而且一副賊眉鼠目的樣子,實在不招人待見。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學來的。
賈環卻是不自知,聞言有些不高興道:“三哥,我就這么不上眼嗎?”
賈琮沒好氣道:“你看看我們府上有多少人不待見你就知道了。”
這話一說,賈環一想,頓時就沒有了脾氣。他雖然有些混,但也知道好歹。整個府上確實沒有幾個人待見他。
“以后不說讓你學寶玉如何待人接物,你只要學學他的坐姿站相就好。不然,你學我的也成。簡單一點講就是站如松,坐如鐘,你只要做到這兩點,這外在形象就要好很多了。至于言談舉止,則就要平常日積月累的不斷改正了!
賈環沒精打采的點頭道:“我曉得了,以后盡量改!
“好了,先這樣吧。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洗個澡;貋砀阋黄鸪燥垺!
這時候幾個丫鬟已經燒好了水,在浴室里也已經支起了大浴桶。賈琮照例謝絕了她們的服侍,自個兒泡進大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等他洗好澡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回到房間,賈環正在津津有味的看射雕英雄傳。
“三哥,你說這個王宗到底是誰?這話本我都看了好幾遍了,還是百看不厭。”
賈環揚了揚手里的射雕英雄傳,顯然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本書會是賈琮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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