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真的沒有想到孫煥海天的武功如此之高,出他的想象太多,太多。
周佑站著沒有動,遙遙的望著站在他對面極其隨意的孫煥海天,孫煥海天的腳下凌亂的躺著幾枝斷箭,周佑的驚神箭。
三支箭,斷成六截,一支箭尖至箭尾從中間劈開的箭,兩只攔腰而斷的箭,如果好事人拿起來比較,還會現斷點是箭的正中央,不差分毫。
這是何等技藝?
場下花銘諸人都沒有開口評論場上形勢,因為無需評論,孫煥海天的刀,哪怕花銘親接,也沒有把握接住,甚至可以說,花銘接不住孫煥海天的刀。
這年輕人太過恐怖,也有不少人羨慕,孫家有個好兒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刀法,前途無可限量。
一上場,周佑即向后退去,他沒有托大,雖然自己沒有看見孫煥海天的那一刀,但這幾天不少人在他面前說起這個男人,甚至在父親的心腹哲離孤得知自己第二天的對手是孫煥海天之后,也輕輕地搖搖頭。
周佑知道那動作的含義:他認為自己會輸,他竟然認為自己會輸?
雖然周佑從來沒有打算贏得這場比武,可不代表他可以容忍這種事情生:他是大將軍王周世充的兒子,在他的人生里,不會有必敗,也不能有失敗。
退至場邊在別人看來,有些危險,但對周佑來說,這可以讓他立于不敗之地,他相信這么遠的距離沒人可以躲過自己的驚神箭。
周佑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有些冷,這男人如此托大,如此小瞧自己:他竟然站在那里沒有動上一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向后退去。
依然是輕輕的瞇動眼睛,隨即睜開,那一眼凝聚了日光,箭出,這一箭沒有任何花巧,有的只是一種接近極限的度。
周佑最快的一箭,一箭破萬巧,因為這一箭足夠快。
這一箭有多快?快到擂臺之上周佑與孫煥海天之間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線,好像一條姻緣線將兩人連在一起,這一箭產生的幻象很美,卻足以致命。
孫煥海天出刀了,有沒有人見到他出刀?沒有。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出刀了,箭落,中劈而開,一分為二的兩支殘箭從孫煥海天兩頰飛過,那一刀甚至將延伸的紅線都一分為二,斬至周佑身前。
孫煥海天沒有動。一動不動。
周佑的眉頭皺在一起,如此輕松破了自己的箭?這是周佑第一次遇到。
沒有停頓,抽箭,搭箭,拉弓卻沒有將這一箭射出,握住箭羽的右手在滿弓的情況下,一點點的轉動,搭在血龍弦上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幾下,雖然很輕,大多數人卻可以看到。
五指一展,兩支箭羽急射而出,度雖不及上一箭,但也不弱,重要的是,兩支箭在離孫煥海天兩米之時,突然變向,本來居中的兩箭,突然如同產生意識一般,一上一下折去,而度更是突然加快。
看到這一箭,場外之人皆露出贊賞的神情:果然不愧為武林七公子之一的“箭公子”。
易地而處,有自信在不清楚的情況下倉促躲過這一箭的不過十人,眾人想到的是躲,這一箭能躲開不致喪命已經不可思議。
可場上的男人卻沒有躲,他還是站在那里,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挪動一步。
出刀,不知為何,那么短的時間,那么倉促的局勢下,大多數人好像都看見孫煥海天出刀了,那兩支箭的度太快,他們本不該看得到孫煥海天出刀的:如果他們肉眼的度看到他握刀出刀,那那兩支箭早已射中他的身上。
可是大多數人真的看見孫煥海天出刀了,不算快,也不算慢的出刀,由下至上、由左至右一刀斬出。
眾人能看到的也僅僅如此,他們不知道那一刀如何劈的,他們知道的是,兩只奪命箭,攔腰而斷。
孫煥海天還是沒有動,他在看著周佑,那眼神好像在說:繼續。
周佑的額頭有汗流下,有緊張、也有勞累,那兩箭不論心神都耗費的太多。
時間靜止,但沒有人催促,他們有什么資格催促這樣的兩個年輕人嗎?
鐘罄他們就在這時走上看臺,看著場中遙遙相望,卻沒有動的兩個人。
沙秀兒有些奇怪的望著周佑,那個在自己眼中一直從容自若的男人,此時呼吸有些急促,她可以看到他胸中的起伏:他很忌憚對面的那個男人?
望向孫煥海天的時候,沙秀兒一怔,她的目光有些定格:好像,真的好像。
孫煥海天同鐘罄真的好像,不是容貌,是神情、站姿、以及面對外界的態度,如出一轍的相似。
鐘罄如果聽到沙秀兒的話會覺得難以理解吧,他怎么可能和孫煥海天相似呢?
周佑等不及了,不論是輸是贏,自己都不能再等下去了,深吸一口氣,周佑很突然的將雙眼閉起,只有在他對面的孫煥海天在那時間輕輕的轉動了下脖子。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之時,周佑雙眼猛然睜開,他的人在出、箭也出。
周佑人踏了六步,他的弓也出了六箭,一氣呵成,箭箭銜尾而去,周佑將右手垂下,自己已經到極限了,這六箭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了。
他的手指已經破裂,整條右臂也酸軟無力,哪怕過了今天這關,明天也必敗無疑,因為他的手已經拉不開弓,如果不是想要看到結果,周佑已經暈死過去,這一箭耗費了他太多心神。
孫煥海天動了,他不得不動,周佑沒有讓他失望,這六支箭也沒有讓他失望。
在周佑射出第一箭之時,孫煥海天雙目就凝在一起,極限之射。
莫說周佑只剩六支驚神箭,就算周佑還有第七支,他也射不出了。
第一支,劈。
第兩支,斬。
第三支,撥。
第四支,引。
第五支,躲。
第六支,最后一支,孫煥海天沒有躲過,這六支箭雖分先后,但可以說他們是同時而至,最可怕的是周佑的那六步,那六步,六個角度,將躲過這六支箭變得難上加難。
如此箭技,滿場皆驚,包括鐘罄在內:他躲不開這六箭,就算左手他也躲不開這六箭。
孫煥海天沒有躲過,可第六箭也只是自他左肩灌入隨即射出,沒有傷其根本。
孫煥海天用最小的代價讓過了這躲不過的一箭,他笑笑,望著軟倒在地上的周佑,也許你能射出第七箭的時候才有機會贏我。
轉身離去,他不需要所謂的榮耀,他只是要在此會盡天下英雄,閱盡天下武學,今天的血龍弓,驚神箭,他很滿意,明天的對手會是誰?
武癡,孫煥海天。
看著周佑被林躍等人抬下場去,鐘罄向著沙秀兒道:“我們走吧。”
“嗯。”
回到院落的鐘罄看到了癡阿九,有些頹廢的坐在院內。
“輸了?”
“嗯”聲音有些低,卻沒有聽出有什么失落與消沉。
鐘罄沒有再問,他走到樹旁,半倚著坐下:他很喜歡這種姿勢,這個姿勢他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天,他也很喜歡看天。
沙秀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每當鐘罄看天的時候,她就喜歡坐在一旁看著鐘罄,說不上原因,可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們之間的話總是很少。
現在多了一個癡阿九,情況還是沒有改變,癡阿九也習慣于自己,所以他也沒有說話,坐在院中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無趣的三個人。
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整個過程頗多看點,除了鐘罄與洛鋒揚、周佑與孫煥海天之外,癡阿九與方楚耀的比賽也頗為引人注目。
方楚耀有一種霸氣,他看到上臺的癡阿九還是頗有不屑的,這是世家子弟的驕傲。
他從心底里瞧不起癡阿九這種身份,但他不會在行動上小瞧他的對手。
方楚耀想盡快結束比賽,所以他出手了,依然是一槍,蠻橫至極得一槍。
火龍槍猶如一條勁龍直擊而出,只一槍足以。
可令方楚耀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那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將那把同樣普通到極點的黑色鐵釬橫抽而出。
可以將刺球一槍刺破的火龍,竟在癡阿九一抽之下,向一旁偏去。
一擊之后,癡阿九站在那里沒有動,好像在給方楚耀反應的時間。
兵器相交的一瞬間,方楚耀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虎口被這一抽之力震裂,這是何等力量?
方楚耀第一次正視癡阿九的目光,他在那目光里竟然看到了不屑一顧。
他在藐視自己?他在用行動告訴自己:你沒有資格瞧不起我。
方楚耀憤怒了,可以讓方楚耀憤怒的事情真的很少,漠視他無疑是最簡單也最容易激怒他的方法。
特別是這種,真正從心中散出的蔑視。
于是這場比賽變了,由一場比武變成了角力。
方楚耀一槍抽出,沒有花巧、沒有招式的一抽,他相信對面的男人會以同樣的方式面對他。
我就用你最引以為傲的力來打敗你,這是作為明教少教主的尊嚴。
癡阿九沒有讓他失望,同樣沒有花巧、沒有招式的一抽。
“咚”低沉的聲音響起,兩件兵器相交,兩人的手都很穩。
一個目光的相交,兩人同時將手再次揚起,依然是毫無花巧的相擊。
八次,全力而為的八次,兩人的右手都有些抖。
“好強的力量。”兩人對自己的對手都有了深刻的認識,同樣有了一絲贊賞。
場下有人大聲叫好,這種純力量的相擊,有時候更能激起男人的血性。
其實單論力量而言,癡阿九還在方楚耀之上,可方楚耀手上的火龍槍彌補了那段差距,方楚耀擁有火龍槍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結束吧,方楚耀大喝一聲:“破。”
隨著一聲暴喝,方楚耀整支右手青筋暴起,那感覺就好像,方楚耀的右臂在一瞬間粗大了一倍。
癡阿九同樣不遺余力的一抽,兩者相擊,癡阿九竟被擊得飛出場外,他的右手虎口直接迸射出一道血線。
輸了,他在力量上輸給了站在擂臺上望著他的男人。
癡阿九在臺下站起身來,吐出一口鮮血,便轉身離去,他傷了內臟,可他不需要被人照顧。
安兒河祿靜靜而至,他走路總是很輕,輕到有些鬼魅。
“美雪雖然出了些意外,不過成功晉級了。”他知道鐘罄有些關注美雪,雖然他不清楚原因。
“意外?”什么意外?這句話,鐘罄有些不明白。
“紅爵,真的動手了,而且出手殺招。”說到此時,安兒河祿眼神有些冷:“美雪用了凝神功才將其擊敗。”
凝神功,這是鐘罄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在峨嵋山下,他記得丁西堯與劉如功說出這三個字時,他們臉上的神情,掩藏著心靈深處的惶恐。
沙秀兒的父親,異域圣子呼延兒的絕學,死在此功下的中原人士,不計其數。
鐘罄看著低頭不語的安兒河祿,問道:“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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